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秋词看着一众下属，脸上的笑容未变过，眼神却毫无温度。

“祝钰已死，你们都做的很好。这是你们这个月的解药，一人一颗。”

月秋词从腰间摸出一个药葫芦，下首的黑衣人立即恭敬接过去，倒出一粒药丸服下。

接着，是下一个黑衣人……

很快，一众黑衣人都服下“解药”，药葫芦再度回到月秋词手中。按理说，这叛徒也处理完了，解药也赐下了，此时应当立即回阁中复命才是。但为首的月使不说话，底下的人也不敢擅自起身，只能跪在下方，看着自家的月使大人抛玩手中的葫芦。

药葫芦被抛起、接住、一下又一下，月秋词似乎在等待什么。忽然，最先吃到解药的黑衣人吐出一口黑血，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没了动静。然后是第二个，黑衣人们一个接一个的毒发，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喊了句：“解药有问题！！！”

一众黑衣人哗然。

“月使大人，为何要毒害我等？”

月秋词没有回答，他的脸上是万年不变的笑容。

绝望和不甘的情绪在黑衣人中蔓延，没有毒发的人开始猩红着眼，朝月秋词围过去。月秋词皱眉，嫌恶的抽出腰间软剑：“你们竟不肯乖乖去死，真麻烦！！！”

剑起，人头落，血洒如雨，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白衣飘然人群间，优雅的仿佛不像在杀人，而是在跳一支以鲜血为名的舞。一舞结束，遍地尸骸，白衣依旧是白衣，只是衣摆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几滴血渍。

“脏了本使的衣袍？当真是……死有余辜！”

悬崖上的泥土被血水泡的松软，月秋词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下脚。刚站定没多久，就听见四周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用特意去看他就能猜到，自己肯定已经被无数的毒虫包围了。

月秋词了然一笑，朝着一个方向单膝下拜。

“月使月秋词，恭请少阁主现身！”

周围还是窸窸窣窣的声音，除此之外，毫无变化。

“月秋词，恭请少阁主现身！”

连喊两遍，四野还是不见任何动静。月秋词狠狠心，出声威胁道：“少阁主似乎有些低估月某，区区毒虫，恐怕还留不下月某性命，到时，定然还是要少阁主亲自动手。既然迟早要现身，少阁主何须藏头露尾，不如大方一见，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呢？”

不知是不是月秋词的话起了作用，毒虫翻滚扭曲，在月秋词的面前让出一条路。路的尽头，郁姮执剑而立，看着月秋词的目光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

“月秋词，你很聪明，但聪明人往往死的最快！”郁姮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月秋词身前，站定。

“不不不，少阁主此言差矣。死的快的是那种——[自作聪明]的人，而不是属下这种——[聪明且有用]的人！”月秋词说完，见郁姮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面上的笑意更真切了。“如少阁主所见，今日崖上无一活口！这便是属下为少阁主做的第一件事。今日起，月使，愿为少阁主驱使！”

“想要为我做事？”郁姮收了剑，绕着月秋词踱步，同时露出打量货物的目光。

绕了两圈后，郁姮差不多玩够了，驻足在月秋词面前，抱臂，摇头叹息：“月秋词啊月秋词，很可惜，你现在体现的价值远远不够。若是不能证明你还有别的用处，就安心赴死吧！”

“自然是不够，方才属下说过了，这只是属下为少阁主做的第一件事！”

月秋词的面上依旧一派淡然。

“属下还有计献……”

远处的密林里，一个身着劲装的少年藏在树冠里，亲眼目睹了这场屠杀，也目睹了郁姮与月秋词密谋的全过程。待两人走后，少年从一堆尸体里翻出祝钰的“尸体”，将其背在背上，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