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慕不说话，但幸灾乐祸的模样却没有掩饰半分。

周悦容则是憋笑，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所以只能低下头捂住自己的嘴。

简一一的茶艺她昨天见识到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再瞻仰一番。

毕竟，就算是她都没想到秦慕慕竟然会和商由仪一起来教室。

简一一没有发现不对，她只以为商由仪脸上的不喜是对秦慕慕不满的表现，若不然，她怎么会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开始讲课？

“慕慕姐她毕竟不同些。”

“先是《遇见》然后《大鱼》，慕慕姐这么优秀，两首歌接连爆火，以后慕慕姐她肯定会成为一个最红的歌星。”

“以后可以继承老师您的衣钵，甚至超越老师你也不是不可能。”

简一一咬紧嘴唇，一副艳羡却又敬佩的模样，除了眼底极深处的嫉妒外，谁也看不到她真正的心思。

昨天她回去后，和安博远温存，安慰他之后。

简一一才知道，Q乐是谁家的公司，为何Q乐会对一个没有丝毫名气的新人那么不留余力的支持。

歌曲弹窗，这可是很多天王级人物都不曾有的待遇。

凭什么秦慕慕可以？

不就是……不就是！

简一一脑海中浮现那仅有一面之缘的齐扶京，若……若那是她的男人该有多好，她一定，一定会比秦慕慕出色，她一定会拥有最为精彩的人生。

“老师，您就稍微等等慕慕姐吧。”

商由仪严肃的脸有些扭曲，她挑不出简一一话里的错，可但凡一个公正点正常人，都明白简一一说这些话的意思。

无限抬高秦慕慕，捧杀她，近乎明说秦慕慕有点成绩就骄傲，就目无师长。

可这些意思都只可意会，哪怕她捋直了说，也无法从简一一的话里挑出一丝的不是。

可她就是恶心！

她在娱乐圈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了，那可比生物圈的种类都还要来得丰富。

可纵横教育界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恶心。

什么叫她的衣钵，比她还要出色？

换一个心眼小点的人，换一个被人高举成习惯的人，听到这一句话，怕不是后继有人的欣慰，而是嫉妒吧。

嫉妒自己的学生远比自己出色！

商由仪连吸数口气，才按捺下自己骂人的冲动。

“简一一同学说得对，慕慕，你和简一一同学道声谢吧。”

“感谢这么一个‘好人’，抢走了不属于你的男人。”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古话，含金量会那么高！”

简一一愣住，故作矫作的脸上闪过些疑惑。

“秦慕慕？”

“她不是还没来吗？”

简一一僵硬着脸转身，周悦容低下的头，捂住的嘴再也压抑不住笑声，从指缝里将声音渗出，刺入简一一耳中。

“哈哈，笑死了，绿茶混进牛油火锅里，茶味要辣腚眼了！”

秦慕慕倒是能憋住笑，她见过太多男女主的奇葩操作了，那发笑阈值已经很高很高。

得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了！

“谢谢你，简一一同学。”

看着秦慕慕嘴角那压抑不住的笑，耳边周悦容那刺耳的笑声萦绕，简一一只觉有些天旋地转。

余光捕见，商由仪脸上的笑容，一种巨大的难堪，从小到大，哪怕是之前，在小区门口，被自己亲生父亲堵门谩骂，将她那些讨好男人的玩具呈现在围观人群眼前，她被逼撞墙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堪。

为什么？

秦慕慕明明来了的，为什么没人提醒她？

为什么，都在戏弄她，都在看她当个娱人的小丑，用旁观的目光，看着她这个小丑表演！

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都在欺负我，所有人都在看不起我！

简一一心里不断狂吼，她很想哭，很想朝外跑去，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将这抹难堪找个地方埋葬进去。

可……她不能走！

“不用客气，慕慕你来了就好。”

这十一个字就像十一柄刀子，将她的自尊切割得七零八落，然后掉落在地，钻进瓷砖的缝隙之中，以逃避那让她觉得屈辱的目光。

商由仪也觉好笑，但看着将头低到尘埃里的简一一，教师的职业操守让她说不出什么落井下石的话来。

“简一一同学，你身体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这两天辛苦你打扫教室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和教务处说，给你算勤工俭学！”

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透，商由仪已经对简一一没有半点好感了，虽然之前是她心软，答应让简一一旁听一个月。

但其中有多少是看在秦慕慕的面子上，她自己也不清楚。

简一一不是她的学生，但这种品性的人，她没有兴趣再给她善意了。

简一一自然知道商由仪话里的含义，可她怎么会放弃？

在商由仪松口的那一刻，她就是一块永远甩不掉的牛皮糖，她一定要亲手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些许屈辱算什么？

“老师，我没事。”简一一仰起头，可以随时随地流泪的她，这一次却很是坚强。

只有真正让她感觉的自尊心受损的时候，她的表现，才是真正的她。

“勤工俭学，我在大学的时候已经做够了，现在就没必要了。”

商由仪眼神严厉三分，她知道，简一一知道她意思的。

“简一一同学，你换一个行当吧，演员这个行业，你或许能够异军突起。”

“没必要死磕在我这里，你知道我意思的。”

以前的简一一一门心思都在找个好男人身上，安博远就是她的唯一目标。

但秦慕慕成功后，在安博远的建议下，简一一不是没想过去做自己擅长的事。

演戏，装可怜，她自认为二十多年的伪装，她已经可以表现的不露半分痕迹了。

但……有更好的选择，她为什么要去选择最不确定的那一条路呢？

简一一很清楚，只要自己跟在秦慕慕身后，安博远对他的支持就只会多不会少，安家的资源她就可以随意使用，歌星……唱歌得去演戏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多谢老师的好意，但一一还是想，想试试唱歌。”

商由仪的目光冷了下来，死皮赖脸的人，她见过太多了，这一招对她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