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灵宝山上有霍家
就在水仙推开栅栏门准备进家的时候,一道黑影倏地闪现到她跟前儿。
“大半夜的不睡觉,窜哪儿去了?咦,哪儿来的母鸡?”
水仙定眼一看,不是自己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二哥又是谁?
“霍木林!”水仙瞥到爹娘的房间,稍有顾忌,一把推开碍事儿的人,就要往里面走。
“哪儿来的?”霍木林却兴奋地盯着她手里的鸡,“好肥啊!”
水仙白愣他一眼,正想越过他离开,结果这货好死不死的竟然张嘴就喊:“娘~,”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老娘,瞪着咋咋呼呼的二哥,磨牙。
“睡不着,山下溜达一圈,看到马寡妇家的鸡跑出来,就顺便捉回来了。”
妹妹的云淡风轻式陈述,让霍木林有些不淡定。
“妹儿啊,咱这顺字用的,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点儿?”
霍水仙抬眸瞥了霍木林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清俊的眉头霎时间拧了起来。
“不行,爹和娘不会同意,要让大哥知道了,那更不得了啊!
搞不好还得让咱俩背书,那个老迂腐,就跟夫子多读了几天书,整天之乎者也的烦死了!
要不然……嘿嘿,左右他们都没醒,咱俩把鸡杀了吃了得了?”
看到霍木林馋鬼似的搓着手绕过来要去夺她手里的鸡,水仙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
“不行,这是我给娘弄来的鸡。
她从被马寡妇推倒崴脚,发现怀宝宝到现在,还没吃过啥好东西呢!
把这只鸡炖了,就说是马寡妇赔给咱的?”
“你可赶紧打住吧,万一娘再去谢人家咋整?”
水仙一愣,随即觉得很有道理,很符合他们包子娘的性格,“那咋整?”
“趁现在,杀了它,就说是野鸡,从山里面捡回来的野鸡。”
兄妹俩嘀嘀咕咕了半天,‘吱吖’一声响,霍家的男主人霍达不知何时站在堂屋门口,静静的注视着兄妹俩的一举一动,黑夜中的那双深眸,早已洞察了一切。
“大晚上你们兄妹俩不睡觉在那儿嘀咕啥呢?”
温婉的秦素素也披着衣服跛着脚走了出来,霍达见状,赶紧上前扶着她。
“你起来干啥?慢着点儿,”
“山下灯火通明的,怎么这么热闹?你们两个,莫不是想下山看热闹?”
霍木林将手里的鸡,下意识的往身后背了背。
鸡,不合时宜的‘咕咕’两声,耳朵尤其灵敏的霍达听到了。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兄妹俩面前,一把就揪出了他背后的鸡,猎户独有的锐眸一眯,质问俩人。
“哪儿来的?”
霍木林缩了缩脖子,自来害怕这个爹,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妹妹。
水仙看这情况,知道是瞒不住了。
“刚刚我在山下捡的。”
秦素素一听这话,拉住了她的耳朵就往旁边带。
“大半夜不睡觉你下山干啥?这可是母鸡,谁家的母鸡这么命好让你给捡到?”
水仙噘着嘴,一脸不满意,嘴硬的很。
“马寡妇家可热闹了呢,她家的鸡四处乱窜,是这只鸡自己跑到我脚边的。
她把你推倒让你崴了脚还拒不认错,我拿她家的鸡给娘补补身体,错了吗?”
秦素素眉头拧得更深了,“你说这鸡是马寡妇家的?”
“对吖,可不就是她家的,现在全村人都往他们家凑呢,可热闹了!
鸡也被吓得到处乱飞,我不抱走,别人也会抱走的。
这叫,这叫什么来着,什么打劫?”
“趁火打劫。”霍木林嘀咕一声,水仙用力点头,“对,就是趁火打劫。”
霍木林白她一眼:“大哥就是这么教你的?趁火打劫可不是什么好词,你还觉得光荣了?”
结果霍达一巴掌扫向他的头:“你还有脸说她,你妹妹半夜跑出去,你就在她隔壁住,你没听到?
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
把鸡拿出来,不是咱家的东西不能要,以前怎么教你们的?”
水仙的小嘴哟,撅得都能挂灯笼了,霍达看着她,叹息一声。
“傻丫头,你也觉得马寡妇做的不对是不是?
那如果你拿了她家的鸡,那你岂不是和她一样了?
咱不跟她学坏,行不?
也是爹的错,没给你娘补好身体,爹今天就去山里猎只野鸡给你们吃,好不好?”
水仙虽然只有五岁大,却也知道这是大人在教她做人的道理!
爹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她还能再说啥?
就算心里面不愿意,面上也得当乖宝宝。
点头应下的那一霎那,她看到霍达松了口气,转头又对秦素素说。
“我去山下看看,你腿脚不便,就别跟过去了。”
水仙的娘名叫秦素素,五年前抱着她嫁给了这灵宝山上独自带俩小子过日子的猎户霍达。
大儿子叫霍松林,今年十三岁,小儿子霍木林今年十岁。
水仙虽不是霍达的亲闺女,但一家人却把她放在心尖上疼。
连她的名字霍水仙,也是出自喜欢水仙花的秦素素。
可惜霍达找遍整座山头也没寻到秦素素所喜欢的那种花。
后来才知这花很名贵,需专业人士来养才能成活。
不由默默的记在心里,希望有一天有能力学到这种技术,买到这种以女儿名字命名的花卉。
霍家并不算富裕,虽山下有四亩地,山上有一茅屋,可父亲是猎户,母亲是绣女,养大两儿一女已是非常不易,尤其老大还念了学堂,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困难。
但夫妻恩爱,劲儿往一处使,家庭氛围非常和谐,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掺和其中。
穷是穷了点儿,但幸福指数不知比普通人家高多少。
他们两家都算是外来人口,霍达当年是带着媳妇和孩子逃荒到这个村的。
可惜大娘在她们母女俩来的三年前难产,一尸两命死了。
她们娘俩也是被身为猎户的霍达半路上捡回家的。
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太不容易,秦素素心一横就嫁给了霍达,这才给母女俩留了安身之所。
霍达的两个儿子被教育的非常好,秦素素带着女儿来的时候,非但没给她难堪,还感恩后娘给他们洗衣做饭。
因为霍达做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难吃到他们可以暂时忘记娘亲,接受后娘的地步。
自打养了软软糯糯的妹妹之后,俩孩子也懂事了很多。
直白点说,霍水仙也是兄弟俩帮着秦素素带大的。
当年为了给水仙一口奶吃,霍达可是用多年的积蓄买回家一头奶羊,要是没有这头羊,她能不能活都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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