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带自己下来，还问这么奇葩的问题。

蒋媛媛虽然有些难以开口，却还是不想瞒她，轻轻点了点头，额边的长发蜻蜓一样上下跟着浮动着。

看得夏雨心脏跟着忽悠忽悠的。

“怎么办怎么办？”这下子完了，空有一颗英雄救美的野心，却没那个本事啊喂。夏雨急得送开了蒋媛媛的肩膀，在她面前碎碎念着转来转去。

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可爱，看得蒋媛媛都快笑了。见她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蒋媛媛两步走回电梯那里，想要回去上班。

夏雨赶紧飞身过去拦住：“姐，”抓住了蒋媛媛的纤纤玉手：“别回去。”

“叮……”正在这时，蒋媛媛的手机响了一下，“叮叮……”还没得她挣脱夏雨大力的爪子，手机又响了两下。

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无非就是好心人的提醒与关怀，恶心人的提醒与打探。

“姐！”夏雨干脆按住蒋媛媛的包包。蒋媛媛看着她，脸上浅浅的笑意渐渐褪去。

吐血，夏雨放开蒋媛媛的包包，将她双手握在胸前。

“夏夏，你不会是……喜欢我吧？”这翻急躁，这小动作，小表情，整个就是一百合吃醋啊。

噗嗤，夏雨一口唾沫差点呛死自己，媛媛姐还真是脑洞大的乐观啊，如此女神外表却包裹着这样一颗傻白甜的天真小心心，不由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

夏雨松开一只手，按住蒋媛媛的肩膀，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淡定可靠些：“媛媛姐，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认真样子所感染，蒋媛媛终于从善如流，认真听起来：“恩，你说，我听听看。”

“.…..”没有的到完全肯定，夏雨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她不是自小相伴的陈薇薇，夏雨犹豫了一下，脑浆子很用力的运转了一下，想出一个比较委婉的问话方式。

“媛媛姐，你是不是在和赵永钊交往？”

“……”

夏雨眼巴巴地看着蒋媛媛等着回应。

蒋媛媛脑海里快速思量着，最后脱口而出：“算是吧。”

算是？又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这样的回答让夏雨不能满意。

蒋媛媛其实是想和她说清楚的，但是突然发现自己本身都不太清楚。看起来古典韵味十足的她，实质上，已经是个三十一岁的社会老油条了，而且还是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单身未婚无子的那种光棍油条。

所以，带着现代成年人的意识，和认识不过三天的赵永钊，已经……爱做的事都做了。

但是交往嘛，似乎还没到感情交流、精神交流、灵魂交流的那种地步。所以，不太好说。

炮友？也不算吧。

夏雨急了，脚用力踹了一下地面：“姐！什么叫算是吧，你认真回答我嘛，你们是不是做过？”

一蹙眉头，不知道今天夏雨怎么了，老是揪着这种少儿不宜的话题问个没完，蒋媛媛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算是承认。

心底的不耐烦已经到达极致。如果夏雨再问一些有的没的，估计以后连朋友都会做的很尴尬。

现在同性恋还真是挺多了。

“.…..”夏雨收紧了拳头，最后一句话从牙缝里挤出：“那你最近有没有和其他人开过房什么的做过那种事？”

“.…..”尼玛，不能忍了。蒋媛媛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姐！”夏雨依旧一个姐的叫得那叫一个干脆，蒋媛媛按了电梯，回头看看她那奇怪的小模样，蔑视地回转过头去。

电梯高高在上面十几层，一时半会走走停停的还下不来。夏雨两步走到蒋媛媛身边，伸出自己的手机到她面前。

蒋媛媛斜着余光，满眼爱答不理，随便瞟了一眼，仅仅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女人，那不是自己吗！

慌乱的接过手机，左滑又滑，一连翻了很多张，无一不是自己。更过分的，夏雨凑过去点了几下屏幕，打开内部网论坛上的一个视频，恩恩丫丫的声音在静谧的要死一样的停车场响彻开来。

蒋媛媛赶紧将手机四周捂住，警惕的抬头环顾一下四周，好在已经快9点半了，只要不是老板突然造访，这里是看不到任何其他人的。

“……”蒋媛媛嘴张得老大，惊恐万分，大有目眦尽裂的样子，一双水艳动人的眼睛刷的白的红了一片，不敢再去看手机上的东西，眼睛无法聚焦的对着同样脸色表情的夏雨。

最终两个人集体翘班了。想是老板领导都会体谅此时此刻的蒋媛媛，但是夏雨，估计不动用点关系，准被开除。

媛媛姐的家作为“第一案发现场”是万万不能回的，而夏雨的住处又躺着个不知道走没走的瘟神。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逛着逛着，在不知道那条街上，迎着春末的大太阳游荡。

萨满那儿被催眠，晚上又撞鬼，救人，拼菜刀，最终，这个春天最后一个晌午，夏雨脱水晕了过去。

医院。

夏雨脸色贼难看的挂着水，同样状态不好的蒋媛媛坐在病床边，带着耳机，一遍一遍，自虐的看那些东西。

不知道是哪些人，居然还把公司内部网上的东西发到了外面网站上。现在，满世界不务正业的人，估计都能看到自己那娇羞浪荡的模样。

夏雨微微挣开一半眼睛，病房的窗帘挡着，残余的阳光又被蒋媛媛挡住了大半，感觉没有狠刺眼，慢慢将眼睛完全张开。

开口艰难，嗓子眼火辣辣的难受，像是里面结了很多质量特别坚韧而且还带毒的蜘蛛网，夏雨抬起无力的手臂，扒了扒身边的大腿。

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蒋媛媛一手捂着嘴，扭过头来。

夏雨眨了下眼睛，没看到她崩溃，哭成个泪人，就好。

蒋媛媛抽了一下鼻子，将盖在鼻子的手放下来，屁股也从床上挪下，蹲在床边，抚摸夏雨的头发：“你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别……”夏雨努力发出声音，半天挤出一句十分难听的话：“别告诉我爸妈。”

“哼！”蒋媛媛再也HOLD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你放心吧，姐没有。”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们还只是局限于比较看得顺眼的同事的话，那么现在，至少应该是朋友了。

作为同样在外拼搏的蒋媛媛来说，发生这样的事，不让父母担心，简直就是遗嘱第一条一样重要的存在。

无论是夏雨的脱水半死不活，还是自己的遇人不淑，都不是可以透露半点儿风声给家人的东西。

夏雨又闭上了眼睛，鼻孔里长出一串气。

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外面的灯红酒绿已经高高挂起。夏雨眼珠转了转，没那么烫，也没那么干涩了。

屋子里的白色灯管点着，微微坐起半个身子，才看见病房里还有其他两个病人。和一个看护病人的家属。

那个家属就是蒋媛媛。

此刻蒋媛媛站在窗前，背对着夏雨，手臂弯曲着，似乎端着什么东西，但是看不真切，也看不到半分她的表情。

夏雨有些许担心，回想起睡着时她哭的模样，像刀子在眉间剃睫毛一样难受。

“.…..”还未喊出口，蒋媛媛似乎觉察到了身后的动静，亦或看到窗户倒影里的景象，亦或完成了手上的事情，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夏雨，灿然一笑：“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