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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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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门口遇上。柳芸抬眼一看,五位男子都身着绯袍官服,她看了一下他们官服上的补挂,有一位是孔雀三品官员,其他四人是云雀四品官员。她在心里想,这伙人沐休时还穿着官服四处跑,累不累。

她没认出来者是何人,别人已将她认出来。一名跟随的仆人在那位三品官员耳边轻声道:“锦衣卫柳同知。”

听此话,本来已出了店门的人站住了脚,他的脸色微变,眼睛转了一圈。他转头叫住柳芸:“你们三人为何见到本官不行礼?”

柳芸一愣,她看了陈宁一眼。陈宁上前冲几人拱手行礼道:“此为锦衣卫柳同知,从三品。”

那人哈哈笑:“你也说他是从三品,那你看看本官是几品?”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官服。

陈宁道:“贺大人是三品。贺大人,今儿是沐休,柳大人没着官服出门,但她也是朝廷命官。”

“无论在何处遇见高于自己品级的官员,也应当行礼吧。”

柳芸见他不依不饶,便上前拱手行礼:“贺大人,下官失礼了。”

姓贺的冷笑一声道:“你就这样随便行个礼就想算了?”

柳芸见他如此,便对陈宁使了个眼色,让他将小兰赶紧带走,她知道姓贺的今儿不会轻松放过自己。

陈宁也想回去将指挥使叫过来解围,他拉着小兰匆匆转身离开。

柳芸道:“贺大人,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遇见贺大人,下官必会行礼。”

贺启背着手冲其他几人道:“你们看,这规则都不懂的人,还为什么官。”那几人大笑了起来。

这几人都是工部的官员,沐休日跟随着工部左侍郎贺启同太仆丞李存义相约来此有事相议。贺家送了一名女子进了李家为妾,攀上了关系。李家也图能在工部寻些工程来做,两家就走得近了。前两日两家的儿子闹出了人命案,两家联手将此事抹平,关系更紧一步。

贺启冷冷地道:“柳大人,今日给本官在此下跪,此事就到此了结。这是本官在教你如何为官。”

柳芸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她咬紧牙关,脚忍不住就想抬起来冲他踢过去。

她抬眼间,看见朱守林匆匆往此赶来,她将拳头放松了,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愿意朱守林为她在此与贺家正面对上。

柳芸扑通跪了下去,朱守林远远看见此幕心痛难忍。朱守林疾步走到贺启面前,他掏出一张手帕,捂住嘴咳嗽了两声道:“贺大人今天怎么冲本官的下属发火?她若得罪你,告之本官便是。”

李存义在里室听外面吵嚷声走出查看,见贺启正在刁难锦衣卫的人,他冲几人笑了一下,冷冷的扫了一眼跪下的柳芸,转身走进了室内。

贺启同去的几名官员,其中有一位在柳芸跪下时往边上让了一下,没有受此一跪。他伸手将柳芸扶了起来,对贺启道:“贺大人,算了,他已下跪,让朱大人将人带回去管教便是。”

贺启哈哈大笑冲朱守林道:“朱大人应该好好管教下属。”说完他带着人扬长而去。

第93章 墙塌(一)

朱守林冷若冰霜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那名扶柳芸起身的官员回头看了一眼,见朱守林的眼神带着凌厉之色,他心颤栗了。若锦衣卫那么好得罪的话,那他们就不是由圣上直管了。

柳芸若转身离开,店里出来一人。他冲柳芸行礼道:“柳大人,今日是小的连累了您。”朱守林与柳芸看向来人,他是掌柜雷雨。

朱守林还并不知晓昨日柳芸查案之事,他看向雷雨:“何事?”

雷雨长叹一声:“大人,前两日小的儿子与外侄一同去秦淮河寻小友玩,被贺家的儿子掳去,糟蹋残害至死,抛尸护城河。昨儿柳大人前来查案,被贺家知晓了,派人寻了李家,前来威胁小的:若再追究下去,小的全家与内弟全家皆会遭殃甚至皆亡。小的只好去将案子撤销,死的人已走,得为活着的人考虑。

如今贺家与李家都恨上了柳大人,是小的连累您了。”

柳芸道:“比起两条人命,这都不算什么。我只是很担心,他们还会继续糟蹋别的小孩。”她心里非常难过,不只是自己屈辱的当街一跪,更多是为了两条小孩子性命和未来即将遇害的孩子们担忧。

雷雨摇头长叹:“这事谁遇上谁倒霉吧,唉,鸡蛋碰不过石头。”

柳芸转身默默往回走,朱守林跟在身后。

别看今日是沐休日,锦衣卫的暗卫四处都是。工部左侍郎贺启当街为难锦衣卫同知,让其下跪的事在一个时辰传遍了锦衣卫上下。

锦衣卫同僚人人愤怒,同仇敌忾。他们锦衣卫是由圣上直管,哪怕是遇上更大的朝庭官员,也只是相互客气一番,没有人敢这般放肆打脸。

那就来吧,看是你工部硬还是我们锦衣卫硬。你工部左侍郎敢让我们锦衣卫同知下跪,你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锦衣卫全动了起来,查,就查工部,挖地三尺查,查工部左侍郎,什么是圣上最恨的事,就查他什么。

柳芸与朱守林一前一后进了家门。陈宁与小兰站在院子默默看着他们。

两人进了书房,柳芸拿起朱守林写的字帖,字体遒劲飘逸,行云流水。

朱守林自责道:“芸儿,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此屈辱。”

她摇摇头:“不怪大人,别人故意惹事端。你之前已得罪贺家了。”

他向柳芸保证:“芸儿你今日受的屈辱,我会让他贺家百倍偿还。哼,还有李家。这帐我们慢慢算。”

柳芸不置一词,她坐在桌前,照着朱守林所书的字帖慢慢抄着大字。朱守林站在她身后看着,时不时指点一下,他点头:“芸儿有悟性,假以时日所写的字就会超过我写的字。”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大人哄我,我再怎么写也越不过大人。”她指了指朱守林写的字贴:“这字已成大家风范,我拍马难追。”

朱守林伸手摸摸她的头:“我写得哪有芸儿说的那么好。”

小兰在厨房做饭,陈宁帮着在灶台前烧火,两人心情不痛快,沉默不语。他们觉得主子受辱,便是奴才无能。

朱守林道:“一会我们出城,我教你骑马,再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

柳芸点头:“行,大人。”

吃饭时,朱守林对陈宁道:“一会去套一辆马车来,我们稍后出城。”陈宁拱手应下。

四人食不知味的默默用餐。饭后朱守林与柳芸坐在正厅喝茶,朱守林端起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明天给你送点茶叶过来。”

柳芸问:“大人嫌弃我的茶不好喝?”

“有好茶不喝扔了也是浪费。我的茶是徐家给的,他们家有圣上赐的茶园。”

柳芸见他一直在哄着自己,便安慰他:“大人,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全想明白了,在此时此地就是皇权大过人权。人的生命都无法得到保障,何去谈尊严?”

朱守林开口问:“是不是在你家乡,就不会如此?”

柳芸点头:“没有皇权,人权能得到尊重。”

他长叹一口气:“怪不得你一直想离开此地。”

柳芸惆怅地道:“哪有那么容易之事?”

陈宁在外拍门,他将马车停在屋外。小兰将门打开,他在外道:“小兰妹妹,你去告诉一下两位大人,我在外等候。”

柳芸站起身:“大人,我去换件衣服。”

朱守林看着柳芸走进卧室,他在心里盘数着,早日将锦衣卫的服饰让人做好。以后柳芸穿着飞鱼服,我看谁敢让她下跪。

柳芸仍着一身黑袍,戴着黑帽。她冲朱守林笑了一下:“那衣服跪脏了,换一件。”

朱守林伸手拉住她的手:“嗯,芸儿,年前让你穿上绣着飞鱼的大红色服装,你穿上一定好看。”

柳芸一愣,电视电影上看的飞鱼服不应该是黄色或者黑色吗?怎么是红色?她问:“为何是红色?”

朱守林道:“特权。所有朝服,只有龙袍是红色,飞鱼服是红色。”

“锦衣卫都能穿上飞鱼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是,只有指挥使与两名同知能穿。另外就是圣上特许之人能穿。”

柳芸出门上了马车,朱守林骑上马,他对陈宁道:“去东城的林园……”他话还没说完,只听附近发出一声巨响。柳芸初听此声还以为地震了,她紧张地四下望望并没房屋倒塌。

朱守林看着陈宁:“发生何事?”

陈宁冲朱守林眨了一下眼,沉默不语。朱守林看陈宁这模样,恐怕是知道什么,也不好当着柳芸面追问。

他对陈宁道:“我先行一步,去东城的林园,你保护好柳大人。”

陈宁拱手:“遵命大人。”

朱守林冲柳芸微微一笑,转头策马先行一步。他行了有一条街,一名暗探上前告之:“大人,正在建的皇宫西墙倒塌了。是由工部左侍郎作主给李相之侄李佑所建。”

朱守林问:“没伤着人吧?”

“还好工匠们正休息,一人没伤着。”

朱守林点头:“好,很好,干得好。”他继续策马向东。

暗探在他身后张开嘴笑了,平时谁能轻易得到大人说声好?哈哈,说明他们这次做对了。

做下属的最怕就是遇上不护短的上司,自己的下属若受了别人的欺辱,还不当一回事,那就会凉了所有下属的心。

朱守林的此番话,被暗探传给了所有锦衣卫知晓。锦衣卫上下更加干劲十足四处寻找工部的错。他们也知道了朱守林的底线:别伤着不相干的人,其他的你们随便干!

第94章 墙塌(二)

朱守林双手抱着剑靠在树上等候着。陈宁出了城才敢策马而行,他远远就看见大人在路口等着。

朱守林见马车快到,他翻身上了马,策马行到马车前,伸手将马车里的柳芸抱上了马背。

他拥着柳芸,策马扬鞭向前跑了起来。他在柳芸耳边道:“左手要紧紧拉着缰,右手扬鞭,双腿有节奏的拍打马肚子。若让它快,双腿就加快节奏拍打马肚。再快就用鞭抽它马屁股。”他由慢到快示范给柳芸看。

他左手拉紧缰绳,双腿放松,口里呼:吁,吁……马缓缓停了下来。

他问:“芸儿记住了吗?”

柳芸在心里想:左手相当于方向盘,右手相当于油门,双腿相当于离合器。协调好这几个步骤应该就能骑马。

她点点头:“大人,我试一下。”

朱守林将手里的缰绳与马鞭给了她,他将身子再往后移了一下。

柳芸默默将骑马的要领又想了一遍。她端坐在马背上,左手拉缰绳,右手扬鞭,双腿轻拍马肚子,马轻轻跑了起来。随后柳芸嘴上呼叫着‘驾、驾’,双腿不停的拍打马肚,右手朝马屁股抽了两鞭。这时马朝前飞驰了起来,两边的树快速的往后退去。

她在马上开快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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