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夜寒雨笙

“皇上已经寅时了，快上朝了，休息下吧”喜公公忍着眼中的泪心疼的看着已经在这寒石之上跪了足足六个时辰的皇上。

“那么快，要上朝了”端木澈越是平淡的声音，听着喜公公心中越是酸楚。

“你是看着朕和决长大的吧”，喜公公忍不住跪了下来流着泪“老奴——”，

“快起吧，万一你在有什么好歹，朕真成了孤家寡人”落寞脆弱的言语透露这主人的疲惫、伤心。

“皇上”喜公公颤抖的站起来“皇上你要保重龙体，天亮了还要有场硬仗要打”，

“是啊！天亮了就剩下朕自己了，决一定恨死朕了”，

“皇上难道真的要把小公主嫁到他国”喜公公斗胆问道，

“朕都忍心害自己最爱的女人，还不忍心将自己的亲妹远嫁吗”端木澈讥讽着。

端木澈艰难的起来，可不曾想双腿根本使不上力又重重的跪了下去，膝盖撞击寒石散发的响声贯彻整个大殿，“嘶”端木澈忍不住低吼道，

“皇上求你让老奴扶你吧”喜公公弓着身子想要上前帮扶却又不敢。

“不用”好像只有疼痛才能支撑着悲痛到极致的端木澈，来来回回的站起倒下，让麻木的双膝更加疼痛刺骨，不断的撞击已经让双膝血迹斑斑。端木澈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看着偌大的殿堂“如果有选择，朕真的不想姓端木”，随后转身艰难的离去。

喜公公默默的流泪，皇上这是在自我惩罚啊！他从小看着皇上长大，自是知晓皇上的苦，暗自祈祷，老天不要对这么好的皇上太过残忍了，

只不过有时候无意的伤害却是致命的伤害。仇恨更是残忍的，它如同魔一般侵蚀着人的身心，为之腐烂。

“王爷您都守了一夜了，求您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莲儿硬着头皮开口道，

“本王不累”眼中的血丝，疲惫的面孔都已经将端木决出卖了。

“怡儿为什么还不醒”端木决痛苦道，他不知道究竟这是为何，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吗？为何转眼之间就变得如此了呢！

“小姐本身就喜嗜睡，现在这时辰肯定起不来”莲儿安慰着，

“呵呵！怡儿就这个毛病可爱，她太过完美了，有时候本王都害怕她突然远去，她好像不属于人间的人似的，越是这样，本王就越害怕，你说怎样才能不失去怡儿”端木决红肿泛着血丝的眼睛专注的盯着罄怡，生怕错过每一瞬间。

莲儿忍着泪劝慰着“王爷还不了解小姐吗？既然小姐选择了王爷，势必会与王爷生同寝、死同穴”。

“主子，圣旨来了”即使冰冷如寒冬，此时也胆颤了几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主子的怒火在隐忍着。

果然端木决眉头一皱“滚回去”。寒冬跪倒硬着头皮“主子，圣旨不可违”，

端木决大步来到‘夜阑阁’外，指着传圣旨的人怒喝道“滚，天大的事也休想打扰本王”。

小太监立刻吓的跪了下来“王爷息怒，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也不等端木决接旨连忙打开圣旨念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端木决协同王妃秦罄怡、秦情素明日清早去皇宫，为太后准备寿辰，否则按欺君论处，赐两位王妃死罪”，小太监不理会端木决铁青的脸，把圣旨丢给侍卫，立刻请安告退。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想要主子的命直接说，不用如此折磨人”长青已经不顾及君臣之礼，眼中只有愤懑。

“王爷小姐醒了，正喊着王爷呢”莲儿的叫声阻止了要杀人的端木决，

端木决顾不上发火，飞一样来到罄怡面前“怡儿怎么样，好些了吗”，罄怡紧盯着端木决泪顺着眼睛慢慢的落下来，

“怡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太医”端木决看着流泪的罄怡心都跟着碎了，罄怡双手轻轻的抚摸着端木决仅仅一天就憔悴成这样，如何能让她不心痛“决，答应我，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幸福的活着”罄怡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虽然留恋不舍但她也不会强求，

“不好，你答应我不会离开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端木决立刻回绝，

“决，答应我，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幸福”罄怡哭泣着心痛着，

“不，上天入地我端木决生生世世都跟定你了”坚定决然的语气让罄怡的心又跟着痛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早晚有一天会死的。

“端木决，枉我秦罄怡对你至死不渝，你太让我失望了”罄怡从端木决怀里挣扎起来，满脸的怨怼。

“不，不，怡儿不要这般对我”端木决立刻慌张你来，

“你要我如何对你，我爱的男人本是有担当有责任有骨气的人，可如今的你，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可以丢了你的性命，这样的你，我不要也罢”罄怡狠心道，

“怡儿，你要知道你不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端木决此生的挚爱，是比我生命都重要的人”端木决发誓道。

“我是你的妻子，是你生命最重要的人，如果事，那么你就该懂我知我，而不会如此践踏自己，”罄怡生气道。

“怡儿不要这样，你是知道的，我有多么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的”端木决哽咽道。

“决，你要记住，这天下谁没了谁都会继续转动，你决王爷没了挚爱，照样会成为驰骋沙场的不败之神”铿锵有力的言词在两片朱唇中吐出，

“怡儿，你该让我如何是好”端木决自是知道罄怡的意思，可你知否，要是没有了你，我活着又有何意义。

“决，咱们要个孩子好吗”罄怡话一落，端木决紧紧的搂着罄怡，心狠狠的痛着，整个晚上他都在煎熬着，他不相信，她的怡儿真的无法怀孕，无法有他们的子嗣，他不相信，这真的对他们太残忍了。

端木决的心狠狠的痛着“好，我们要有多多的孩子”

端木决此时真的好恨，从来没有如此恨过，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兄这么残忍的对待罄怡。

“怡儿，怡儿，对不起，对不起”端木决喃喃道，无尽的痛苦侵蚀全身。

“傻决，我很喜欢孩子的，以后咱们要有很多的孩子”罄怡越是这么说，端木决就越痛苦。

门外的新月、长青、幽冥、莲儿、后夏、暖春、清秋、寒冬、霄云、风、雨每一个人的脸中都流落着同一种悲痛，伤心欲绝的悲痛；

他们深深的知道，那个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女人，一心的再为自己的丈夫铺路，她可以为了她爱的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但却不可让爱她的人与她致死相随。这便是那个传奇女子的爱，这样的爱让任何人都为之动容。

“要是有一天王爷负了主子，我定当亲手了结了他”幽冥冷冷的吐出这大逆不道的言词来，但任何人都没有反驳，也无力反驳，不能反驳，假如有一天真如此，想必他们自己也无法原谅吧！

来到书房，端木决果断的命令着“风立刻去查，皇上这些日子可有接见什么人，达成什么协议”，

“领命”风立刻领命道，所有的人都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暖春、后夏、寒冬、清秋明天主子娘的饮食你们要细心排查，不可有一丝纰漏”端木决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即便是去见母后，你们也要寸步不离，务必将怡儿照顾好了”，

暖春、后夏、清秋、寒冬齐齐领命，她们清楚，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将自己的命交予了她们“遵命”，

“雨，派人暗中保护怡儿，秦情素的一举一动也不可以有丝毫马虎”端木决依旧不放心道，

“是”没有人说不，不会说也不能说，想要他们保护的人，是个值得誓死保护效忠的，

“霄云从明天起，寸步不离主子娘”端木决将自己身边的人全部派给罄怡，其实不必如此，罄怡的身边就已经有很多高手了，

霄云恭敬道，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妥，“遵命”，

“主子也请您为了主子娘保重身体，要知道主子的命便是主子娘的命”任谁都没有想到寒冬既然如此，

端木决一愣，

“主子不必诧异，寒冬虽然寒，虽然冷，但眼睛不瞎，心不盲，属下知道主子娘是这世间唯一的一位可以与主子并肩的女子，也是这天下间唯一一位让天下女子叹服的女人”寒冬的一番言语，郑重暖春、后夏，她们多日的接触，发现那个女人不是人而是身，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的瑕疵。

“你错了，不单单是女子为她叹服，就连男子都甘愿折服，这样的女子，本王怕，怕有一天她会消失会离开，本王已经没有能力与勇气离开与她了”端木决感伤道

“只要主子给主子娘所要的信任与坦诚，那么主子将永远都不会失去主子娘”后夏连忙说道，多日的了解自是知道罄怡是什么样的人。

“这便是身为帝王家的无奈，不过本王定不会负他”端木决决然而道。

“下去吧”端木决有些疲惫的吩咐道，对于端木澈的反常端木决不会没有察觉，“皇兄究竟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这个唯一弟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