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由仪眼中升起些了然，苏韵没有主动和她提起秦慕慕的身份，只说是一个晚辈，让她好好培养。

她清楚苏韵是在为谁服务，为了保护她，二人的确是有七年未曾相见了。

可平日里，电话里头，二人的来往却没有断过。

商由仪打量着秦慕慕，既有艳羡，又有些可怜。

寻常女子，能嫁给那么一个无一处不优的人，自是幸福，但可惜，这样的人眼里又怎会有情爱？

商由仪在乐坛的身份地位很高，她自己的影响力也不小，可她却很清楚，自己若和那人扯上关系，未来怎样还真不好说。

“这段路的确不远，但她走到这里，却也花了七年的时间。”

“看来苏韵那家伙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齐家竟然真的由这么一个晚辈做主了。”

秦慕慕眼睛一亮，她昨天回来后，就去问过刁梅和杨虎，但二人对齐家的事根本不了解，哪怕是去问家里长辈，他们也是一副忌讳莫名的态度。

但现在，商由仪将自己的好奇心勾出来了。

“商老师，您为什么这么说？”

“现在别说在同一个城市，就算是天涯海角，以您和苏管家的能力，想要见面也简单的很吧。”

商由仪轻笑，对秦慕慕的小心思她自是懂得。

“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苏韵或是齐家那个年轻人，齐家的事，可不是我能够置喙的，尤其还是在你这位齐家女主人身前。”

商由仪对秦慕慕表现的很是客气，和她严肃的外在明显不同。

这其中善意，一是苏韵的面子，二便是秦慕慕身后站着的人。

秦慕慕很好奇，但想着苏管家那一副水泼不进的模样，再想着齐扶京那一副动不动就咬人欺负她的模样，秦慕慕深吸一口气，劝自己“好奇心害死猫”。

她只需要等合同结束，两年零三个月的时间，并不难等。

“商老师言重了，我哪算什么齐家女主人，我在您身前就是一个懵懂学生罢了。”

商由仪很满意秦慕慕的态度，先前外面一幕，加上确定了秦慕慕的身份，她本以为秦慕慕或许是个比较自傲的人，但现在看来，整体相处下来却是让人舒心得很。

“既然慕慕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了。”

秦慕慕正襟点头。

“慕慕是晚辈，又是带着学习的心态而来，一切自然以商老师您的要求为主。”

商由仪走至办公室里一尘不染的钢琴旁，前面放着的椅子上，秦慕慕可以清楚的看到，长期被使用的痕迹。

钢琴外在有些旧，但商由仪按下按键时，其声纯净无瑕，声虽新扬，但个中意却是深远引人忘返。

一段小曲结束，商由仪停下手，转身看向秦慕慕，眼中满是考究之意。

“慕慕，你的外形和声音条件都不错，背景更是旁人难及。”

“但你如果不想被流量炒作而成名，想要凭实力说话，音感和坚实的基本功却不可少。”

“这首《C大调钢琴奏鸣曲》第一乐章中出现了几次C大调？”

秦慕慕沉下心回忆，商由仪演奏的只是这钢琴曲的一部分，所以她虽然没听过，但短时间内还是能回忆起来的。

“快板，C大调，4/4拍。”

商由仪点头，然后继续弹奏起来。

“那这第二乐章呢？”

这一次秦慕慕没有回忆，脱口而出道：“行办，F大调，3/4拍。”

商由仪眼中升起些欣喜，她还以为这个富家太太只是一时兴起，但现在看来，她的功底并不差！

“那这第三乐章？”

“小舞步去，C大调3/4拍！”

……

商由仪办公室里乐器声就没有断过，至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秦慕慕再次对答之后，她脸上的欣赏已经成了苦笑。

“慕慕，你这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你基础功这么扎实，乐感比我年轻时候都要来得准，你这是来找我学习的？”

秦慕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知道是原身有这天赋还是她穿书之后，变得聪明了些，对乐理上的东西她的确是一点就透。

但她没有自大，她很清楚，商由仪的厉害之处不在这里，而是能根据自己学生的特点，选择他们最适合发展的道路。

这些基础功再好，音感再强，走错了路照样事倍功半。

“商老师您就别抬举我了，我不过三板斧罢了。”

“零零散散的根本不成系统。”

商由仪自然知道秦慕慕的问题在哪，心中主意已定，但还是出言问道：“慕慕你以前有过系统的培训吗？”

秦慕慕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

“小时候的兴趣班，歌唱比赛算吗？”

商由仪露出，看着秦慕慕就像是发现了一块璞玉。

想着自己好友那半带神秘且自信的话，她自认为秦慕慕的身份，没有理由骗自己，自己的好友，更不是骗自己。

“选择你最为擅长的一首歌，从头到尾唱一遍。”

“你的学习方向，我需要根据你总体情况而定。”

最为擅长？

回忆着穿书前，自己在校园歌坛上纵横，在KTV里面睥睨的姿态，秦慕慕还真想不到自己最擅长的歌是哪一首。

因为她……全擅长！

见秦慕慕犹豫，商由仪只以为秦慕慕是紧张，肃然是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宽慰的笑。

以她的经历而言，能对一个晚辈这么和善，已经实属难得了。

“不必太过紧张，想着让你记忆最为深刻的事，然后唱那首最觉得应景的歌。”

秦慕慕深吸一口气。

“那就‘遇见’吧！”

商由仪点头，脑海中闪过数首叫“遇见”的歌。

秦慕慕坐在商由仪的钢琴前，将这短短一月不到的时间从脑海里翻忆一遍。

钢琴声前奏响起，商由仪笑着的脸闪过些狐疑，因为她……没听过这个前奏。

键音拉长，秦慕慕粉唇轻张，吟出第一个音符。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商由仪震惊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向秦慕慕，不是她没有听过，而是这根本就是一首新歌……一首从没在人前展露的新歌。

秦慕慕声音悠扬继续：“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而安排。”

秦慕慕的声音透过紧闭的房门，将外面两人想要敲门的手齐齐定住。

“警察同志，能麻烦等在门外等几分钟吗？”周悦容侧头，对着同行的警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