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不可思议地看着张煜，皱着眉头，“喜欢我？不可能吧？”

张煜笑了笑，“怎么不可能？当时全班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刘嘉摇了摇头，仔细想了想关于夏露婷的事情。

印象里真正见过或者说自己看过夏露婷的时候，她杵着一根拐杖，站在教学楼一楼躲雨。

这可不是什么青春偶像剧的场景，刘嘉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她的腿是他撞的。

刚上高中，刘嘉第一天上课的时候睡过了头，就快要迟到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在车辆禁行校园内里面狂奔，尽管刘嘉从上学以来就是遵守校规校纪的好学生，但是无奈刘嘉的班主任是被历届毕业生称为“灭绝师太”的狠角色，要是第一天就被盯上，那整个高中三年就完蛋了。

等他把自行车锁在车棚，已经打了上课铃，于是一路狂奔，一口气连上五楼，但是到了门口才发现跑过头了，他的教室在四楼。只好赶忙下楼，为了赶时间，从半层楼的楼梯一跃而下，刚好撞上了从三楼上来的夏露婷，结果夏露婷从楼梯摔了下去，幸好抓住了旁边楼梯的栏杆，这才没有更严重的事故，只是扭伤了脚。

刘嘉这一跃直接在班上出名了，开学第一天迟到不说，还撞伤女同学。班主任吩咐几个女同学扶夏露婷去了医务室，刘嘉则被老师罚站了一天。

当天班主任就把位置调整了，这个班主任的习惯就是按照成绩选位置，本来按照那个女孩的成绩是可以先选位置的，无奈女孩在医务室，后面从医务室回来之后只能和刘嘉一起坐。好在后面班主任承诺会再调整，但是女孩也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坦然接受了。

开学那天下午，下了很大的雨，刘嘉推着单车回家的时候，看到了刚从医务室出来的女孩。这个时候他才算是真的见过她，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不是很瘦，扎着马尾辫，瓜子脸，脸颊白皙，刚刚似乎是在躲雨之前淋到了一点，额头和鬓角的头发黏在了脸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刘嘉没有刻意地撑着伞过去，也没有和她一起回家，他视而不见似的走了过去。

这些高中时候的事情，刘嘉现在都忘的差不多了，记得刚开始因为有了撞上她的隔阂，所以尽管是同桌但是刚开始相互之间肯定是都不说话的，甚至于开学一个礼拜了，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等到后面关系缓和，是因为校园欺凌这件事。

在刘嘉的印象里，女孩不经常说话，有点内向，在班上没有玩得好的朋友，每次见她都是一个人。

开学之后第二个礼拜的星期五，刘嘉和张煜打球打到很晚，在一条很少有人走的路上，看到了一群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学生围在一起不知道干嘛，只是依稀听见一些声音。

“干嘛？撞到人了不知道道歉是吧？”

“不知道道歉是吧？你妈没有没教过你吗？”

“道歉！道歉！道歉”几个人开始起哄。

“说话啊！死瘸子！”

被人群挡住了，看不清里面的清，能知道的就是一个女孩子蜷缩在墙边，任由几个人对她指指点点。

除了说话声，伴随着推搡拉扯的声音，时不时有几声清脆的耳光的声音。

旁边是一根被扔在地上的拐杖，从人群的缝隙当中能够看得到绑着腿的绷带。

刘嘉一眼就看到了白色的绷带和被扔在地上的拐杖，他和张煜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马就上前。

“你们几个！干嘛呢？”刘嘉吼了一声，那个时候他还有点瘦，尽管一米七的个子，但是说话铿锵有力。

那群人一看有人来了，顿时没有了兴致。其中一个像是老大的人悻悻然打算怼回去，但是话还没说出口，人群中有一个人认出了站在刘嘉后面的张煜，随即在这个老大耳边说了一句。

那人也了然，笑了笑，便识趣地走了。

关于张煜的身份在当时有很多说法，有的说张煜是京圈的少爷，初中跟着家里人来这边上学；也有人说他家里面世代经商，非常有钱，当地所有叫得上名字的企业都和张煜家有关系；还有的更离谱，说张煜家是黑社会来的。

其实，这些都是谣传，刘嘉从认识张煜开始就知道，他的爸爸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学校的一些捐助很大一部分都是张煜家一家捐的，除此之外，那群人家里面多多少少有和张家是有合作的。

所以他们在看到张煜的时候，顿时都不敢说话了，毕竟得罪了他，那家里怪罪下来他们这些人可承受不起，一整个家族的产业合作啊。

刘嘉把这个女生扶起来，递给她拐杖，关心地问候了几句。

女孩道了谢，然后就走了，期间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女孩给了刘嘉一瓶热牛奶。

在那之后，再也就没有人敢欺负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刘嘉知道了女孩名叫夏露婷。

刘嘉从回忆当中回过神，他这是第一次听说夏露婷喜欢他，尽管那个时候确实关系不错，但是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刘嘉从回忆当中回过神来，看着张煜，接着问道。

“所以呢？那个时候的事情而已，现在谁又在意呢？大学都已经毕业了，更何况高中。”

张煜摇了摇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个时候，全班都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意思？”

“哪？我怎么不知道？”刘嘉确实忘记了。

刘嘉只是随口回了一句，没想到张煜认真思考起来，“那次那次。”张煜停顿了一下，“有一次月考，记得吗？你被老师冤枉作弊的那次？”

“那次怎么了？”刘嘉貌似想起来了一点。

“在灭绝师太的质问下，你都还没有说话，她敢站起来给你鸣不平，说你是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考出来的成绩。”

刘嘉细想一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张煜扶额，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沉默了一会，“高中散伙饭，你不在，她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高中散伙饭的时候，刘嘉确实没有去，之后再见面是高考出成绩的那天。

刘嘉顺利考上了大学，夏露婷则落榜了。

那天是夏露婷约了刘嘉出去吃东西的，但是期间两人的话很少。

刘嘉有点好奇，想听他继续说，但是突然感觉周围的灯光遮住了，接着就一双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刘嘉抬头仔细一看，正是刚刚的三个人。

“过来一趟？”刚刚买水的小伙把脸凑了过来，质问道。

那个家长手里攥着一个空了的啤酒瓶站在两人面前，另外一个瘦削的小伙压着张煜的肩膀。

刘嘉和张煜面面相觑，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