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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荒野匪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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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荒野匪巢

汽车行驶在双向单车道的山路上,稍不留神就有撞山或坠崖的危险。葛金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特意加快了车速,让看出端倪的我们没法对他下手。

由此也能看出一点,这个年轻、机灵的瘦猴,不是偶然的心生歹念,而是一个亡命徒。

郭二品斜睨着他冷声说:“停车。”

葛金直视前方,抿着嘴唇挑着嘴角露出挑衅的笑容。虽然没开口,但意思却很明显,不怕死的你们就阻止我啊。

“唉。”我叹了口气,身体前倾握住了手刹。

葛金觉察到我的动作,只是撇着嘴冷哼了一声。

山路险峻,车速已经达到了近九十迈,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拉手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葛金,他不相信我会那么做。

事实是……他错了。

我在和郭二品、雷婷婷分别对视了一眼后,冲后视镜里的葛金笑了笑,猛然把手刹拉了起来。

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浓烈刺鼻的胶皮糊味儿钻进人的耳鼓、鼻腔。拉线崩断,后轮抱死,面包车即刻失去了平衡。

手刹拉起的前一刻,葛金还是胆怯了,下意识的减慢了车速,正因为如此,车没有翻,而是车头往右别着侧滑向山麓。

“保护好婷婷!”郭二品怒吼一声,粗短有力的手指已经弯曲成鹰抓状紧紧抠住了葛金突出的喉结。

老头儿是真动了肝火,玩儿了一辈子的鹰,没想到今天会被小家巧啄了眼。车是他雇来的,眼下却赌上了三个人的命,我丝毫不怀疑他盛怒之下会直接捏碎葛金的喉结。

拉下手刹的那一刻,我已经把雷婷婷按到了座位底下,自己反向趴在她身上。我的脸贴着她柔软富有弹性的屁股,她的马尾正顶着我的裤裆,姿势十分的不雅,但在最坏的情形下,这种不雅的姿势或许可以保住我们的命。

不算剧烈的震动过后,我连忙直起身,顺手把雷婷婷拉了起来。只能说我们很幸运,这段正好是上山路,车子滑向内侧,撞上了山麓,而且看情形似乎不怎么严重。

尽管如此,郭二品还是难消暴怒,用双手攥住了葛金的脖子,血灌瞳仁、手背青筋毕露,竟是要把他活活掐死!

正当葛金被掐的眼珠子上翻,舌头以一个古怪的角度卷曲着吐露在嘴边时,外面突然传来一连串的暴喝。

“放开他!”

“下来!不然开枪了!”

不知从哪儿闪出十多个人,将面包车团团围住。

这些人和葛金一样干瘦,皮肤黝黑,不能称之为大汉,但却个个彪悍,要命的是,除了几个拿柴刀的,其他人手里都端着枪。

砰然一声枪响,郭二品喟然长叹,不得不松开了葛金。

车门被从外面拉开,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我的太阳穴。

“咳咳咳咳……”

葛金剧烈的咳嗽了一阵,终于缓了过来,斜睨郭二品嘿嘿一笑:“来啊,咳咳……继续啊!”说着,脸色一沉,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郭二品的脸上。

……

磅礴大雨敲打着四季常绿的灌木,发出腻人耳朵的“沙沙”声,很像是老天在唱催眠曲。

昏暗的柴房内,三个人被绿色的尼龙绳捆的像是三个粽子。

我们身上的财物早已经被搜刮一空,可惜,葛金那帮人并未就此放过我们,而是逼问出了所有银行卡、信用卡的密码,开着那辆车头被撞瘪的面包车去城里取钱了。

“二叔,况风,是我连累你们了。”雷婷婷靠在墙上泫然欲泣的看着我和郭二品。

郭二品靠着柴垛,眼睛闭着,脸涨得通红。

银行卡被拿走后,葛金带着几个人开车去取钱,其余人去隔壁屋喝酒,从他们离开柴房,老头就想仗着一身的硬功夫挣开绳子。

起初我也挣了几下,但很快就发现电影里的桥段真他妈的坑爹。别说什么牛筋索、钢丝绳,也别提捆着我们的尼龙绳,就算是麻绳、草绳,只要会绑,除非真有所谓的天生神力,否则能他妈的挣开才是见鬼了。

何秀玲……何秀玲那个野丫头应该可以。

郭二品仍然一声不吭的在努力,我摇摇头,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歪倒在地像虫子一样蠕动着费力的挪到雷婷婷身边,用下巴颏拱着地爬了起来,和她紧挨在一起。

“你过来干嘛?”雷婷婷斜视我。

我侧着脸看了她一眼,把头一歪,张嘴咬住她肩膀上的尼龙绳,用两排牙齿来回锯。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山坳坳里的一个残破院落。

瞧葛金那帮王八犊子绑人的熟练程度,绝逼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买卖,这里八成是他们的老窝。

我不认为他们在拿了钱之后会放过我们,郭二品不怕死,我有点儿怕,但真要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就那样了。

相比之下,我们之间最危险的是雷婷婷。

那帮瘪犊子之前就总往她身上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想干什么。现在没动手只是为了能顺利拿到钱,在拿到钱之后,或者等会儿酒喝足了,估计这麻雷子就该遭殃了。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最笨的法子,挣不开,我用牙锯。

一开始我想用这个法子替郭二品锯绳子,老爷子一身功夫,他要是松了绑我们脱困的几率似乎更大些,但是很快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他妈又不是铜牙铁嘴,谁知道什么时候能锯开、或者说能不能锯开啊?

被扔进柴房前,我看见堂屋里停放着一口朱漆棺材,桌上摆着供品,房檐底下还竖着个新的、柴火木做的梯子。

棺盖已合即为灵柩,而民间有云,头七那天,逝者子时回还,家里要烧一个梯子状的东西,这样可以令逝者踩着‘天梯’上天。

也就是说,这帮活动在边境的山野匪徒家里死了人,而今天就是死者的头七!(我操他妈的,这帮瘪犊子可真够敬业的,这个当口还没忘了干买卖……)

我琢磨着等对方酒足饭饱兽性大发的时候,要是还没锯开雷婷婷的绳子,那就干脆咬破舌尖,嘴对嘴过给她口血。谁想弄她就让她喷谁的脸,喷血是喷不死人的,但能让对方见鬼,老子吓也吓丫个半死!

“咣当”一声响,我一个激灵挺身坐了起来,上下牙把舌尖卡在中间,随时准备咬破。

柴房门被从外面踢开,一个年约三十上下,黑瘦干瘪、有点儿斜愣眼的男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醉眼迷离的瞄瞄我们仨,径直向这边儿走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郭二品睚眦欲裂的吼道,疯狂挣扎着往这边挪。

斜愣眼打了个酒嗝,并没有说俗套的对白,但斜眼中的*和嘴角快要滴下来的哈喇子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的意图。

外面传来一声方言浓郁的大喊:“你快点儿,我们还等着呢!”紧跟着就是一阵轰然大笑盖过了雨声。

我见斜愣眼走的不急不缓,大有猫玩儿耗子的意思,于是缩回舌头问:“哥们儿,知道我们去噶乌干嘛吗?”

“呃!老子管你们去干啥噢,嘿……”

我加快语速说:“这娘们儿中了蛊毒,我们这趟来是想找人帮他解毒的。”

斜愣眼一怔,随即哈哈干笑了两声:“狗日的不老实,还想糊弄老子,老子踹死你个狗日的!”话音一落,上前就照我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我顿时觉得肚里头翻江倒海,硬是咬着牙没吭声。这狗日的酒喝多了,踹完我没站稳,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雷婷婷悲戚的喊问:“况风,你没事儿吧?”

我心里暗骂‘雷老虎也太他妈不注重对下一代的智力开发了,这时候说这种没营养的对白有他妈什么意义?谁他妈挨这么一家伙能没事儿?’

我吭哧着尽量大声对她说:“你……等会儿谁想上你,你就让他上,别反抗,省得遭罪。反正你的蛊毒还没解,谁他妈在你肚皮上哆嗦那两下子都得搭上命!”

雷婷婷怔在那里一时没琢磨过味儿。

斜愣眼自己把自己给摔了,不由得恼羞成怒,爬起来就横鼻子竖眼的骂骂咧咧往这边冲。

地上的郭二品发起狠来,猛一抬头,张嘴咬住了斜愣眼的小腿。

喝大了的斜愣眼本身就脚步不稳,冷不丁被郭二品咬住,脚下一绊,直挺挺的迎面扑在雷婷婷身前。

他刚才那一脚没把我屎踹出来,却把我的凶劲给踹出来了。见他正扑在眼巴前,我想都没想就歪过去,甩脑袋狠狠朝他后脑勺上撞去。

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奋尽全力的头锤给砸的闷哼一声,趴在地上没动静了。

“今儿就是今儿了,老子他妈的活活咬死你!”我凶心不灭,用头顶把他拱的侧过脑袋面对着我。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笑骂:“你狗日的有完没完?老子都等不及咯!”

被风吹掩的柴门再次被踢开,我心一横,不顾一切的张嘴咬住了斜愣眼那肮脏不堪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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