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她在电话那头很久不说话。
一度令我以为她在无声的拒绝我。
她却忽然叹了口气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得回家给老头和外孙做饭呢。”
“回,这就回!”我小心的从左旋的怀抱里钻出来,裹上浴巾,走出房间。
前台的位置,左旋的助理早已睡着。
我轻轻拍了拍他,他勉强睁开眼,看到是我,自兜中掏出钥匙扔过来。
我越过他前去更衣室换衣服。
换好衣服,走出来时,门口站着个人,吓了我一跳。
我捂住胸口,扬起头来向上看,左旋的助理认真的说,“走吧。”
十分钟不到,他恢复了以往一丝不苟认真做事的姿态,精神的很。
我跟在他的身后吐了吐舌头,暗道,“深更半夜的,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蹦出个人来,当真是人吓人,吓死个人!”
他忽然放慢脚步,扭头问我,“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想借你点钱。”我发现这一夜之后,我的脸皮厚了很多。
我竟然给这个只见了几次面的陌生人,要钱?!
可是除了他,我又该找谁要钱去呢?
他很是奇怪的看着我,活像我是什么奇葩的怪物。
我举手向天道,“我发誓,我借的钱一定会偿还的。”
“加倍偿还倒不用。”他平淡的说,“我的私房钱可以借给你。”
这么容易?
我揉了揉眼睛,奋力的将他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进眼里。
他的嘴还在张着,我确定方才的话,是从他厚厚的嘴唇里吐出来的。
可是为何我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这么轻易地将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借给我,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不帅!
可是当他当着我的面,掏出皮夹子,从里面抽出所有的红红绿绿的新鲜的钞票放到我手上时,我觉得他是世上最帅的男人。
左旋那个孙子,说好了一次一万的,方才明明做了两次,他本该给我两万。
未曾想本到了该给钱的时候,他竟睡了过去。
睡过去便睡过去了吧,总不能睡的跟个死猪似的。
他是心愿已了,释放出欲望痛快的睡过去了,可我怎么办?!
医院还等着我交住院费,保洁阿姨还等着我发工资呢!
不过还好,我亲了手上的花花绿绿一口,铜臭味给了我心灵巨大的安宁。
“谢谢!”
他没有说不客气,反而说道,“我是要算利息的。”
“利,利息?”我惊异的看向他,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确定我能还的起,还,还利息。”
“能啊。”助理说,“我是学金融的,我不做赔本生意。”
“呵呵。”我生硬的笑。
我多想说多谢你抬举我,可我怂到即便这么句谦逊的话,我都不敢说出来。
可见我到底有多么怂。
助理开车将我送回医院。
我将取来的钱,全部交到保洁阿姨手上。
她高兴的将钱全部装进兜里,后来又觉不妥,又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绿色的塞到我手上,“你,你总不能一点钱也没有,拿去买两件像样的衣服吧,出去......”
她顿了顿,到底没有将出去做的‘做’字说出来,给了我极大的面子,而是直接越过那个字眼,接着说道,“还是把自己打扮好看点好。”
“谢谢!”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我明日要出去一趟,您能不能白天的时候帮我照看孩子?”
“可,可以的。”保洁阿姨说道,“我先回去用这些钱给我生病的老头和外孙买点早餐,然后我再回来。”
“好!”我同意了她的请求,顺便说道,“能帮我也带点么?”
她点头。
一个小时后,我给玉儿喂好奶,她也拎着早餐走了进来,“这里交给我,你赶紧去吧。”
我在等公交车的时候草草的吃完早饭,然后随着公交车坐到了最后一站。
“您好,墓园到了。”熟悉的报幕声响起。
公交车在站牌前稳稳停下,车门打开。
我恍惚的下了车,身后的车子扬起尘土,嗡鸣而去。
我捂着嘴,敲响了墓园的门。
“你来了?”看守墓园的人为我打开门,“今早还有一个人来了,是个年轻的男人。”
我沉默的望了一眼说话的老人,没有力气与他寒暄。
我拎着满满一袋子冥纸,向墓园深处走去。
遥遥的我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父亲的墓碑前。
他站的笔直,活像是站军姿一般。
“刘,刘真?”我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刚去了美国么?
他不是就在昨晚还与我通过电话么,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转身看向我,满脸的胡子,未经修整,乱七八糟的样子,趁的他憔悴不少。
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凝着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会来这里。我查过。”
一个才见了几面的人,竟然对我熟识至此,我点头,回应道,“谢谢你来看我的爸爸妈妈,既然来了,还说什么对不起呢,很多事不是你能掌控的。”
“不是。”他脚下站着不动,上半身向着我跪拜的地方倾斜,却也距离着两步远的说道,“我是说对不起,我没有依诺保护好你。”
“哦,我爸妈的墓碑前,请不要说这些了。我怕他们知道了会担心。”我余光暼着他道。
他点头,“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我苦涩一笑,将全身心的精力都凝聚在面前的墓碑上,“爸爸,我来看你了。”
我向着父亲的墓碑磕了一个头。
“妈妈,您安息吧。”直起身后,我又向着旁边的墓碑磕头。
然后,我向着二老的墓碑说道,“今日是烧纸的日子,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来看你们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说女儿过的很好,玉儿也很好,你们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我点燃带来的冥币,看着它们统统便成灰烬,被风带走。
我想象着着那些风就是父母的手。
刘真扶着我站起来,随着我出了墓园。
“你下一步要去哪?”我问。
他凝着我,深情的说,“你去哪,我就去哪。”
“啧啧,小刘少爷是想要带着我的情妇去私奔呐。”左旋的声音清澈而凌冽,“泡妞泡到我的床上来,那可不好。”
他戴着黑色的鳄鱼皮手套,出现在墓园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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