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商阳姝往后一靠，双手环胸。

一副你小子自己衡量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样子。

相繇失笑，“商阳小姐愿意说什么，相某就想问什么。”

算你小子识相。

“我有一个最大的秘密。除了这个，其余都能告诉你。”商阳姝也不是矫情的人，人家都对自己坦诚相待了，自己也不能磨磨唧唧。

“好，那我就先试着问一问。”

“可以。”

“要是涉及到商阳小姐的大秘密了，你可选择不答。”

商阳姝点点头，示意他开始。

“相某一共有三个问题。

第一：早晨我看见的那个成年商阳小姐，是否才是真的商阳小姐？”

“emmm，这个问题涉及到那个秘密了。”

“那跳过这个。”

“没事，我能大概回答一下。”

“商阳小姐请讲。”

“是虚拟的我，不是真实的我。”

虚拟，真实。

魂魄？真身？

相繇内心一震，若真是如自己的猜测，那……

“第二问题？”

“第二个问题：那三十六计是否由虚拟的你带来？”

商阳姝挑眉，相渊主的问题一针见血。

“是。”

相繇手微微颤抖，他的猜测是真的。他突然害怕了。

“那商阳小姐是否会离开？”

相繇没具体说离开哪里，但他知道，她明白。

相繇目光灼灼地望着商阳姝，害怕她说出那个答案。

“不知道。”

商阳姝真的不知道，她莫名其妙地来了，谁知道会不会哪天又莫名其妙地走。

还好，至少不是肯定的答案。

那一切都还有可能。

没关系，他可以等。

等到答案出现的那天。

“相渊主可要保守秘密。”

“那是自然。”

两个人都沉默了。

许久。

“我以前是一个天天吃喝玩乐，一事无成的人。”商阳姝看着远方，自顾自地叙述。

“所有人都觉得我爸妈有我是耻辱。

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或许就因为我什么都没做。”

相繇一怔，但他没有打断。

“我还有两个哥哥，他们都很疼我。

真的，真的很疼我。

从小他们便说，小姝，有哥哥们在，你什么都不用学，什么都不用会，每天怎么开心怎么来。”

商阳姝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回忆中是哥哥们不让自己读那些枯燥的书，不让自己学那些没用的礼仪。

自己便问他们，我什么都不会，爸爸妈妈是不是以后就不要我了。

可是哥哥们说，不会，这样的我才可爱，爸妈才会喜欢。

他们还说，这叫纯真无邪。

后来上小学，有一次考很差，回到家里，爸妈脸色都不好。

但哥哥们还跟我说，没事的，妹妹即使不用学习以后也会过得很好。

后来，她初中都没毕业，就辍学了。

爸妈不允许，自己还跟他们大吵一架，闹绝食。

最终还是爸妈妥协了。

给她买了个高中文凭，想直接送她去国外留学。

偏偏就在出国前，自己掉海了。

可笑吧，一个豪门千金竟然只有个小学文凭。

商阳姝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闪着泪花。

“商阳小姐有大才。”相yao眼神真诚。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上涌，泪流了下来。

商阳姝反手向上抹干那一滴不值钱的水。

“哈哈，让相渊主见笑了。”

面冷心热说的就是他了。

“商阳小姐为相某取个名字可好？”

“啊？”父母长辈才有资格取名，自己这算什么？

算他心大？

“相某从睁眼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人。

直到后来遇到影殇他们几个，才有了点人气。”但他们一直都惧我，只有你，没有惧怕，没有恭维，只是把我当成普通人。

相繇没说出后半句，太矫情。

“再说了，八邪都叫你主人了，他属于我的一缕精魄，主人赐名是应该的。”

相繇一脸认真。

商阳姝凌乱了，这，这，

“这不妥吧。”

“还请商阳小姐赐名。”

商阳姝完全忘却了刚才的种种悲伤情绪，这一大帅哥哭着求着让自己赐名，这谁受得了？

主人？哈哈哈哈哈哈

这大名鼎鼎、令无数妖兽闻风丧胆的九头妖，要认自己做主人！

哦！妖！

这不相当于养的狗成精了？

还是一只帅狗。

“咳！”商阳姝坐直身体，“既然相渊主非要我赐名。那我就敬谢不敏了。”

商阳姝思考了一会儿，他老是穿一身白，看起来温文尔雅、俊秀清冷，实则各种雷霆手段，杀人不眨眼。

“隐白。可好？”

“隐匿于纯白之下。”相繇一下就懂了商阳姝的意思。

“正为此意。”

“我很喜欢，谢谢，姝姝。”

商阳姝一愣，什么？叫她什么？尾字叠词。

突然好羞耻是怎么回事？

“你干嘛换称呼了？”

“你赐我一名，此乃我的回礼。”

呵呵，我谢谢你。

“话说，姝姝，你什么时候变回本来的你？”隐白转移话题，不给商阳姝拒绝的机会。

“可能不会。要按照成长轨迹一岁一岁长大。”

隐白蔫儿了。

“但也说不定。”

隐白双眸亮晶晶。

“此话怎讲？”

“早晨那会儿我不就是本来的我。”商阳姝觉得他怎么换了个名字就变笨了。

难道是自己名字没取好，降他智了？

“好吧。”那真实存在的也只是个小女孩。

“你早晨看见我那会儿，我是什么样子？”

“九色光笼罩，模样与现在的你很相似，但看起来有十七八岁。”隐白回想起早晨见她那一瞬间的场景。

神圣、静谧，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你昨晚经历了什么？”

商阳姝昨晚因尴尬逃离现场后，便独自到了后山林中。

见四下清净，随意找了块石板开始修炼。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她停下了。

躺在石板上休息。

不知怎的，竟睡着了。

梦中，她似乎进入了一个混沌的空间。

一片纯白，异常安静。

她试着喊了两声，无人应答。便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但周围的景色似乎一直没变。

正在她茫然之际，另一身影出现在远处。

那是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她朝她走去。

小女孩也看见她了。

“商阳姝？”

“商阳姝？”

异口同声。

商阳姝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变回了穿越前的模样。

正当她们要进一步交流时，那个小小商阳姝不见了。

骤然消失。

商阳姝找寻了许久，再也没看到她。

之后便是醒来了。

“我昨晚到林中修炼了一会儿，累了便睡着了。”

“那为何我见你面色苍白，气息也很微弱？”

莫非时空交汇，身体承受了太大的能量？

商阳姝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这属于不能讲的大秘密范畴了。

“这涉及到我那个大秘密了。不过我敢肯定我没事，你大可放心。”

闻言，隐白没再追问。

以后等她想讲了，他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