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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还差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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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还差点什么

“姑母家有牛,我们家没有。有了新犁,还得人来拉,有没有可以取代牛的农具呢……”

答案是:有。

小三郎边思考边叽叽呱呱:“代耕架,结构包括两个辘轳、一根长索和犁身。辘轳分别设置在地头的两端,长索穿过辘轳并连接犁身……

‘坐而用力,往来自如’,功效与两牛相当,降低了劳动强度,缺点是需要三人协作……”

可能是因为思考太用脑,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打起小呼噜。

肚皮一起一伏,

睡着了。

张衍:“……我把他抱回去。”

两个人正好,三个人太挤。

吴秀轻轻拍着小儿子:“就让他在这睡。小儿郎一转眼就长大了,过两年你想搂着他睡,他都不肯。”

不信你问大郎和二郎。

再说,那两个大的臭臭的,小的没那么臭。

“碍事。”张衍嘀咕一声,“打好曲辕犁,就做三郎说的代耕架。”

这个代耕架,听着倒不难,只是从前没有人想到。

感谢入梦的神仙,真够意思。

“你真是信任孩子。”吴秀轻声说,“也是……一听就不是小儿郎能想出来的,必然是神仙借他的口,帮助世人。”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没有将做法藏着掖着。”张衍认可。

他们夫妻俩总是心有灵犀。

吴秀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大郎进城学医,你又想安排二郎、三郎去读书,家里的活怕是干不过来。”

光是代耕架,就得三个人操作。

“人手的事,我已经有了想法,农具做出来再说。”张衍笑着感慨,“万万没想到,三郎还能有如此奇遇。”

感慨几句,又想到胆大包天的大郎。

牛和人能一样吗?

给牛接生,万一出事了,你赔得起吗?

牛命贵啊!

……

将新农具的做法交给阿耶,张川柏就不操心了。

他是小儿郎,就要做小儿郎的事。

第二天清晨,他又拿着小竹竿“嘎嘎嘎”地赶着小鸭子去小河边。

昨日吃过炒鸭子,他现在放鸭子都更起劲。

就是看着小鸭子们,有一点点的罪恶感。

经过田边时,见到少年围着长兄张远志议论:

“远志,你哪日进城,我跟你一起去拜见甄医师。”

“甄医师还收徒吗?我也有天赋,还有家传手艺……我祖父会阉鸡!”

给牛看病的医术,学会了不愁饭吃!

张远志汗颜:“我昨日是冒险,到现在还后怕呢!好在那是我姑母的牛,万一出事也不会被责怪。”

“怎么会怪你?又不是你让母牛怀孕的。”

“也不是你让母牛难产的。”

“每个男人都有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

……

听着这些议论声,张川柏笑得像个偷油的老鼠。

还好阿兄成功了。

人人都夸阿兄,身为弟弟老怀宽慰。

到河边时,已有好些孩子在。

把嘎嘎嘎的鸭子放进河里,有人拿出鱼竿,挑选风水宝地钓鱼,有人钻进草丛里找野果。

同样豁着门牙的张柱和张川柏一起钓鱼,好奇地问:“你昨日真的吃到大鸭子了?”

“你连这都知道?”张川柏惊讶。

“哦……你们昨天回来,我阿耶过去凑热闹了。”张柱满脸羡慕,“你姑姑家真富裕,不过节也杀鸭。”

“是为了感谢我阿兄。”张川柏解释。

张柱摇摇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阿耶说,他家生活好,是因为陆家阿翁是里正!等你阿耶也当上里正,你家也可以养大牲口、大鱼大肉。”

“不是吧……里正有禄米吗?”张川柏疑惑。

“粪便!陆家有门路,从城里运回粪便。”张柱羡慕得流口水。

平日里,小儿郎们在路上见到一块牛粪都会立刻冲上去踩一脚。

谁先踩到算谁的。

甚至,还有两个庄子的人,因为一块牛粪吵起来,最后发展成械斗。

张柱又问:“你阿兄救了陆家的牛,他家应该给你家送粪便吧?你们不问一问?有多的给我家分一点?”

谁家会嫌肥料多?

“也不是谁做里正都能运回粪便,这是陆翁的本事。”张川柏正色说,“我们不能主动问,那不是携恩求报吗?”

“什么恩,什么报?”张柱挠头。

“携恩求报。”

“啧……你阿耶读过书,全家说话都怪怪的。”

虽然怪,但家里大人都让自家孩子多跟张川柏兄弟玩。

跟着好人,不会学坏。

“去去!别吵到我钓鱼鱼。”张川柏摆手,盯着水面的动静。

柱子的话,令他心中一动……

是啊!

怎么只想到改进农具,没想到肥料呢?

有句话咋说来着?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

真是想了一出还得有下一出。

当一个神童太难了,小三郎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

插秧季到了尾声,秧马已经在附近几个庄子传开。

处处水田里,都有农人骑在秧马上,像骑着小船一样滑动,左右手灵巧协作。

再也不用像往日一般佝偻着腰劳作。

秧马,也从张家湾传到江都城,同时传开的,还有张家神童的名声。

见到这一幅生机勃勃的《插秧图》,张川柏脑海中浮现一首诗:“抛掷不停手,左右无乱行。被将教秧马,代劳民莫忘。”

说到写诗,张川柏就得佩服同族的张若虚。

哪怕让他回娘胎重生一遍,他也写不出《春江花月夜》。

张若虚究竟是哪家族人的后代呢?

张川柏蹲在家门口,看看豁着门牙抢牛粪的柱子,摇了摇头……不是这个,不像;

再看看毫无章法挥舞木棒却又虎虎生威的二兄,又摇摇头。

……

“你这小三郎,又在想什么?头摇成拨浪鼓了!”正在收拾行李的张远志取笑。

“阿兄,你带上我进城吧,我要寻一些东西。”张川柏回过神。

什么诗的干的,肥料更重要啊!

他早就想进城逛逛,现在有了好的理由~~

梦里有个说法,“秧苗三带”:

一带:移栽时根茎带土;

二带:移栽前喷洒除虫的药水;

三带:指的是带肥。

小三郎摇头晃脑地说:“插秧要带肥,是给秧苗送的嫁妆。如今插秧结束,要给它们追肥。”

“你莫非是想去收粪便?”张远志皱眉,“城里的粪便都有主,别说你小孩儿,就是大人,没门路也收不到。”

除非……

“我知道,我寻一些其他东西。说起来,还得大兄帮忙。”张川柏笑眯眯卖关子。

他当然知道粪便难得!

粪便在唐代也是金坷垃。

《朝野佥载》载“长安富民罗会,以剔粪为业”;

《太平广记》载“河东人裴明礼,善于理业,收人间所弃物,积而鬻之,以此家产巨万。”

张家攒了一些粪肥,张川柏想做的是,让这些粪肥发挥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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