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米亚离开后，筱舞与爱丽丝显然是对A/Z的行为带有几分的错愕。她们不理解为什她们敬爱的队长没有像以前那样英勇地反抗去打败那个看起来强大的机器人。

爱丽丝不语，筱舞是率先去发问道：“队长，不，A/Z，你叛变了吗？”

A/Z看着她手已经摸向了枪套，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次在尼维尔43号行星那会第一次的处决。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他不知该如何作答，正如那个接过枪的绝地潜兵，似乎无论什么怎么说在律上已经构成了背叛的事实，无论怎么说，你都明白从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死亡就开始为你埋下了铺垫。

“告诉我，求您了。”筱舞带着哭腔道，她的手枪已经被拔出带着颤抖。

一同经历久了，他都有点忘了他不是原住民，一起生活久了，他竟然将身边的人也当作了与他一样的他乡人。

这时他看向无动于衷的爱丽丝，他无奈地摇晃了头。他是注定无法与她们的恨意共情的，这时他怀念起了麦拉芬蒙河。才离开一两天就怀念起了那个地方

似乎战争可以摧毁所有矛盾，所有的偏见与思想。只要你知道你们面对的是同一个敌人，你们就再也不用考虑什么隔阂所言。

“你相信我叛变了吗？”A/Z稳住了筱舞的手枪，他还是开始不要脸的PUA：“你对我没有信任了吗？”

“没.....没有。但您为什么！”

“因为我要保全你们！懂吗？我死无所谓，但你们死了呢，我怎么和威廉交代，我怎么和你家人交待？”

这时看着她们像是犯错的小孩子那样低下头，A/Z知道自己的反问生效了。即便上面确实是他的目标，他行动的理由，但此刻真的说出来时。

心里升不起那种所谓的委屈。

也许是他这样的说谎早已司空见惯了，在他的父母身上，在他自己应对父母身上。反正他觉得膈应。

这么将两人糊弄过去，坐在返程的鹈鹕号上。一个空心两个愧疚，爱丽丝的手掌默默地挪到A/Z的手背上。

A/Z宛如触电一般，收了回去。

彼此的信任一旦被打破就难以回去了，而A/Z做出这个反应倒不是因为怕她们把自己给杀了或是哪一天把自己处决了。

他怕的是，彼此的关系就像燃烧着的琉璃彼此相融凝固后，被猛地一摔只剩下满地的碎片。

到了驱逐舰上，他进入到角落里。就像他在现实生活里那样，他找了阴暗舒适且封闭环境坐着。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怎么啦？老弟。”这时A/Z的房间闯进来个不速之客。用着万能钥匙开出来的门，昏暗的房间眼前星球反射的光打在保罗扬起来的牙齿上。

“那两个小姑娘可担心地很呢，特地让我来管管你。你不是很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吗？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唉。我似乎找不准我的位置了保罗。”

“怎么说？”

“我究竟是穿越者还是本地人？”

“别谜语了，究竟怎么一回事直白点说。”

于是A/Z就把方才的事情与保罗复述了一遍，对此保罗也那开朗的模样也扬起了无奈。

“因为我们这个世界算是开拓者，那种女主降智无理由地相信主人公的情节是不存在的。你会起这个矛盾，是因为本质上你的立场和她们所被教育接受的立场是相悖的。”

“所以解决办法只有两种，就跟所有的婚姻关系一样两种。要么你迎合她们，要么你彻底放开。”

见A/Z沉默的模样保罗这时也说了点掏心窝子的话道：“我刚来这个世界几年的时候和你一样，有个心爱的姑娘。只不过尴尬的是，不像你两女追一男，我是和华莱士杠上了。”

“还有这故事呢？”

“没和你说罢了。后面我选择了退出就是因为这个，但不像你那么极端。我只是受不了嘴上天天挂着各种的super earth，甚至上了也在喊赞美皿煮。”

“wait，你咋知道上了是喊啥的？”A/Z发现了华点。

“我填过C1-2表格，怎么了？”

“华莱士不介意吗？”

“噗。”保罗朝其吐了个舌头：“也就你这样的穿越就是绝地潜兵的货才会觉得这里的价值观和原世界差不多。”

“所以我才让你少考虑那么多，想爱就爱。就算断掉关系，彼此也没多少影响。你知道那时我喜欢的人和我断掉后多久和华莱士好上的吗？”

“半天！”

“特么的半天！”

“而这还算深情的了。”保罗说着不禁扶额道：“不过于你而言确实残酷了些。”

“究竟是满不在乎地扮演自己该扮演的角色，抛弃掉原世界的一切来迎合。还是是说保留自己的一切，让这个撞上自己的改变。”

“在这其中没有所谓中间调，你必然会倒向其中一个极端。”

“那么我是哪一个？”A/Z问道。

“你要是前者的话，你就不是像现在和我说话那么迷茫了。”保罗说道：“只是说真的，无论哪一边对于我们这种没什么挂的穿越者来说。”

“从来没有选择的命，只有被选择的宿命。”保罗神秘兮兮地说，长叹出一口呼气:“还是那句话，想爱就爱吧。说不定哪天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想着那样的话，A/Z看着手里的C-1表格看得出神。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这时碰巧路过了筱舞与爱丽丝她们所在的休息室。

“我好害怕，要是A/Z队长叛变了怎么办。爱丽丝你说如果他会的话，他将会因为什么理由背叛超级地球啊。”

筱舞的话让A/Z如坠冰窟，她，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超级地球为第一，是接近于神明的存在。而这时自己的清醒反倒是一种维和，是一种打破信仰的存在。

若是你想保全她们，若是你想守护她们，不要再往前，往前了以后的未来只会有你忍受不了的悲伤。

他将手里的表格折起来，在整个身子没入黑暗之际。一只手又把他的脸给拉到了光明，只见是爱丽丝那带着疤痕的脸，然后将自己拉到了休息区。

“队长。”筱舞忽地立正问好，脸上掩不住的忧愁。

A/Z摆手示意坐下。爱丽丝又不擅长开话题，于是整个休息区就陷入到了一种十分诡异地气氛里，再多的谎言与掩饰是盖不住矛盾的。

再怎么用三寸不烂之舌去延缓的爆破的日期只会让火药堆叠地更大。

“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那种战争英雄。”A/Z说：“我也会有恐惧，害怕。我不知道在你们的眼里的幻想我是怎样的伟大光正，但现在就是真实的我。”

“我会因为恐惧死亡而做出想要保命的事情，也会因为一时自私自利而保证一些你们理解不了的事情。”

“那么队长，之前的行为就是为了活下去吗？”筱舞问道：“收容那个叛徒，放走那个机器人就是为了活下去。”

对此A/Z点了头，相较于那种光伟正的说法不如显得自私一些，因为难说这些行为没有自私的考量在。

“那么在那里和我们说的话是假的吗？”筱舞咬着嘴唇问道：“那句为了我们活下来的话。”

对此A/Z却回了个不字。

“唯独这个，我绝不撒谎。”说完A/Z站了起来于两个人说道：“好啦，去休息吧。下一站我们要去生化斯坦了。”

二人无言。见此A/Z也自嘲地笑了下，转身将悲哀收在心里往自己的休息的地方前去。

由表象彼此连结的关系，必然会因为表象与现实的不符而破碎。但至少在那彼此针锋相对的时刻到来前，提前戳破至少会少很多不必要情感纠缠。

到那时就有理由放过自己，她们也有理由放过那个时候的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