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顾云笙起夜好几次。

“顾云笙你怎么了？”何昭月担心的问道。

顾云笙捂着肚子：“好像吃了西瓜又喝了茶，吃坏肚子了，我得再去一趟，你快睡吧。”

何昭月等的眼皮都在打架了顾云笙也没有回来。

在她终于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翻身滚进了一个怀里，那个人轻轻的安抚了下她的脊背。

何昭月这才沉沉的睡去。

“听说了吗？昨晚齐万全上吊死了。”

“那个混不吝上吊？”

“可不吗？谁知道呢，就这种人还有想不开的时候。”

“喜喜你知道咋回事吗？”

在舀豆腐脑的何昭月摇了摇头

其实她是知道的，这事还是早上她出来买豆腐脑的时候，看到衙役往那跑才知道的。

只是比他们早知道了一点时间。

村里这种地方鸡飞狗跳但却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今天这事可能说天大的事了。

他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而且陆陆续续有邻村的人也跟过来看热闹。

齐万全的父母报官了，他们不相信他们的儿子会上吊死了。

他马上就要娶媳妇了，怎么可能突然上吊。

一定是有人杀了他们的儿子。

衙役在屋里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是自己踩着凳子上吊的。

凳子还被他踢翻了，那脚印清晰可见。

因为来看热闹的人多，何昭月的豆腐脑卖的很快，有在摊子上直接喝的，甚至还有直接买了她的碗带走的。

齐母说要不趁着人多再去做点，她自己看着摊就行。

何昭月拒绝了，齐万全这人虽说不行，但到底发死人财有点膈应，实在没必要。

在何昭月和齐母推着小车往回走路过齐万全家。

本来门口哭天抢地，连哭带骂的齐万全的娘像是看到了能发泄情绪的人一样。

登时冲撞过来，反应不及的何昭月推倒在地，手里推着的小车整个压到身上。

“就是你，是你克死了我儿子。”

齐母看着被压着的儿媳妇吓坏了。

“快来个人帮忙啊，喜喜，你别怕。快来人啊……”

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手忙脚乱的把小推车拉开。

齐母蹲在地上让何昭月靠在自己怀里眼泪直流：“能不能有个人替我们请胡大夫去。”

“你们别急，我这就去。”

何昭月最近在村里做生意，来来往往见得人多了，她又热情很多人都挺喜欢她的。

“娘不用担心，我没事的，都卖完了不重的。”

齐万全的娘又连滚带爬的冲过来：“就是你害死他的，因为你，他最近挨了多少打，就是你四处勾搭人，那些男人替你出气才杀了我儿子的。”

何昭月被撞的有些懵，好像有点喘不过来气，她张了张口实在没有力气反驳。

“大娘你也是真好笑，你怎么不看看你儿子干的那些缺德事呢，你怎么不说整个村都看着不顺眼，一块杀了他呢？”齐施讽刺道。

齐万全的娘盯着何昭月眼神像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就是因为她，我儿子才没娶上媳妇，就是她把凤儿送出去了，彩礼钱我们才没收到。”

齐施说道：“呦，卖女儿养你们尿的不高的好大儿呢，怪不得凤儿逃走了。”

齐万全的娘被齐施当众羞辱的满脸通红。

“还不是你们要彩礼。”

齐施笑了：“没人求着你儿子娶媳妇啊，你们？你们是谁？合着有女人骂女人，没有女人你还造出个不知道在哪的女人来骂啊。”

“就是，就是，卖女儿的钱给儿子吃喝玩乐，又嫌别人家女儿要，什么好事都让他家占了。”

“她儿子干了那么多缺德事，说不定还真是被阎王索命了。”

“就是就是，谁知道是不是在村外惹了人躲回来，被人发现杀了呢。”

……

村里人闲的没事的时候就爱唠嗑，东家长西家短，谁家婆娘被打了，谁家偷汉子了，谁家男人翻墙裤子都没穿……

真真假假随他们怎么说，反正不用负责任。

即使说错了也就是随口说一句开玩笑的，别当真。

不出五天又出了别的闲话，齐万全的事随着他下葬便很少有再提的了，谁还会再主动提起一个死人啊，多晦气。

当然也有零星几个，说什么死者为大。

也有说说不定真有什么冤屈，什么会化成厉鬼来索命。

更有说齐万全的娘不是说的胡话，就是牛喜喜勾搭的男人们一块去杀的。

直到大半个月后，这些小众的传言越来越奇怪。

闲话甚至被传到了县衙。

几个衙役来到齐家，那时候何昭月正在摘韭菜，她想给顾云笙烙饼子吃。

“谁是牛喜喜？”

在摘韭菜的何昭月抬头看到穿了一身衙役衣服的人有些发怵。

她小时候经常被妈妈教育，不听话就送警察局去。

她举起手：“我是。”

最前边的衙役说：“跟我去一趟县衙吧，有人告你杀人了。”

何昭月连鸡都不敢杀，她可是接受现代教育的人：“我没有，谁告的？”

“齐斌。”那个衙役说道。

齐斌是齐万全的爹，她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肯定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她被莫名其妙的牵扯进来。

何昭月说：“能等我一下吗？我家里人都不在家，我怕他们回来看不到我担心，我跟邻居交代一声。”

领头那个衙役想了想说：“去吧，别想逃跑。”

何昭月敲了敲李千山家门，没有人。

她又去了齐小明家，也没有。

李咚家也没有。

……

现在正是农忙的季节，村里人不多，大家都下地干活去了。

她没有找到要交代的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衙役说：“现在能走了吧。”

何昭月说：“我给我相公留个字条。”

何昭月被带走的消息直到中午有人下地干活才传到齐家耳朵里。

有邻居听到她叫人了，但怕惹上官司就躲起来没有吱声。

“爹，她一个人会害怕的……”

齐父最近也听到些风言风语，他儿子又是去私塾又是来地里的。

儿媳妇经常一个人出来进去的，卖豆腐脑整天跟那些男人嘻嘻哈哈。

这话虽然不能全听，也不能一点不听。

他以前就想说女人抛头露面不好了，但整个齐家就他不同意这事。

这次正好给她个教训，回来后就好好待在家里，生个娃才是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