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陆远回到方家，方家一片黑暗，整个房子沉寂无声，方玉方爸方妈都睡了，陆远看了时间，00:16。

方芳早已习惯，很自然走到旁边的杂物间，从里面拿出折叠梯，熟练张开，立稳，动作敏捷爬到二楼房间的窗户。

方芳双手扒在窗台，双脚轻松落到房内，转身靠在窗户边，打算叫陆远也爬上来，往楼下一看，却没见到陆远影子，才几秒钟，连梯子都不见了。

几乎是同时，方芳又听到了那种轻且柔的敲门声，她三两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陆远就站在门外。

陆远安静站在门前，看到方芳开门，笑了笑，“下次走门口吧，我有办法。”

方芳答非所问，“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曾把我当成了小偷。大概是七岁吧，那是我第一次晚点回家。我按了门铃，可笑吧，我不知道家里的密码，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开门。然后我试了方玉生日，门开了，警报器同时响了，黑暗中我不知道是谁打了我，流了血。”方芳把额头前的头发撩起来，是一道手指粗的疤痕，“那晚我在房里一夜没睡，现在还记得血流啊流啊，然后不流了。后面也受过伤，血流得更多的也有，但是我总是记得那次流血的感觉。真奇怪，我居然还能活下来。”

陆远看着方芳，面上没有同情没有怜悯，他只说了，“你愿意忘记吗？那些噩梦。”

方芳冷静到近乎冷漠，“不，我为什么要忘了，记得这些我才知道我还活着。”

陆远没有劝方芳，反而说了其他的内容，“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这一晚，方芳一觉到天明。

方芳睁开眼睛，很快洗漱好，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的陆远，二人对视一眼，陆远问，“准备好了吗？”

方芳没有回答，直接下了楼，她用行动告诉了陆远答案。

方芳来到厨房，看到了做好了的早餐，看向一旁的陆远，陆远笑的很浅，“虽然是计划内，但是你也没必要亲自动手。”

方妈一起来，刚到饭厅，就看到方芳笨拙地拿着一锅粥出来，方芳放下了粥，吹了吹手，抬头看到方妈，一副惊讶的样子，然后才笑着说，“妈，你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我还想着弄好之后再叫你呢？”

说着就过去拉住方妈围裙，忍着不适，抱怨道，“妈，你快来帮我，做饭好累啊，我就做了个早饭就累的不行了。”

方妈被方芳拉着到厨房，看到方芳像换了个人，念叨不停。

方妈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方芳，“你怎么回事？”

方芳停顿了一瞬，方妈并没有发现，方芳转过身，“妈，我去工作了才知道钱真的好难挣啊。又想到妈妈每天都给我们做饭比上班还累，就想帮帮妈妈，但是好累啊。”

方妈不知是被方芳那个字说动了，不再质问。赶紧利落上手，两相对比，方芳生疏一目了然。

方妈非常难得的，对方芳的语气少了一点责骂，“到底是年轻人，哪里做得了这些活。”转而又用自豪的语气，“你算好了，我们玉玉更是被我宠坏了，连大蒜都不认识呢！”她忘了，她面前的也是她女儿。

方芳带着赞同的语气，“玉玉还小呢，可不得宠着。”在她口中，她不是比方玉大了一分钟，而是大了一辈。

有了方芳对方妈的迎合奉承，方芳和方妈在厨房相处十分融洽。

等最后一样东西放到桌上，方芳赶忙往楼上赶，还不忘回头对方妈说，“妈，今天早餐的事别跟玉玉说。”

方爸正好听到这句，下意识就质问，“什么事不能跟玉玉说？”

方芳作出被方爸吓到的样子，乖巧喊，“爸，早上好。”说完就赶回了房间。

方爸刚好看到方妈，立即就过去问，方芳听到身后的动静，嘴角扯出讽刺的笑来。

方芳等所有人都坐到了桌子上，方玉已经开始吃了，才下楼来，一如往日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方玉看见方芳，撒着娇问，“姐姐，昨晚你好晚回来啊，你去哪玩了呀？”

方芳用碗挡住冷笑，放下碗，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应该是差不多两点这样吧，昨天第一天上班，好多东西不会，就弄得晚了些。”

方妈看着一桌的早餐，给方玉剥鸡蛋的手停了一下，才接着剥，剥好就放到方玉碗里，方玉笑得甜蜜，“谢谢妈妈，还是妈妈做的早餐最好吃了，今天的最最好吃。”

方芳拿起碗，眼神玩味儿。喝完白粥后，方芳满脸笑意地放下碗，“玉玉，爸，妈，你们慢慢吃，我得赶紧补个觉，然后去上班，不然没有精神。”

方妈看着方芳破天荒地点了点头。

方芳并没有回房间，而是让陆远带她出去了，他们去了很火的早餐街，吃了个真正的早餐。

随后就到图书馆里，在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二人的角落停住。

方芳随意坐到了地上，“你之前说可以让我快速学会很多我想学的东西？”

陆远肯定道，“我用了点能量，只需要一下午，你就能学会厨艺、园艺、插画、设计……甚至是古文鉴赏。”

方芳不愿浪费时间，因为那个家她真的多待一刻都觉得恶心，她表示要立即进行学习模式。

陆远随时关注方芳学习进度，一边又给他师傅发去讯息，将自己发现的不对劲一一告知，等着师傅回复。

陆远时间掐的很准，刚好三点，方妈外出买菜的时间，而且方妈常去的菜市场就在图书馆隔壁。

方芳学完，睁开眼睛，眼带迷茫。

陆远递过去一杯白开水，“喝了就好了。”

方芳接受了很多的东西，脑子昏涨。她接过陆远递过来的那杯水喝了。发现昏涨消失了，脑中强行塞入的东西好像本来就在大脑一样自然。

方芳开起了玩笑，“要是你这个技能被那些家长知道，他们就会疯了一样争抢。”

陆远不太明白地看着方芳，方芳背起她的黑色包，边走边说，“这样就可以让他们的孩子一夜成名，他们就是神童的父母。”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总是家长的期望”陆远有些不赞同，“但是，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做到的，他们有些不过是普通人，但是好像往往只有父母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二人畅通无阻走出图书馆，图书馆门口看守的人完全无视他们，就像他们不存在一样。

方芳拿手挡了挡阳光，阳光只出现几秒钟就被一片阴影遮住，方芳不用动也知道是谁，“你说，明明知道自己做错了的人，会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