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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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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拿来纸笔认真的描绘起来,还不忘叫香茹自便,想喝茶外面廊下的炉子上就烧着水。

香茹去外面倒了壶热开水回来,喝了几口突然发现现在机会难得,茜草是谢医婆徒弟,这会儿又没外人在,正好向茜草打听一下药房内幕,看自己有没有机会跳槽。

“茜草。”香茹试探着唤了一声。

“嗯?”茜草鼻子哼哼。

“你等这些花样子绣衣服吗?”

“不会啊,不过机会难得,平时玉桂姐姐才不轻易拿出来给我描呢。”

“是哦,这些图案是蛮好看的,我都没见过。”

“那还用说,玉桂姐姐是肖姑姑的贴身丫头,肖姑姑年纪大了,有些去外面跑腿的活都是玉桂姐姐代劳,时间一长总能认识到几个人,弄些漂亮的花样子进来小事一桩。”茜草的口气不无得意,就好像这些绣花样子是她自己的一样。

“那你呢?天天在医婆身边做些什么呢?”

“我就简单了,师傅去哪我去哪。不过收为徒弟后平时就没那么多活要干了,只要照顾好师傅和自己就行,连衣服都可以送浆洗房,自己只洗贴身衣物。”

“有这么好的待遇呢?我以为只有掌事姑姑才可以去浆洗房洗衣服。”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医婆的徒弟就是未来的医婆,女医馆就是给医婆们建的,跟男医官们分开,在这里医婆最大,底下人谁敢得罪?没见方姑姑也得跟医婆客客气气地说话?尤其是医术好的医婆,那是有机会去给娘娘们瞧病的,娘娘一高兴随随便便赏个物件当得起底下人好几月的月钱呢。”

“真的假的?不是说给娘娘看病的都是男医官么?”

“哎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呀。再说,又不是什么病都好意思找男医官瞧的,女人哪个没点难以启齿的小毛病?”

“哦,原来是这样。那医婆有处方权么?”

“那要看人,宫女都归医婆管这是没话说的,娘娘们的话一定品级以上医婆就没有处方权,只能如实记录下病人的症状,回来交给医官开药。”

“啊,我明白了,只有吃咱们药房药的人医婆才有处方权,其他人都是男医官的事。”

“你理解的不错,就是这样。”

“可这样万一医婆记录有误,或者医官理解有误呢?那开错药岂不麻烦了?”

“不会的,各种病症都有专门的词汇,直接用这种词语描述就行了,就算是给皇上瞧病的御医都一样能看懂。况且宫里医官们开药都比较保守,几帖药下去,顶多药力不够康复缓慢,等复诊时再改方子就是了,不存在医官看错诊断书开错药吃错药的事。”

“哦,那是,也是为了安全着想,要是身份高贵的什么人吃错了药那麻烦就大了。”

“谁说不是呢,当初这样规定想必也是有这方面考量的。毕竟医婆天天在宫里,不像太医们都是白天上值傍晚回家。医婆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眼界水平都有限,小心一点总是没大错的。”

“可是医婆数量也不多吧,现任的也就那么十几二十位,够用么?”

“依我这么久的观察来看,没有什么不够用的事,很多地位卑微的小宫女生病都不找我们,就人数来说,反倒是那些有头脸的姑姑们身体一有不舒服就会找我们,尤其是在上位娘娘们身边伺候的,连医婆都不敢得罪她们。至于低阶的娘娘们我们也要小心伺候,她们地位再低也是主子。”

“见着她们也得喊娘娘么?她们都当得这个称呼?”

“一般来说她们是没资格被人喊娘娘的,不过关起门来喊几声也没关系,就是哄个高兴而已,她们生病心情不好,咱们嘴甜一点又不吃亏,再说了,谁知道她们中间哪位将来一飞冲天呢?咱们伺候好了说不定将来也有利噻。”

“哇,听上去好复杂,茜草你进来多久才把这些门道都弄清楚了?”香茹有意识的开始转换话题了。

跳槽 第27章

“我去年春天进来的,做了一年的粗使丫头,那时零零碎碎地听过一些,今年春天被师傅收为徒弟后才完整的了解了一些东西,但其实还有很多事我不知道,得等日后慢慢跟师傅学。”

“咦?原来你一开始也做了粗使丫头啊?我还以为你是直接被收作徒弟的呢?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啊?”

“那很多了,药房的人事独立于其他各房,里面的人不到外面干活,外面的也不到里面干活,里面的活儿都是自己干,新进来的人就都从各种洒扫的活儿开始。方姑姑要求很严,门窗走廊必须一尘不染,要求跪在地上擦地,湿布擦一遍再用干布擦两遍,确保地面上看不到一个手印脚印,最好像镜子那样才合格。”

香茹听着有点嘴角抽搐,卫生要求到这个程度是不是有点变态?容姑姑都从来没有这么折腾过手下人,她只要求厨房用过后不准见任何污渍、地面上不准看到垃圾和油渍水渍这类东西。这两位姑姑的卫生要求若是调换一下可能她才不觉得奇怪。

“你就是做洒扫丫头出身的?”

“嗯,吃了早饭就要做事,不做完没有午饭吃。不过我这还算好的,做完了活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的,可若方姑姑另外交待下另一种活儿,那多半就有热闹看了。”

“怎么说?”

“虽说我们药房比较小,各种药材算下来林林总总也有那么多味药,每味药的数量又多,除了一部分放在药柜里供日常取用外,剩下的都放在仓库里。为了确保药材干燥干净,方姑姑总是要求库房在天好的时候轮流把药材拿出来翻晒。但库房人手不足,我们这些小丫头就要过去帮忙。”

“这不是很应该的要求么?”

“听我说完呀。如果只是为了翻晒药材倒没什么,这本来就是药房的本职。可是方姑姑有个整人的恶招,就是她要惩罚哪个宫女的时候,她就会拿好几种药材混在一起,叫人重新分拣出来,没拣完不准吃饭和休息,也不准别人帮忙,否则一块罚。”

“呃,这也太整人了。她怎么知道宫女有没有分拣对?她难道自己来复查?万一她也没查出来怎么办?混错的药装在一起以后又一起拿出来用,一旦有人吃到了呢?”

“你想的她早就想到了,她才不会拿长得差不多的药材来整人呢,那样她找不到别人来做复查,出了事她也担不起,所以她混在一起的药材都很好分辨。可是好分辨是好分辨,你架不住量大啊,如果只是两三种药材混合也就算了,她曾经拿了六种药材混在一起,装了四个大簸箕,那簸箕是我们专门用来翻晒药材用的,硕大,躺个人没问题,光是搬运就要两个人抬。四个这样簸箕的药材量可想而知有多少,那姑娘从下午开始拣,没吃没喝没歇,一直拣到天黑,打着灯笼还要拣,好不容易拣完人也虚脱了。”

香茹听得背后直冒寒气,若说容姑姑喜欢打人是禸体暴力的话,方姑姑这种整人法就可以叫作精神暴力了,一个比一个狠呐。

“打着灯笼这能看得清拣么?”

“最狠的招数就在这呢,她让药房柜上的丫头们过来,一手提灯笼说给她照着亮,其实她们另只手上都拿着把戒尺。就是看着她拣,一旦眼花拣错,那尺子就敲下去。那多疼啊,又不能哭,眼泪弄坏药材怎么办?那几个丫头还边打边笑,其他人早都避得远远的。”

“天呐,想想都觉得可怕,那姑娘做错什么事啊?你没这么给整过吧?”听到这里,香茹已经是毛骨悚然,这方姑姑不但恶劣还变态呀。

“她做错什么就不知道了,谁会把自己丢脸的事讲给大家听啊。我运气好没被整过,做了半年就调入药房柜上专司跑腿打杂。每天早上会有专人清点一遍药柜,补充头天用掉的药材,等方姑姑签下单子后我们就去库房把药材领来。除此之外各种跑腿的事我都要办,在那个大屋子里我地位最低,那些姐姐们喝杯茶懒得走,恨不得叫我喂给她们才好。”

“柜上的丫头好嚣张啊。我刚还以为要是头天没人拿药,第二天就不用跑这趟了呢,原来一天也有这么多事啊。”

“别以为医婆是闲职,她们要伺候的人多了,天天要开药方,柜上天天要出药,我那时每天早上都要跑好几趟才能把药材补充完。我跟你说,能在柜上做事的都不是善茬,说好听点是重任,说难听些那些柜上的其实都是白薇的亲信,我在那里做了几个月,也不知道哪里让她们看不顺眼,又把我调别处去了。”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啊?”香茹琢磨,这药房的内部斗争可够激烈的。

“唉,我们那药房就是方姑姑的一言堂,除了医婆能治她,其他人她真不放在眼里,我现在是医婆徒弟,她跟我说话才会比较客气,以前谁不是被她呼来喝去的使唤。”不知几时,茜草已停了笔,专心与香茹说话。

“看来方姑姑并不比容姑姑好伺候啊。那你又被调哪去了呢?”

“呵呵,这次直接就给调到值房去了,当时正好有位姐姐生病离宫,需要替补,就把我调去了。”

“值房好啊,能见外人,比天天在后面舒服多了。”

“在值房是自由,活一般般,就是每日洒扫,侍奉一下茶水,冬日再多照管一下火盆。只要能随叫随到,一般医婆们也不管你干什么,你在门外头绣花都行。至于外人我看过有娘娘的贴身婢女来传话,一身绫罗绸缎,头上戴金花,可漂亮了,就是人不太客气,跟医婆说话都不拿正眼瞧人的。”

“人家毕竟伺候娘娘的嘛。说说你怎么又成了谢医婆的徒弟呢?”

“我乖巧呗,天天老实干活,被谢医婆看中,刚过了年没多久就收我为徒,再没人敢看我年幼好欺负了。”茜草笑得俏皮可爱,露出两颗兔子牙。

“那你运气算不错的了,进来的小宫女都会被收为徒弟么?”

“不会,医婆事务繁忙精力有限,不可能收太多徒弟,况且她们本身也会做一些筛选,挑一些资质好的。不过也有表面聪明实质不怎样的,怎么也考不中医婆,一旦过了十八岁这道槛,最后就只能在宫里熬日子了。”

“十八岁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入药房的上限年龄是十五岁么?”

“这个知道,但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道规定。”

“这个是为了捡漏才设置的规定,为的就是万一医婆在别的掌事姑姑手下发现有天分的丫头好调进药房学习,但这个条件要求那个人的确有天赋才行,不然结果还是熬日子,只是换个地方而已。”

“这其实还是跟那个十八岁的规定有关吧?”

“对,十八岁就是考医婆的上限年龄,过了十八岁就不让考了,从此就是名普通宫女,五十岁才能离宫还家。”

“为什么非要设在十八岁呢?医婆不是二十岁离宫么,设到二十就好了啊。”

“哎呀你笨呀,女医馆那么多丫头,每年通过考试的却不过寥寥,难道就白白让你出去么?当然要留在宫里做几年事喽。”

“哦,原来这样。”香茹有点明白了,这就像是企业花钱送员工去深造,合同都会规定学业结束回来要在本单位服务多少年才准跳槽一样,要是没有回报企业又怎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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