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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血腥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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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血腥序幕》

夜静不见万虫鸣,却有山火似朝霞。

天际火红,淡淡焦烟迎面来。

青云,同盟军营地,张扬石景两人立于哨塔上吹着寒风哆哆嗦嗦看向东面,看向将天际映红的大火。

黑暗中,有声响起。

张扬:“谁干的?”

石景:“十有八九是咱们的人,那方面除了山就是山,这季节也就咱们的人会往山里钻。”

张扬:“真不让人闲着,好事没一件,坏事连成天。”

石景:“要不要去看看?人员出动了一半,你去露下头也好。”

张扬:“看看再说,明天不控不住的话我就去看看。你那准备得怎样了?”

石景:“差不多,酒水够了,就等别人把牲口送来。”

张扬一叹:“记我账上就行,没必要为这点钱和别人费口水讨不自在。”

石景轻笑:“也就你钱多,换别人估计连内裤都不剩,四天时间花了近千万。”

张扬:“千金散去还复来,这关头档口不是省钱的时候,现在花出去的是钱,买来的却是保障,我可不想出事时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人帮场。”

石景:“这么没信心?”

张扬带笑:“不是信心的问题,是我胆小罢了。看势头,这仗没个几年是停不了,多和能救命的人拉拉关系准没错。”

石景:“就不能以点破面和当初的亭州一样,后勤真就差到了这地步?”

张扬数息无声终叹道:“很差,不是一般的差,各族各家已私下召回境外人员,长老院在谋划着征税,单征税名寻就近五十条。与康陈两国的粮草交易有减无增,成交量比往年少了二成左右,两国的大地主都在积粮屯兵确保自身安全。粮草方面有无康陈两国问题都不大,同盟的库存支撑个三五年没问题,问题出在怎么运过来,岷江以南什么情况你我都清楚。

石景语带疲惫:“修路和修驿站花不了多少时,只要下决心征用沿途民夫。难就难在江河,难在雨季,洪水一到江河便是难以跨越的障碍。”

张扬:“知道占领区内有多少大江大河吗?”

石景摇头。

张扬:“平均宽度在百米左右的大河有一百多,千米左右的大江四条,大型湖泊一百多,百里左右的沼泽地数十个。以点破面不是不行,问题是过了江怎么办,红河一到汛期便是汪洋,肉眼看不到两岸那种,听说最短的一次也月余,最长的足有一季。”

石景:“你的意思是能过江,却没人敢下令?”

张扬点头:“小规模有人敢,河姆段就尝试过。大规模南渡的话,估计没人敢下令,就算有人敢赌,也会优先考虑雨季,而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

石景静默数息无力问:“就这么干耗着?”

张扬泄气:“没办法,现在只能拼耐心和底蕴,对面的人不傻,估计不会大规模冒险北渡。”…

碎语闲言风中响,塔上两人言语间都是对战事的不看好,没一个觉得战争会很快结束。

昏暗中,丁千快步行至塔下:“老大,前线有消息传到。”

塔下有声响起打断闲聊,张扬,石景闻言下爬下哨塔。

张扬站定便问:“说说看。”

丁千复述信信内容:“云陵飘雪,大营空置七成,外出力量已分六路散往大江沿线。南段,津河、新渡、南岩一线冲突又剧,敌军小队不断袭扰,目前已致我方超千人伤亡,毁坏船舟百余,山火数十处连绵数十里。北段,第六兵团南渡试探,试探过程很顺利,千人渡江千人回,南进十数里不见人烟,沿途村落死寂一片……。”

张扬打断丁千的汇报并问道:“等等,左右两路是否有消息,中军有无新命令,陆良那边怎样?”

丁千摇头:“左右两段都很太平,没听说有什么大动作大冲突。左路最新消息停在月前,右路也差不多,局内人员的回报可以证实两线很平静,沿线部队不是在修路筑城,就是忙着划地造船。中军方向对我部没有任何指命,你舅还是老样子,不是钓鱼喝酒就是拿你开涮。河姆这段时间很静,闲到双方人马隔江对骂拿弩练准头,最多就是晚上互摸放火玩。陆良还是老样子,三天两头来人催这催那,一个劲抱怨炮弹器械不够。黄教头前段时间大病一场,如今虽已好转,可军中乃有不少人想让他老人家往后退退,最好回家修养。”

张扬脑袋一摇:“那老头比牛还犟,除非用麻袋其余的别想,他老伴过了身,儿女又不在身边,在镇上无所事事对他而言是种折磨。”

石景调侃:“要不帮他再找个?”

丁千脑袋直点:“以前壮得像牛,阿姨过身后他就病了,以前可没这事。”

张扬眼珠直转在想馊点子能不能成。

石景又笑:“老爷子教了镇上几代人,他要出事,张镇绝对会炸锅,”

丁千闻言带笑调侃:“那老头不会是放不下脸吧?”

张扬脸抽:“没你们想的简单,找个伴对他而言太简单,只要他愿意,以他的身份地位也就一句话的事。可问题也出在身份上,他要找个嫩的,会被人说老牛吃嫩草带坏小辈,找个年纪差不多的,又得顾及子女和亲家的感受。”

石景忍笑:“得亏我没讨八族女当婆娘,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太折腾。”

丁千语弱:“老子有点后悔了。”

张扬惊讶一问:“你家那位不简单?”

石景故作不知:“怎么回事?”

丁千明知两人调侃却不在意有气无力吐槽:“她娘姓“彭”,外公是曾是一镇统领,三个舅舅中有二个是统领。”

张扬幸灾乐祸:“那你比我惨,我那些个老丈人大舅哥都很忙,他们可没心情找我麻烦。”

石景无言一叹伸手一搭丁千肩头以示安慰,只不过他探出的手随笑一直在抖。

山林寂,风吹叶响不觉喧,反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寂静。

河江暗,不见水势奔腾唯声依旧,暗夜中掠食性鱼类整体出动,江中不断有炸裂声伴着流水声响起。

风声,水声,树叶摩擦的沙沙声,鱼类掠食的炸水声交织相融。无星之夜,一片死寂中江面水波粼粼,数道暗影顺流而下漂向下游。

风吹云散,云稀星光洒,柔弱星光转瞬即逝却已足够让人头皮发麻,江面一刹的回光映出了江中数以百计暗影。

“他娘的!对面的人搞偷袭,快给老子发信号!”

一声呼喝山中响,下秒,数道红光平地起划破夜空,烟花闪烁瞬间江中偷渡者乱作一片,爆炸声传至时号角突响。

烟花如引,号角如风,不多时,北岸人声沸灯火如星逐一亮起,号声连绵起伏。

“一营集合!”

“弓手引燃江岸火堆!”

“三营前往上游支援!”

“五营确保港口船只安全!”

“传今沿线击毁一切可疑物品,无口令者、落单者一徢击杀!”

阵阵喝呼,阵阵命令,山脚火龙渐壮渐强。山端,陆良一身单薄举镜南望,望向数里外的大江。

黑暗中油灯数一盏奔向山端,黑暗中人未现声先至“怎么回事?”

陆良回身看后:“信号自北响起,六枚。”

黄单刚走出黑暗一听‘六枚’两字不由一颤,下秒骂声起:“他娘的,对面那帮全是疯子,大晚上出动上千人!”

陆良一紧单薄衣物兴致缺缺道:“这么一整应该打不起来了,大晚上真不让人安生。”

黄单气笑带着被打扰清梦的火气问:“要不要添点火?”

陆良无奈:“至于吗?”

黄单带气:“他们呼呼大睡你不恼火?”

陆良牙庠:“打算怎么玩?”

黄单得到默许也不多言回头对手下咆哮道:“给老子往死里炸!目标郡城,先上普通货,再上燃烧弹,五百枚以内你们随便造!”

随员退去,油灯数盏自上而下。

陆良观灯远去无奈吐槽:“有意思?五百枚直接去了近半存货。”

黄单没回应而是感叹一声:“也许你说得对‘威不足,力不显’的确会招事端,令晚这事就是佐证。我想是时候给对手一点震撼了,不冷不热拖拖拉拉没意义。”

陆良开怀一笑却调侃:“就不怕中军和那小子上问骂街?”

黄单一乐:“有事你顶着。”

陆良苦脸捂头自嘲这挂名上司不好当。

黄单又笑:“不打白不打,难道放着等回潮发霉?”

陆良失笑:“您老以前可不是这样说。”

……

营地渐静,不见江畔求援烟火,不见左右烽火燃起。

山端,陆良不再一身单薄,身侧也不再只黄单一人,此时此地山头上将官云集一共十三人。这十三人中,副将一人、参将五人、统领七人,在他们身后是数以百计的负甲悍卒。

众人期待中陆良苦笑点燃信号弹,信号弹升空而起瞬间所有人齐齐后看,看向远方灯火处。

流星平地起破空去,星群带着火焰飞向南方,阵阵轰鸣响起之际北岸呼声震天,无数同盟士卒看着划破天空的星火振奋不已。

有人欢呼有人泣,同盟人宣泄立威的炮弹落飞向了南岸,砸中了星火点点的河姆郡城,砸中了睡梦中的月国人。

人老睡意稀,夜半醒来的庞贝目睹了天际流火,亲眼看到流火砸入城中并爆炸,那一刻的火花和轰鸣声让其呆立数息,直至被卫士一拥而上带离才回过神。

城堡平台处,庞贝立于火盘一侧神情肃穆,飘摇的灯火,颤动的地面,爆炸的轰鸣,升腾的火光,杂乱的号声与悲鸣声相融渗目惊心。

城中爆炸又起,庞见一颤一叹:“叹为观止,吾不止一次听闻同盟人器利,听闻其兵可摧城,可跨境数十里杀人掠地,今日有幸一见,却是让人身心惧疲。”

身后无声,庞贝回身面昏暗处站着的十数人:“说说吧,今日语言不计对错不论立场不外传,诸公尚敢与我立于此地,何惧诉出言语心声。”

昏暗处人影重,黑暗遮住了他们的面庞,让人看不出这些人的年龄相貌,可昏暗遮不住身型,飘摇火光映出这些人不同的的身型体态,仅从侧影便可看出这群年龄不一,身强体壮者身直影立,苍老者背弯影驼。

庞贝话落数息却无人回应,昏暗处一片死寂…

天际红光一闪,爆炸声传至又逝,昏暗中突有苍老之声响起:“敌势未成,我等尚有一战之力,若惧战避让,放任同盟以今日之势发展,不出十载,与会诸位将有半数再无立身之地。”

暗处有声附和,其声坚而有力足见说话者正处壮年:“庄老侯爷所言合我心意,如今之势不可避让,你我唯有以战止战。战,生机尚存,退,则丧城失地沦为下等人。若战,只需伤敌,胜与负无关紧要,只需态度足够坚决便可让敌驻足不前。”

壮年话静便有数声附语,说话者老中青皆有,语中态度却是难统,有人主张北渡袭扰,有人力主防御,有人提议划地约战决胜负,有人叹言边打边谈……。众议难统,平台间氛围渐抑,异见者怒目相对,相左者以沉重鼻息表达各自的不宵。

“好了”庞贝出言控场,众声渐平,白已斑白的他开怀一笑语带欢慰:“诸公虽意见不一,却无一人愿弃战待死,如此一来,那我等何惧北面之敌。青峰将军说的没错,以战止战确是唯一正途,退避俯首称臣者只会如北境失地者般,沦为无地者,沦为永世无法翻身的下等人。”

“战吧!吾麾下数万将士愿为诸公疆土一战!战吧!吾不愿他日敌峰掠境,不愿做他邦座下犬奴,更不愿背月神而去让子孙后辈永世为奴!”

庞贝成功让在场人员热血沸腾,呼应者你起我伏声声不绝,可庞贝却是面笑心寒,半生经历让其看出回应者中有小半心怀鬼胎。

庞贝心累不愿再多言,笑容满面抬手示意众人静静,数息后,庞贝肃目严声下命道:“从今日起!诸位只需坚守要地不弃,余下行为不受管止,如何战,怎样战,全由诸位定夺!”

已经是最后一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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