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最好小心一些，如果有条件的话，离开江北市吧。”

陈封回头望了余辉一眼，提出了一个十分中肯的建议，倒是并不急切他们之间的交易。

余辉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你，陈警官，你这情报，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你希望，这个情报折算成多少钱？”

“还是你来评定吧。”

陈封又点燃了一支烟，叼在了嘴里，似乎对余辉将要提出的价码，心里没什么底。

莫名的，余辉感觉对方并不像是来谈生意的，重要的情报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完全没有留下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

“陈警官，折算800块怎么样？”

说实话，余辉也不知道这个价格合不合理，不过，在他看来，至少这个出价，应该并不算低。

当听到800这个数字的时候，陈封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他转过头，“你确定，只折算800块？”

余辉愣了愣，没想到对方居然觉得自己开价很高？

不过，余辉并不打算继续抬价，最起码，他现在越来越觉得陈封算是个可靠的交易伙伴了。

兴许，将来两人可以长期合作，而且他知道旅行者这种特殊的身份，想来一定比自己更加资深。

“800，我确定了。”

余辉再次明确了自己的报价，不过距离交易黑卡，至少还差2200块，这还是在余辉按最低成本计算的情况下。

终于，陈警官开口。

他转过头，神色十分认真的注视着余辉。

“我分期，你的黑卡最低成本价是3000块，我出3500，刨去情报折算的800块，我还差你2700块，在接下来的每一次红月时刻结束之后，我会支付给你一部分资金，等我付满了35000块，你把黑卡给我，在此期间，你不能把黑卡出售给其他觉醒者。”

“这……”

余辉愣愣的看着对方，神色中满是不解。

他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要提出一个对他自己非常不利的交易方式？

而且，他就不怕自己坑了他的钱不给他黑卡，转而跑路？

陈封看着余辉，刚毅的脸颊流露一丝笑意，“余辉，我确定你一定信守承诺，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中途死掉。”

余辉皱了皱眉头。

是的，他的确不打算黑了陈警官的钱，但他到底是凭什么对自己如此信任的呢？

他总感觉这件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点。

终于，余辉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陈警官，你到底凭什么相信我会履行承诺，又凭什么相信我刚刚不会拿到你的情报之后，不付账，或者狠狠的压价？”

“我是个警察，观察和洞悉别人，是我的职业需要。”

陈警官淡淡的说着，随即，又掏出一根香烟，塞进了嘴里，点燃之后，他使劲嘬了一口，望着依旧赤红的夕阳，有些惆怅的问，“我们的交易，算是达成了吗？”

“达成了。”

余辉没必要拒绝这种分明对自己十分有利的交易，虽然这张黑卡卖给别人可能赚到更多，但他对陈警官这个人，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余辉想到了某种最不现实，但又偏偏最符合对方做法的那种情况。

“陈警官，您始终都是一名警察，对吗？”

余辉的问题似乎触动了对方内心的某根神经，陈警官微微顿了一下，随后无奈的笑了笑，“如果我不是警察，又是什么呢？”

“你难道是想……在红月时刻里……”

余辉没说下去，他不知道如何评价陈警官想要做的事情，比起在红月时刻中的痛快杀杀伐，陈警官似乎更在意正义和秩序，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陈警官要用这张黑卡，来建立一支属于他的，绝对正义的团队。

这看起来实在是过于理想化了。

虽然余辉没有说下去，可陈封已经猜到了余辉要说的内容，所以，那张坚毅的脸颊上，泛起了一阵轻微的愁容。

“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不过，很难。”

陈警官是警察出身，他见识过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同样也见识过现实的捶打，利益的交割，所以，没有人比他知道组建这样一支团队到底有多难，甚至连他自己，也难以保证他的行事是公平正义的。

陈封转过头，看了看余辉，“可惜，我很看好你，唯一的问题是，你太年轻了，不然，我希望能与你共事。”

又是一句令余辉感到莫名奇妙的话。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陈封对自己的判断似乎过于直接，或者说，这不应该是刚刚接触的两个人，可以短时间内断定出来的东西。

就连余辉自己也不清楚，如果他实力强大起来，愿不愿意加入陈封组建的这样一支团队。

某种大胆的猜测自余辉的脑海中浮现。

难道，陈封的觉醒者技能，与洞察人心有关？

他不确定，不过十分怀疑。

陈封似乎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又掏出两罐啤酒，“再喝杯？”

余辉没有拒绝，接过啤酒，拉开了金属拉环。

抛开其他不谈，至少此时此刻，余辉对陈封这个人是很敬服的，虽然他的这种心态，在红月时刻中的觉醒者们看来，多多少少显得有一些迂腐。

可余辉内心清楚，追求公平和正义，本来就是最为正确的选择，只不过，更多的人都自顾不暇，另外一些人，则只顾自己死活，甚至只顾自己的优越与快感。

余辉犹豫了一下，重新掏出那张黑卡。

“陈警官，如果你真的需要，现在就把这张黑卡拿走吧。”

陈封微微一愣。

“余辉，你想清楚，如果我死了，你拿不到尾款。”

“但我觉得，你死不了。”

余辉笑了笑，如果他关于陈封的技能猜测是正确的，那么，陈封很容易就能识别出来他身边的觉醒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潜在风险。

也就是说，除非他遭遇偷袭，不然，几乎不可能被靠近他而不怀好意的人暗算。

不过，余辉还是希望更确定一些。

所以，他问出了那个问题。

“陈警官，为了让我确定，你不那么容易死，能告诉我你的觉醒者技能是什么吗？只要我得到那个答案，黑卡，我现在就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