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雾念的歌声不好听，而是雾念唱的歌并非完整的。

鲛人个个都是唱歌的好手，偏偏雾念只会一首，还并非是完整的。

歌声往往会在一个转折停住，所以琉璃百合才不愿绽放。

摩拉克斯一进门就看见雾念背对着门口坐在窗前。

雾念经常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望着天空。

不，准确来说，是望着孤云阁方向的那片海。

摩拉克斯突然意识到，他把人带回来，好像也没有怎么照看过。

在他身边的，不是盟友就是仙人，根本不用他照顾。

雾念似乎是特殊的存在，她是魔神不错，可她的心智一点都不成熟。

雾念很早就想回家了，可惜她不记得她从什么地方来的。

似乎…是一片海？红色的，也算是海吧。

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雾念的记性真的很差。

记忆力差，其实非常容易被磨损，可若是完全不在乎之前的经历，似乎又规避了磨损的规则。

明明她才是最容易被磨损的人，但时间好像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摩拉克斯觉得他应该去安慰一下雾念幼小的心灵，走过去才发现，雾念低着头似乎在哭。

嗯…也不全是，毕竟雾念没有泪水，她只是眼神很悲伤地望着前方。

摩拉克斯有点慌张，他还没有哄过小孩子，尽量放缓了语气问：

“嗯…怎么了？”

雾念好听却没有灵魂的嗓音响起，低低地嘟囔：

“摩拉克斯，臭石头。”

摩拉克斯：？

想安慰人又莫名其妙被骂的摩拉克斯有点被气笑了，他不客气地揉了揉雾念的头发。

嗯…手感不错，厚脸皮的他顶着雾念幽怨的目光解释一般地教训了一句：

“没大没小。”

雾念嘴一瘪就委屈地控诉：

“你欺负我。”

“我何时欺负你了？”

雾念掰着手指数：

“你欺负我，你这的吃的欺负我，连朵花都要欺负我！

你就是欺负我回不了家了！”

摩拉克斯被怼地有些茫然，好像确实。

他当初想除掉雾念是因为怕她给璃月带来隐患，得知雾念是海洋之心后把人留下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但对于雾念其实并不公平，她不需要摩拉克斯的庇护，也一开始就没有庇护人类的欲望。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不平等的契约。

雾念喃喃自语：

“我从哪里来的呢？不记得了。

摩拉克斯，你知道吗？”

摩拉克斯沉默了一会，避开了这个话题：

“听说归离原内有出现巨型变异琉璃百合，等空闲了，我带你去看可好？”

雾念被插了话就不记得自己要问什么了，听到摩拉克斯要带她去看花，使劲点了点头：

“嗯，但它要是不开怎么办？”

没等摩拉克斯做出回应，她就自己说道：

“要是不开，就揍它一顿，指定会开。”

摩拉克斯有点哭笑不得，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嘛，他只能无奈地说：

“好好好，依你的揍他一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