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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闪电式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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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闪电式的婚姻

邵凡的父母当初结婚时,原本都在县城里的单位工作,婚后几年又接连生了他们姐弟四个。一家六口人生活虽苦、经济拮据,但夫妻恩爱,姐弟和睦,其乐融融。

然而世事的变化莫测,很多时候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就在邵凡过了三周岁生日后不几天,他那位操劳了大半生的爷爷不幸得了场绝症,没过多久便阴阳两隔,撒手人寰了。为了照顾家中年迈的母亲,作为独生子的邵万良,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狠下心来把工作从县城调回了乡下。因为这件事,邵凡母亲不知跟他拌了多少次嘴,闹过多少次别扭,背地里又不知掉了有多少眼泪,最终还是不得不忍痛辞去了城里的工作,然后带着四个年幼的孩子一同回到了农村生活。

时隔十八年后,邵凡的父母都已工作退休,这一次却是为了孩子的前途着想,老两口不得不再次做出了人生中的一次重大决定,毫无留恋和牵挂把家从乡下搬迁回了久别的城市。

刚回城时,已经辞去教学工作的邵凡,心里也想尽快找份新工作,也好为大人分担点责任。于是,他就天天出门上街,像个没头苍蝇似得忙乱奔跑。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天他正在街头转悠,偶然间看到墙壁上贴着一则招聘启事,上面清晰得写着: 某某鞋业超市即将开业,因工作需要,招收营业员及财会、保管人员若干名等等字样。邵凡看了启事后暗自分析,凭着自己一贯办事的认真踏实劲,当个保管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事不宜迟,他便按启事上所写地址直接找到了用人单位。邵凡见到接待人员后,又详细询问了下超市有关招工的要求,以及工资待遇等有关情况,并且当机立断地报名登记。

几天之后,邵凡积极参加了针对新员工的岗前培训活动。在为期一个月的培训学习过程中,他上课专心地听取老师的讲解,并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参加各项实战演练;课后跟同事及超市领导真诚友好地相处。在月底的各项结业测试中,邵凡又一次以优异的成绩深受培训老师以及超市老总的一致好评。

在当年的"五一"长假来临之际,本市第一家大型鞋业超市正式挂牌营业。作为一名高学历人才,邵凡如愿以偿成为了公司保管。果不其然,几天之后,他就基本了解和熟悉了作为一名保管员的工作流程。由于邵凡对待工作兢兢业业、认真踏实,各方面都做的令员工满意,又让公司领导刮目相看。到第一个月月底发工资时,超市杨总特意让会计发给邵凡一百元奖金,以资鼓励。

可惜这样的好光景不是很长。就在超市正式营业两个月后,由于两位老总貌合神离、明争暗斗,最终矛盾激化,难以继续合作下去。最终的处理结果是杨总顾全大局、全身而退,超市的所有股份从此便由李总一人所有。而先前邵凡跟杨总的私人关系一直不错,这点想必经商多年的李总也是心知肚明的。因此杨总走后没过几天,邵凡也就识趣地主动辞职离开了超市。杨总闻讯后曾几次登门,诚恳地邀请他一块去省城发展。邵凡思考了两天之后,最终以父母年纪大了,自己要留在身边照顾为理由婉言谢绝。

在家待了几天后,百无聊赖之下,邵凡不得不再次接受父亲一位老朋友的推荐,暂时去了离城不远的一所中学任教,工资收入虽然微薄,但足以用来补贴家用。

不知不觉中,一家人搬进城里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在频繁的交往中,房东儿媳妇也大致上了解了邵凡家的情况。她就主动上门提出,让邵凡利用晚上的时间给她俩孩子辅导下作业,并承诺事后定会好好补报他的。想想自己下班后反正闲着,晚上又没其它的事可干,于是邵凡就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辅导了一段时间后,房东儿媳妇看出邵凡做事比较认真踏实,而且识书达理、温和恭谦;除此之外,邵凡的父母亲也都是好人缘,而且又都有的退休工资,这样的好人家的确难遇。于是,她就热情地给邵凡说了门亲事: 女孩名叫王梦瑶,是她侄媳妇的亲妹妹。女孩虽只是初中文化,但工作稳定,在乡政府当通讯员。人家出自一片好心肠,再想想自己也的确到了结婚的年纪,邵凡便答应双方先见个面再说。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房东儿媳妇领着两个女孩来到邵凡家里。俩人都是高个头,看模样好像是姐妹关系,其中一个留着卷发头,另一个留两小辫子。果然不出所料,房东儿媳妇开门见山地介绍说: 留卷发头那女孩就是王梦瑶;另一个是她的同胞妹妹叫王梦洁。王梦瑶的皮肤细腻白净、黄眼珠、高鼻梁,看上去显得非常洋气。人家毕竟是在乡政府上班,见多识广,言谈举止也是落落大方、有礼有节。双方坐下简单聊了几句后,看看时间已经不早,王梦瑶姐妹俩推说还有其它事要办,便起身匆匆告别离去。三天以后,房东儿媳妇带回了口信,女方对邵凡的印象不错,并答应愿意和他继续交往,不过人家也想知道他这边是什么态度。想想对方既然在乡政府工作,为人处事方面估计应该错不了。于是,邵凡也爽快地答应跟女孩先处处看。

就这样,邵凡跟王梦瑶慢慢开始了"恋爱"。事实上,他俩的故事平淡无奇,既没有花前月下的开心浪漫,更没有激情过后的耳鬟厮磨,倒像极了一池波澜不惊的碧绿湖水。何况在二十世纪的九十年代,邵凡跟王梦瑶的工作性质都很忙,平常难得有见面的机会。只有到了节假日里,王梦瑶才能抽空来邵凡家里坐上一会,俩人这才可以坐在一起说说话,交交心,进一步加深相互之间的感情和了解,一起憧憬着彼此美好的未来!

提及邵凡跟王梦瑶的交往点滴,其中还真有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插曲呢。那是在一个盛夏的周五晚上,霓虹灯光五彩斑斓、绚丽迷人,公园的角落里随处可见谈情说爱的少男少女们。吃过晚饭,王梦瑶按照两人提前约好的时间,赶八点半准时来到了电影院门口。她往四下里仔细观瞧,没发现有邵凡的影子,只好在台阶上找了个位置静静地等待。可他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九点左右,依然不见邵凡的出现。对方的莫名失约,让王梦瑶心里感觉真不是滋味,她也再没耐心继续等下去了,便独自一人心情郁闷地回家去了。等到邵凡忙完学校的工作,心急火燎地骑车赶到电影院门口时,早已不见了王梦瑶的人影了,自觉理亏的他一晚上心情忐忑,难以合眼。

到了次日的上午,邵凡特意买了梦瑶平常爱吃的零食,然后骑着车子,一路飞奔着来到丈母娘家负荊请罪。王梦瑶起先心里憋着一股火,背转了身子不愿理他。后来听了他的一番推心置腹的解释之后,看出他态度诚恳,之所以失约又的确事出有因,便大人大量原谅了他的过错。就这样,两个人破涕为笑,误会解除,感情也似乎比从前更进了一层。

邵凡跟王梦瑶交往处交了三个月之后,俩人觉着彼此年龄都不小了,性格方面也能够合得来。于是,就在那年的农历十月,俩人便顺理成章地订了婚。当时的订婚仪式说起来也非常简单,也就请的双方直系亲属聚在一起吃了顿饭,然后给女方买了几件衣服以及戒指耳环等装饰物。

考虑到两个人认识时间还不是很长,邵凡的父母本打算让他俩再接触磨合些日子,等到年后再慢慢确定结婚的时间。可是梦瑶的父母却认为两人年纪都不小了,担心夜长梦多,坚决主张让他俩年前就完婚。后来,经过两家大人多次的沟通和协商,最终决定在那年的腊月十九,让邵凡跟梦瑶正式结婚。

一九九七的农历腊月十九,当事人都能清晰记得: 那是一个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的天气,邵凡跟梦瑶的婚礼按原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上午十点多,亲朋好友吃过汤菜和油糕后,浩浩荡荡的迎亲车队便启程出发了。大约走了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迎亲车队在一个叫"玉家峁"的村子旁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再往前走,便都成了狭窄崎岖的山间小路,遇到这种下雪天气,路滑难行,车队的确不好向前开进。

邵凡的舅舅算是这次迎亲的主事人,见此情况便立马打电话跟女方家联系,遗憾的是下雪天气信号太弱,连续拨了几次都没拨通。就在众人正在为此感到大伤脑筋的时刻,有人瞧见在不远的前方发现了几个人影。等到这几个人走近了再仔细一打听,正是梦瑶他姐夫带着村里几个人专程前来扫路,他们的身后紧跟着还抬来了两顶花轿。随后,邵凡跟做他伴郎的同学分别坐上了一顶轿子,颤颤悠悠地走在了前面,其他人都坐上了车子,缓缓地跟在了花轿后面继续前行。邵凡长这么大毕竟还是第一次坐轿子,轿夫们左右不停地摇晃摆动,让人感觉既新鲜又舒服。不知不觉之中,迎亲车队终于来到了梦瑶娘家所在的村子。车队一走进村口,立马受到了全村人的夹道欢迎。在一片鞭炮鸣叫声中,梦瑶姐夫在前面带路,很快把迎亲的人们迎进了梦瑶家宽敞的院子里。

在北方的广大农村地区,按照惯例,多年前就流传下了结婚"压门要喜钱"的习俗。所以新郎一行人,只有通过了这关考验才能进门的。这样的一种讲究,作为迎亲主事人的邵凡舅舅自然是经见不少,有备而来。他回头跟邵凡的叔叔私底下商量决定,先打发手下人往门缝里递了个小红包,权且算作是试水深浅、投石问路。而此刻里面压门的人则显得经验更加老道,接过红包看了看默不作声。外面的人一看对方不上钩,只好再请示自家主事的人。邵凡的舅舅分析了下特殊的天气原因,路程较远,时间耽搁不得,便只好爽快地让手下人递了个"666"的大红包。里面的人接包再看目的已经达到,便敞开房门,满脸堆笑着把客人们迎进了房间,当作贵宾一般热情地招待。

迎亲队伍在女方家大约停留了有两个多小时,新娘子这才梳洗完毕、吃饱喝足。接下来,邵凡跟梦瑶又陪同她的家人们一起合影留念。然后俩人分别乘坐着花轿,随同迎亲的队伍,冒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缓缓前行,赶天黑之前顺利返回了城里。

一对新人拜过花堂,然后给前来参加婚礼的亲友们一一敬酒致谢。酒足饭饱后,看见天色已经不早,大家这才纷纷起身告别离去。

邵凡跟梦瑶也都劳累了一天,身乏体倦,俩人便心领神会地宽衣解带,关灯睡觉。夫妻俩毕竟是婚后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彼此的内心里都难免感到激动和紧张。邵凡起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老半天没有睡意。他便拉灯起床,随手披了件外套想出门透透气。谁料他一开房门,只见几个黑影听见声响,转过身去撒腿就跑。望着眼前瞬间消失的背影,邵凡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淡淡的微笑,他已断定来人肯定是几个"听房的"无疑。

随后,邵凡又在院里站了几分钟,突然感觉一阵寒风迎面扑来,让他不由打了个哆嗦,这才转身回房,脱衣上床,很快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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