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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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莉亚初至里贝利安家族的那天,依然清晰地刻印在塞拉的脑海中。
凛冬已至,阿斯特拉帝国最难熬的北境寒冬,肆虐着这片土地。
那年塞拉十二岁,再过几日便是她的生日。府邸上下张灯结彩,为她的生辰庆典忙碌着。而她却兴致缺缺,独自一人倚窗而立,怔怔地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就在这时,艾瑞莉亚出现了。
远远地,她跟在祖父身后,步伐略显局促,似乎在努力追赶着祖父的脚步。
然而,那少女却没有丝毫怨言,反而加快了步伐,亦步亦趋地跟随着。这份乖巧,令塞拉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祖父神色淡漠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是那个努力装出一脸平静的银发少女。
艾瑞莉亚,这就是塞拉对艾瑞莉亚的第一印象。
祖父突然宣布收养艾瑞莉亚,并将她纳入家族,这突如其来的决定,令塞拉心中充满了好奇。
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祖父如此青睐于她?
即便是里贝利安家族的嫡系子孙中,也只有她一人被祖父收为弟子,更何况是赐予她里贝利安的姓氏。
“难道,身怀绝世武学天赋?”塞拉心中暗暗猜测。
然而,这个念头很快便被她自己否定了。
“……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
面对塞拉难以置信的询问,艾瑞莉亚羞愧地低下了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副窘迫的模样,令塞拉不忍再追问下去。
为了探查艾瑞莉亚的武道天赋,塞拉特意观察了她几日练剑,然而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塞拉心中疑惑不解。
在她看来,艾瑞莉亚的剑术毫无章法可言,甚至连一个九岁的孩童都不如。
“祖父究竟看上了他哪一点?”这个疑问,始终萦绕在塞拉的心头。
与其他兄弟相比,艾瑞莉亚的表现实在太过平庸。
大哥高文,天资过人,剑术超群;二哥布加迪,性格开朗,极具亲和力;四弟兰泽,聪慧过人,心思缜密。
即便是天赋平平的他们,也远非艾瑞莉亚可比。
因此,塞拉很快便对艾瑞莉亚失去了兴趣。
艾瑞莉亚被里贝利安家族收养一年后,北境再度迎来了寒冬。刺骨的寒风,令府邸中的仆人们纷纷穿上了厚厚的冬衣,一个个冻得面红耳赤。
就在这时,塞拉偶然间撞见了一幕令她颇为意外的场景。
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然而,在接连几日暗中观察后,她终于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下人们,竟然在合起伙来欺负艾瑞莉亚!
“唉……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可怎么办啊?”
“以后这些杂活可都得你自己做了,知道吗?”
“真是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什么都要人操心。”
这些话语,对于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来说,未免太过分了些。
更令塞拉感到气愤的是,在下人们肆无忌惮地欺凌艾瑞莉亚时,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更是层出不穷。
在塞拉的印象中,艾瑞莉亚在里贝利安家族中,就像是被孤立了一般,形单影只。
“真是可恶!”塞拉心中暗骂。
更令她感到心寒的是,即便艾瑞莉亚是祖父亲自带回来的孩子,那些身份低微的下人们,也敢于在背地里如此欺辱他。
“这些人,未免也太冷血了吧?”塞拉心中五味杂陈。
没过多久,塞拉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像你这种毫无天赋的废物,也配成为骑士?真是丢尽了我们里贝利安家族的脸!”
大哥高文一脸鄙夷地望着艾瑞莉亚,言语间充满了不屑与嘲讽。说完,他便带着几名心腹,扬长而去。
而目睹了这一幕的二哥布加迪和四弟兰泽,也纷纷对艾瑞莉亚投去了轻蔑的目光,对其不理不睬。
作为里贝利安家族的嫡系子孙,他们的态度,直接决定了下人们对待艾瑞莉亚的方式。
就这样,艾瑞莉亚在里贝利安家族中,彻底沦为了一个被人随意欺凌的对象。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瘟疫,迅速在整个家族蔓延开来。
塞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却毫无波澜。
在她看来,像艾瑞莉亚这种毫无天赋的人,遭受如此待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那年的北境寒冬,似乎对艾瑞莉亚格外残酷。
两年后,里贝利安家族发生了一件大事。
艾瑞莉亚,竟然成为了祖父的弟子!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家族掀起了轩然大波。
要知道,除了塞拉之外,祖父从未收过任何弟子。
“祖父他老人家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收那个废物为徒?”
“是啊,艾瑞莉亚那家伙,天赋平平,根本不配成为祖父的弟子!”
家族中,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连塞拉,也对此感到万分不解。
她自幼习武,深知武道一途,天赋的重要性。
而艾瑞莉亚,在塞拉的眼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难道,祖父他老人家真的老眼昏花了?”塞拉心中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在家族众人的反对声中,塞拉也曾试图劝说祖父,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然而,祖父的决定,无人能够更改。
就这样,艾瑞莉亚成为了祖父的弟子。
从此以后,祖父每日都会抽出与指导塞拉相同的时间,来亲自传授艾瑞莉亚剑术。
十五岁的塞拉,第一次体会到了嫉妒的滋味。
她感觉,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般。
然而,塞拉并没有因此而针对艾瑞莉亚。
因为在她看来,与一个毫无天赋的人计较,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和精力。
只是,自从艾瑞莉亚成为祖父的弟子后,大哥高文的性情,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变得愈发暴躁易怒,动辄便对下人大打出手。
五年时间,转瞬即逝。
艾瑞莉亚来到里贝利安家族,已经五年了。
这五年来,塞拉几乎每天清晨都会习惯性地望向同一个地方。
那是她房间的窗外,可以清晰地看到家族练武场的一举一动。
天色尚未破晓,晨曦还未降临,练武场上便已经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
五年如一日,风雨无阻。
塞拉亲眼目睹了艾瑞莉亚的勤奋与刻苦。
面对家族众人的冷嘲热讽,以及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艾瑞莉亚始终不曾放弃。
“真是难以置信,她是怎么做到的?”塞拉心中充满了疑惑。
如今的艾瑞莉亚,已经突破至中级骑士。
虽然与塞拉相比,依然有着不小的差距,但考虑到她成为骑士的时间尚短,这样的进步速度,已经算得上是十分惊人了。
“难道,她并非一无是处?”塞拉心中暗暗想道。
就在这时,艾瑞莉亚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剑,做出了一个令塞拉感到十分费解的动作。
从一旁拿起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布袋,走到练武场的一角。
“啾啾!”
“吱吱!”
清脆的鸟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只见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飞到艾瑞莉亚身边,围绕着艾瑞莉亚欢快地跳跃着。
“原来,是在喂鸟啊。”塞拉恍然大悟。
看着那些毫无戒心地落在艾瑞莉亚肩头和手上的小鸟,塞拉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并非是被这些可爱的小鸟所吸引,而是被艾瑞莉亚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所感染。
在塞拉的印象中,艾瑞莉亚总是沉默寡言,脸上很少露出笑容。
而此刻,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真诚,那样的灿烂,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她无关。
“艾瑞莉亚,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面对家族众人的轻视与欺凌,以及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艾瑞莉亚究竟是如何保持这份乐观与积极的心态的?
塞拉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侍女前来通报,塞拉才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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