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年，他们认识的第四个年头。

回眸瞬间，剑刺入胸口，凌楚楚吃痛地皱起眉头，诧异的双眸望着剑柄那一方的人。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修罗般的声音从他口中清晰的溢出。

她微愣了下，扯动了下嘴角，欲言又止。她望着他，望着那双被愤怒遮盖的双眸，而就是这样的一双眸子让她沉溺了这么久。

她闭上双眼，不想去看这一双眸子，只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回忆流逝的这些年，他才是最大的庄家，他开了这么大的一场局，一步步地往上走着，谋划着……

而她，一开始就是一颗棋子，一颗为许多人执着的棋子。而今，棋子的命运到头了，她也就该离去了……

可，为何她此刻还是希望着他能够与她说声，他也喜欢她，不带有利益的喜欢。

但胸口阵阵传来的疼痛让她明白，他再也不可能与她说这么一句话，他说得最多的，该是对不起和你要乖一点……

他喜欢乖一点的棋子。

而她不是。

她不怪他，也不怪其他人，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不是吗？该算是她招惹他的，不是吗？

只是，她不曾料到的是——她爱上了他。

这是意外。

如今，就让这一场意外终止。

她睁开双眸，眸光清澈见底，她垂下头，望着剑锋上映出的自己，她扯起嘴角轻笑了一声，这一次，她终于可以清醒了。抬手握住剑身，用力一拉，狠狠的刺入心口……

眼前闪过一幕幕与他一起的时光，带着这些回忆离开也好，也好……

忽而，她忆起今日便是她出生的日子，生死同一日！

哥哥，楚楚等不到你的归来了。

她从来都是独孤的，而今日她该算是幸福的，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离去。

嘴唇微动扯起一道美丽的弧度——“再见。”

他微愣，手松了开来，她如同失去翅膀的蝴蝶倏然软下，跌落在地上。

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她渐渐地阖上双眼，眼角上的一滴泪，欲坠未坠。

他望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安详的容颜上带着笑容，胸口的鲜血如同一朵妖艳的花朵。喉结上下滑动一下，他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原来，她……

“你想就此安生，我不许！”

他发疯似的踹着她的身体，“我不许，我不许……”阴冷的语言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脚下的动作越来越慢，不知是疲惫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皇上……”陆与言惊呼，扑通一下跪在端烨修的面前，阻止道，“皇上……皇后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端烨修一愣，脚下的动作一滞，身形一摇，她的容颜上只带着笑容，解脱的笑容，她……

他突然弯腰抱起她，快速地离开大理寺，向着外头奔去。

厅中的人，望着离去的身影，皆是呆愣了许久，似乎对于刚才的事情难以适应。

陆与言站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极其的疲软，尚未站稳又跪在了地上，他望着面前的一滩鲜血，那一剑是有多么的深……

“她死了，她终于死了……哈哈……”靠坐在门框上凌千霜发疯似地大笑出声，狂妄的笑声，却无人去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