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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狭路相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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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狭路相逢2

“陈世峰,你别惹事!”负责保护卷毛的那人急忙制止。

我心说一声晚了,伸出右腿直接把那个从进来都没被我正眼看过的男人蹬到角落里,紧跟着双拳像暴风雨一样没头没脸的照着卷毛身上招呼。

论打架,卷毛根本不是个儿,没几下就被我逼到另一个角落里,抱着头往下缩。

我横挪了一步,把后背留给那个负责保护他的男人,我弯着腰,以居高俯视的角度继续挥舞着拳头,不分部位,只管朝着卷毛身上招呼,嘴里歇斯底里的喊着:“操你妈,我叔就是肺癌!他都快死了!”

这句话并不是喊给卷毛听的,而是故意喊给身后那人听的。他显然感受到了我的‘悲愤’和‘痛苦’,所以只是两手抱住我的腰使劲往后拽:“你冷静点儿!”

我再次为我的应变能力点了个赞,如果不是喊那一嗓子,后面这孙子绝不会只想拉开我,他刚才手都快伸过我肩膀头子了,之前他是想勒住我的脖子。

不得不说,后面这孙子力气大的狠,直接把我拦腰抱了起来,我顺势用两条腾出来的腿使劲踹了卷毛几脚。

这时,电梯门开了……

邱秘书接到麻子的电话,赶到医院保卫科的时候,麻子正涨红着脸激愤不已的指着我对两个民警说:“就只是不让那小子抽烟,他就动手?您几位瞧瞧,他把我兄弟眼睛都给封上了!”

邱秘只是冲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跟他一起来的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在看了一眼我的伤势后,转身问那两个民警:“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民警同时向中年人敬了个礼,其中一个说:“其实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个人在电梯里抽烟,另一个想制止他,结果抽烟那人不讲理,喷了人家一脸烟不说,还无缘无故给了人家一拳,结果三个人就打起来了。”

动手之前我就盘算好了,电梯里有监控,但监控是没声音的,我往卷毛嘴里吐痰的时候特意压着脑袋,录像根本捕捉不到那口疾速飞进卷毛嘴里的痰,在民警和医院保安看来,他就是无缘无故打我。

另一个民警指着我说:“关键这小子也太狠了,直接把抽烟那个打成了脑震荡,满头包不说,还直接把人的右前臂骨给砸断了。”说着,他后退两步,指向一台电脑的屏幕:“这是电梯监控,您看看,他跟疯了似的,对方两个人愣是没打过他!”

麻子跳着脚把大腿拍的啪啪响:“我们老叔得了肺癌,就快死了!他能不恨在公共场所抽烟的吗?”

中年人对麻子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语无波澜的说:“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们会酌情处理的。”

那个说我像疯子的民警扫了几个医院保安一眼,放低声音问:“李局长,您怎么来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跟着邱秘来的胖子中年人是个局长。

“况风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李局长也适当的压低了声音:“对了,对方的态度怎么样啊?”

“脑震荡那个还在急救呢,跟他一起那人刚才在这儿呜嗷呜嗷的打了几个电话,现在在急救室门口等着呢,我听着被打那小子的家里好像有点势力。”

“有势力又怎么样?”李局长拉长了脸,问:“被打那个叫什么名字?”

另一个民警随口答道:“陈世峰。”

李局长的表情明显一窒,扭头看向从进来就没说话的邱秘书。

旁边的麻子也愣了一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冲他快速的眨了眨右眼当是回答他,之前电梯在何老头住院的那一层打开,立马就乱套了,先是有人喊保安,还有喊报警的、拉架的……

乱乎劲把麻子招来的时候,医院保安也已经来了,我没顾上跟他细说,只捡着重要的喊‘他在电梯里抽烟,还打我,我叔得了肺癌,就快死了’,由于这是一起由‘公共场所抽烟’引起的突发事件,我没法当着其他人的面告诉他被我打成猪头的就是卷毛,那样的话跟着卷毛的那人肯定会怀疑这场纠纷不是偶然发生的。

因此,麻子本着在京城有事儿找邱秘的原则打了求助电话,邱秘书办事滴水不漏,特意叫来了该片区的李局长,却不知道跟我开片儿的是袁老头的死仇。

李局长和邱秘对视一眼,对那个民警说:“把监控回放一遍我看看。”然后转身冲麻子摆摆手:“先带况风去把眼上的伤处理一下,这件事没调停好之前先别离开医院。”

“现在的小年轻都怎么了,瞧瞧,把好人给欺负成什么样了。”麻子一边儿搀着我往外走一边儿嘴里头叨咕。

邱秘扶了扶眼镜,说:“李局,你忙你的,我先走了,改天再约一块儿吃饭。”

李局长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只是抬起手向他挥了挥。

邱秘抢在前头出了保卫科,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直到医生处理完我被封成一条线的左眼和打秃噜皮的双手指关节,他才打来了电话:“兄弟,今天的事,我先替袁老谢谢你。打架那事儿你不用担心,李副局长会帮你处理妥当的。”

“谢了。”我拿着手机和麻子来到楼梯间,各自点了根烟,我对着话筒说:“说实话,我是真想活撕了那个畜生,可惜,一介草民,无能为力啊。”

“你能仗义到这个份上,我都觉得意外,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邱秘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知道那小子在哪儿就好办了,这事你别管了,他和那个小黑皮一个都跑不了。”

听他说的阴森森的,我忍不住多嘴问:“你们准备怎么对付那俩小畜生啊?”

“肝炎不好治啊。”邱秘淡淡的说:“精神病……我相信黑皮一定会是;对了,付明,就是你说的那个三角脸,昨天夜里在监狱里上吊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心理素质太差。他难道不知道表现好是可以减刑的嘛?”

挂了电话,我好一阵都觉得后脊梁发寒。

麻子续上一根烟:“邱秘怎么说啊?”

我回答了他一句听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相信嘛?雷力顶多是只平民区的野猫。”

当天下午,民警打了麻子留的手机,让我们去保卫科接受处理。

我和麻子进去的时候,李局长,不,李副局长已经不知去向。

民警甲把几张钉在一起的纸递给我:“仔细看清楚,没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个字。”

我接过来大略翻了翻,头一张是调解书,后面是两份医生出具的双方伤情鉴定。

“两万六千七?”我瞪圆没受伤的右眼懵逼的念出这个数字:“我操,都能买我那辆金杯了!”

一个正趴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签字的中年妇女抬起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她的五官竟和陈世峰有三分相似,重要的是,她的头发似乎也是天生的卷曲。

民警乙从那女人手里接过调解书看了看,对我说:“这件事确实是对方有错在先,但是,就算你叔叔得了肺癌,你也不能失去理智把人打成那样!”

民警甲叹了口气:“你们外地人千里迢迢来京看病不容易,这点我们能理解,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打人都是不对的。对方家属已经同意调解了,你也赶紧签字吧。赔偿方面……唉,找朋友挪挪吧。”

麻子揉了揉眼,拍着我肩膀说:“签吧兄弟,这都是命。我这就去把老叔的出院手续办了,反正也治不好了。退的押金加上咱身上带的,差不多吧。”说完,转身垂着头走了出去。

我签了字,并且按了手印,麻子把两沓红毛和一堆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散钱捧到那个中年妇女跟前,低声说:“您数数吧,两万六千七一分不少。”

“不用了。”中年妇女皱着眉摇摇头,对旁边一个大块头说:“把钱收起来吧。”然后按照民警的指示开了张收据给我。

直到这时,我才认出大块头就是之前跟卷毛一起进电梯的那个人,看着他的虎背熊腰和粗糙的大手,我有点儿后怕,得亏哥脑子还够用,这他妈可是个练家子啊。

之后我们真给何老头办了出院手续,麻子挤眉弄眼的说晚上还住宾馆,替老头找个小姐爽爽。

何老头老脸一红:“别瞎扯蛋了,赶紧回吧。”

我点点头,“天子脚下实在太他妈凶险了,咱还是麻溜的回窝吧。”

麻子一面笑话何老头是假把式,一面和我一起把他架上了金杯。

我被封了一只眼,不能开车,麻子一个人开,中途他熬不住了,我们在一个小县城的旅馆里对付了一宿,第二天下午终于回到了青石街。

之后的几天我和麻子又带着何老头去本市几个有名的医院做了检查,还别说,白大褂们的医术都挺高,而且也不像媒体上说的那么没医德。

总之就是,老头没治了,回家舒服几天吧。

接下来的日子,白天青石街44号前面的香烛店是彻底不能待了……

这天外头下雨夹雪,我正好休班儿,正跟何玲、‘张若梅’、袁静在后面的堂屋打麻将呢,突然就听到前面一阵吵吵。

“别动手,有话后边儿说,千万别动手!”

我拉开门,见麻子一边儿劝,一边儿把仍然扎着马尾的雷婷婷从店后门推到了院子里。

雷婷婷一边被推着走,一边扭着脸冲店里骂:“什么玩意儿,还敢摸老娘的屁股,这要不是青石街,我他妈非撅了你两个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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