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色瞬间发生变化，这前一刻还在说她活不久，这后一刻便是如此……

凌楚楚犹豫片刻之后，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向着冰花轩走去，才刚走入冰花轩，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可见，她是伤的有多深。

端烨修急急地走到她的身边，只见她的身体被一只锋利的剑给贯穿了，鲜艳的血不停地从伤口上留下来，暮秋感觉到有人抱起了她的身体，微微睁开眼睛，笑着喊了一声：“王爷。暮秋怕是要离开你了，以后你就会轻松许多，不会再有暮秋这么任性的人了。”

“暮秋，你先别说话。会好的。”端烨修依旧如往常一般的哄着她，仿佛抱在怀中的人真是融落。

暮秋却是摇摇头，用剩下的力气将自己知道都一一说了出来：“王爷，你不必安慰我。王爷，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暮秋并不是什么贫民的孩子，暮秋是太子的人。”

“我知道！”端烨修淡淡地回道，“这些我都知道。但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你并未将我的消息透露给他。”所以，他依旧还是宠着她，放由她任性。

听他这么一说，暮秋嘴角的笑容更是深：“王爷，谢谢你。”说到这儿的时候，她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下，一口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王爷，我的时间怕真是不长了，谢谢你来看我。王爷，我有话想要与凌楚楚说一句，你们可以出去吗？”

听闻，端烨修蹙了下眉头，但看到她一脸乞求的模样，却还是点了点头，向着一直站在一边的凌楚楚望去：“她有话和你说。”

凌楚楚戒备地来到暮秋的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人：“你想说什么？”

暮秋歪过头瞧了眼，见他们都走了出去，明亮的眼睛里闪过笑意：“楚楚，我败给你了，但是在感情上，你也是个败者。”

凌楚楚嘴角微动，却一言不发。

“不过我想，你也离死期不远了，等你死了，我再来告诉你，我们都败给谁了。”暮秋笑着说道，“你的武艺虽高，却不够阴险。”

凌楚楚思量了下，轻轻蠕动了下嘴巴，唇形表达的名字让暮秋吃惊不小：“原来你已经猜到了。”

“刚刚猜到而已，若不是那么肯定的那毒药不是你下，我想我也不会怀疑她。”凌楚楚淡漠地说道。

暮秋轻笑了起来，鲜血不停地从她的嘴角滑落：“凌楚楚，其实你比我还要悲哀。哈哈，我这一生，好歹被一个不喜欢的人宠过，可是你无论在哪儿，都是一个替身，一个替罪羔羊。可悲啊。”

“但我至少还活着。”凌楚楚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实话，但还是试图用诡辩来安慰自己。对，她还活着，活着就可以改变许多的事情。死了，那就是真得一无所有。

忽而，暮秋的眼角划过两行泪水，她吞咽了口中的鲜血，喃喃而语：“我也想活着，做一个平民。世界那么多的清静，为何我偏生要置于这纷杂之中。”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凌楚楚的语气依旧还是冷冷地，她以为暮秋并不需要什么同情心，“愿你下辈子能够有幸福的日子。”

暮秋浅浅一笑：“我希望你能胜过她。”

凌楚楚俯下身子，在她的耳畔轻轻嘀咕了一句。

瞬间，暮秋满眼都是诧异，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人……

“但愿你能成功。”她吃力地吐出最后一句话，随即双眼就阖在了一起，再也不会睁开。

凌楚楚直起身子，望着已经逝去的人，若是这般安详的她，倒是十分可喜，可偏生却是个任性的人。罢了，她也算是值了，至少他会由得她胡来，这一点，她的确比暮秋可悲啊。

她轻轻地退出屋子，见到外头只有一个融蔼站着，淡淡地说道：“她死了。”

融蔼轻点了下头，望向她，却见她仰着头望着天空的圆月，可双眼中却是含着泪水，他温和地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好！”凌楚楚低下头，额前的发丝垂落，遮盖了她的泪眼。

此刻，凤昕楼里，凌千霜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这毒药来得还真是剧烈，让她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了一样。只是，她还是万分想要知道外头的情形如何。

“王妃。暮秋姑娘死了。”锦婷走进屋子带着兴奋地说道，“哼，这个坏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欺负王妃，这下终于死了。”

“她死了？”凌千霜拧着眉头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怎么死的？”

锦婷以为这样的消息主子会开心点，却没想到她的眉头蹙得更加紧：“听说是刚才王爷让她回去后，在冰花轩里遭到刺客的伏击。”

凌千霜轻咬了下嘴唇，死了也好，省得这个女人下次再找她的麻烦，但若是如此，她的计划又需要改变，本想着让她们两人斗斗，她坐收渔翁之利。

“王妃。听外边的丫头说，这糕点里的毒药很可能是二小姐下的，她对您还是挺不错的，为什么会给你下毒药呢？”对于这事儿，锦婷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虽还是不怎么喜欢这二小姐，但基于以往二小姐对王妃所做的事儿，还是觉得她不会做如此狠毒的事。

这时，凌千霜嘴角扯起一道笑意，却稍闪即逝，她吃力地说道：“虽然二姐姐看到了那糕点有问题，却未提醒我，但我想她并非下毒之人。可能是有人想要让她背黑锅。”

“哦。我也这么认为，但二小姐为什么不说？”锦婷依旧还是想不通。

凌千霜淡淡地说道：“应该是不方便说。所以才缄口不言。”

锦婷听主子这么一说，觉得甚有道理，毕竟二小姐当是若是阻止王妃吃下去，虽然不用背黑锅了，但是这下毒之人怕是更加找不到了。眼下，至少还有一点线索，那就是此人是针对王妃来的。可这般一想，也就只有暮秋针对王妃……她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这榆木脑袋在这方面完全不行。

“王妃。还好你没事！”

凌千霜点点头：“嗯。等着二姐姐的解药到了。我想我便会彻底好了。”

“霜儿，现在可是好受些？”端烨修姑且还算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步伐略微有些急。

“嗯。多谢王爷关心。现在好受多了。幸亏当是融蔼公子也在场。”凌千霜温和地说道，皱着的眉头已然舒展开来，双眼间带着一丝媚笑。

端烨修大步来到床前，吩咐锦婷端来茶水，然后将手中的药丸放入到她的口中：“快些吃下去，吃下去便会好了。”

“嗯。”凌千霜轻轻一咽，那黑色的药丸便落入了她的身体里，接过锦婷端上来的茶水，她微微喝了两口，算是清除口中的药味。

“王爷，霜儿没事，你还是早些去歇息，明日还要上早朝。”

在端烨修的面前，她永远是带着温柔的笑容，那么得体大方，也难怪他的心开始渐渐地往她身上倾斜，就算是暮秋与落儿有着相似的容颜，却也没有相似的温柔，而眼前羸弱的女子却如同落儿一样，那么温柔，那么体贴……

端烨修轻轻地擦去她嘴角的水渍，替她掖好被子，温柔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凌千霜笑着点点头，然后乖巧地闭上了双眼，双耳却是听着他离去的声音，在听不到他声音之时，她嘴角的笑意越发深厚。

他是她的，他只能是她的，谁也不可以抢，谁也不能伤害他。如今死了一个细作，那么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