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把车开了出来，我和胖子上了车。

胖子羡慕地道：“你这车什么肯定花了不少W吧？真安静，开起来也平稳，完全没有一点颠簸感。”

男子淡淡地道：“开网约车的，要是车子不好谁来坐啊？”

我疑惑地问道：“兄弟，你是傍晚来到殡仪馆的？这个时间段谁会打车到这个晦气的地方？”

“没人打车，是我自己来的。今天出事故了你们不知道吗？一辆网约车自燃了，司机没能逃出来。”

胖哥抢着说道：“我明白了，那个同行是你朋友。他的遗体被送到了殡仪馆，你傍晚时只想来看他一眼，没想到车子却坏了。”

司机不置可否，很快就把我和胖子送到了公寓楼下。

胖子正在付车钱时，我一把按下了他的头，让他不要打开车门也不要说话。

我吃惊地发现，我原公司同事小刘竟然在公寓楼门口徘徊。难道他子夜来给我送私人物品？不是说好天亮后等我去公司的吗？

我很快意识到了，这个小刘，并不是我同事小刘，而是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电梯中的鬼。

这鬼怎么游荡在公寓门口？看样子他在等待着什么。

胖子也偷偷地透过车窗向外张望，紧张地问我看到了什么。

我压低声音道：“不要吭声，我看到了咱们公寓电梯中的那只鬼。”

胖子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司机也紧张地开了口：“兄弟，我好心带你们回城的，你们可不要吓唬我啊！”

我安慰他道：“兄弟，不要怕。你把车靠边一点，这样那只鬼就看不到我们。我们立即下车，你也赶紧离开。”

男子挪了一下车，我让胖子把车费付了。胖子也不含糊，扔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豪气地说道：“兄弟，今天多亏了你，这钱就不用找了。”

哪知男子坚决不同意，他很认真地说道：“我们开网约车的，都得守平台的规矩。这才跑了四十二元六毛，我怎么能收你们这么多？”

他执拗地给胖子找了零，胖子也不和他多纠缠，把那把零钱塞进了衣兜，立即借着一家店门柱的阴影下了车。

“桂林，鬼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你又没阴阳眼当然看不见了！不然你也不会被女鬼迷成这样！”

胖子仍不死心，坚持着那少妇不可能是鬼。

恰在这时，1922室的那只女鬼也从公寓中飘了出来。

两只鬼聚在了一起，却好像没在交流，只是阴冷地盯着夜间空旷的马路。

有一个像是下班的女子骑车从两鬼面前经过，可两鬼一动也不动。

我忽然悟到了，这两只鬼的关系非同一般，男鬼唯女鬼之命是从。会不会是女鬼以为她榨干了胖子，胖子已经死了，所以她在重新物色可以吸阳的对象？

胖哥仍在揉着眼睛，我轻轻踹了他脚道：“胖子，公寓门前你是不是没见到有人？”

胖子紧张地“嗯”了一下。

“胖子，我马上让你瞧瞧和你行鱼水之欢的少妇。”

“啊？她从公寓中出来了？人在哪？我要找她。晚上爽完后竟让我一个人躺在草地上，我还让人莫名其妙地拉上了救护车。”

我沉着地说道：“胖子，你小声些，我给你一样东西，你听我话该怎么用你就怎么做。”

胖子又应了一声，我从手包里取出了一只小瓶还有一只小袋，轻声道：“这是我听汪半仙说的，自己就对着他说的方法做了一个。小袋子中有张柳叶，你小心地抽出来别弄坏了。”

胖子一会就说好了，我头也不抬地道：“小瓶子中装的是黄牛泪。胖子，你现在倒一滴出来抹在柳叶上，然后贴在自己眼眶上。”

胖子依言而动，他刚贴上，对着公寓方向差点叫出声来。

胖子果能见到鬼了，我也心中特别开心。汪半仙这老骗子知道的挺多，好多方法还真管用，这黄牛泪擦柳叶贴于眼上，果然能让人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我低声道：“胖子，你可瞧清楚了，这个女人是不是就是和你一起鬼混的？”

胖哥“嗯”了一声，我冷冷地告诉胖子，这个女人我也认识，因为我在1922室见过她骨灰盒上的照片。

胖子吓得脸都惨白了，可还是心存一丝侥幸问道：“桂林，是不是你搞错了？”

我不耐烦地道：“胖子，你把柳叶挪开，再把柳叶遮眉上看看。”

胖子试了一下，身子不住地打颤：“桂林，真的是鬼！你可得救我。”

我“嘘”了一声：“胖子，我是能看到鬼，可我也没学过道，没什么对付鬼的本领。这只男鬼好像灵力小，我倒不怕他，可那个女鬼，我是一点把握也没啊！”

“桂林，那怎么办？难道我俩都会去死？”

“不会，只要我们不走近公寓，他们发现不了我们。而且，女鬼以为你已经精尽人亡，所以她现在不会找你，你暂时是安全的。”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有等到天亮阳气足时。”

胖子想悄悄地溜了，可我摇摇头说不行，这女鬼在物色目标，万一哪个男的路过，可就真的危险了。

我灵机一动道：“胖子，随你什么理由，你先报个假警。只要巡警一来，鬼就会消失。再坚持一会就是五更鸡鸣时，那时这两只鬼也就躲了起来，暂时不会害人。”

捣乱，胖子可是拿手好戏。可让他报假警，他还是犹豫了，这可是要被处罚的。

这时，正好有两个身穿警服的人走过来，我定睛一瞧，不觉满心欢喜。其中一个居然是当初和汪志刚一起巡查的小王。

我觉得好像鬼暂时拿我不会怎么样，便嘱咐胖子道：“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出去和警察闹闹，把鬼惊走了，你也不安全了。”

我突然跳了出来，大声喊道：“王警官，你还记得我吗？”

巡警小王吃了一惊，和另一个巡警一前一后夹住了我。他盯着我看了一眼，突然呵呵乐了起来：“我道是谁呢！陈桂林，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屋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