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Mars俯下身，直直看向傅玲的眼睛。

傅玲反射性的回看着，那湛蓝的眼珠纯净得像是原始的海，一丝杂质也没有。

渐渐的，海水开始翻搅，出现一个漩涡，将人吸入进去……

傅玲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脑海中最先浮现的就是瑶瑶。

从知道瑶瑶存在开始，像是播放电影一般，一帧一帧的画面闪过去，虽然那五年都过得战战兢兢，但更多的是幸福快乐。

虽然这辈子和韩渊有缘无分，但有了共同血缘的女儿，也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拥有，不是吗？

突然，眼前的片段慢慢模糊起来，傅玲慌了，使劲擦着眼睛，想看得更清楚。

有的片段甚至开始支离破碎的四散开来，再也拼凑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瑶瑶……”傅玲惊惶想去抓住这些碎片，手指却穿透过去，摸到的只是虚无。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梦吗？

感觉有什么从脑海里慢慢退出去，傅玲捂着头，拼命想留住！

脚下突然像是踩空，她的身体坠落到不知名的黑暗……

醒来后，还是在病房，脑海里空落落的，好像遗失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傅玲捶了捶脑袋，烦躁地呻.吟着。

一只手将她的手拿下去，调侃道：“想证明手臂好了也不用这样吧！”

是寇然。

见她脸色不对劲，他关切道：“你哪里不舒服？头疼？跟我去做个全身检查，好吗？”

“做了个噩梦。”傅玲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来。

“傻瓜，梦里都是相反的。”寇然好笑地摇摇头，随口问道：“瑶瑶去那边还适应吗？眼睛没出现什么后遗症吧？”

瑶瑶毕竟是刚摘除眼角膜，没多久又移植了眼角膜，寇然以前没有过这样的案例，无从参考。

傅玲顿了下，眨眨眼，反应慢了半拍，“嗯？瑶瑶？”

寇然见她一脸疑惑，只当是刚睡醒还迷糊着，指了指她失去光明的右眼，“眼角膜。”

右眼所到之处黑漆漆一片，脑海中的某道闸门像是被打开来，傅玲恍然大悟，空洞右眼也浮现出悲伤，“瑶瑶的视力变差了点，我让朋友督促她注意用眼，朋友还给她买了最好的眼药水，效果不错。”

摘除了眼角膜后，即使很快移植了，终究还是有影响。

“别担心，视力我不敢打包票，但是这也就是最大的后遗症了。其他问题是不会的。”寇然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傅玲笑着点点头，暂时压下心底的疑虑。

只有她自己知道，脑海出现的一瞬间的空白，不是因为迷糊。

韩渊又来过几次，每次都带着Mars，可傅玲一次都不会记得，只觉得自己的记性越来越差。

可关键的是，身上某些地方像是开关，会把丢失的记忆带回来。

比如，脖子上的疤痕。

有一次她居然对自己曾经做过的职业很茫然，和寇然聊天的时候回想了半天。

傅玲直觉不对劲，拜托寇然装了个监控在隐蔽的角落，在看到“真相”的时候不可置信的捂住嘴。

韩渊，竟然试图洗去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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