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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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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暗流涌动

阳光明媚,春明城偌大的城门前来了十余匹快马,马蹄声如雷般响亮,扬起一片尘土。守城的京营总旗大老远就看到了他们的身影,心中一紧,以为又有麻烦来了,于是早早做好防备,准备迎接可能的冲突。然而,当这群骑士离得更近时,总旗才看清为首那人身上穿着青色彪纹官袍,腰间佩刀,神情严肃,不怒自威。

那人并没有为难守城官兵,而是随手抛出一块腰牌。总旗连忙伸出双手接住,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刻着四个大字:锦衣亲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急忙挥手示意后方的士兵让出道路,以方便这些锦衣卫通过。

待十几人骑马离去后,总旗身后一名年轻的士兵忍不住上前开口说道:“这锦衣卫可真是威风啊!”

总旗听到这话,伸手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盔,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地说:“我们京营少你饭吃了吗?等你到了锦衣卫就会明白,那里可不是好地方,现在那才是真正的前线呢!”

说完,总旗踹他一脚,又走回了原位。

这队锦衣卫正是刚刚从蜀中赶回的谢无疾等人,进入京城之后,他们也放慢了速度,谢无疾看着周围热闹的场景,喧哗的人群,密密麻麻的摊位和店铺,无不预示着这个崭新的帝国正在向着新的高度发展。

但又有几个人知道,这片和谐下的暗流涌动。

两个月之前,谢无极同样从这里离开京城,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心中怀着无限的憧憬和野心。他坚信着,更大的权力、更高的武勋以及更强的修为正如同那灿烂的星光一般,朝着自己招手示意。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希望与光芒,一切都显得那么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然而,如今三四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回到京城。他们满身疲惫与沧桑,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曾经的雄心壮志在现实的打击下逐渐磨灭,而眼前的景象却又如此真实且残酷。看着自己身上的锦衣官袍,谢无极不禁摇头微微苦笑起来。这身华丽的服饰是否还能代表他曾经的荣耀?是否算得上真正的“锦衣还乡”呢?此刻的他已无法确定,他甚至不知道这身锦衣过会儿还会不会穿在自己身上。

从永定门进入,沿着正阳大道,稳稳前行,最终停在正阳门前,又是一番检查,几人终于进入北城,一进正阳门正对的伏坤门,伏坤门两旁便是文武之分,西侧西江米巷是武官衙门,东侧东江米巷是文官衙门,这里也是众多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镇抚司在其中。

几人骑马向西一转,钻入西江米巷中,西江米巷一当面第二个衙门,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北镇府司。

锦衣卫镇抚司下设南北两司,巷首为北镇府司,巷尾为南镇抚司。

两大镇府司是相互对立,江湖上常见的锦衣卫大都出自北镇府司,原因是北镇府司主管缉拿、昭狱,主外,而南镇府司主管内查,主内,所以对外威名上北镇抚司远胜南镇抚司,两大镇府司关系并不是很融洽,这也是皇帝愿意看到的结果。

来到北镇抚司大门口,众人翻身下马,谢无疾将手中缰绳丢到一旁门口的锦衣卫校尉手中,看着大门心中有些忐忑,最终还是把心一横一步踏了进去。

镇府司内,不少锦衣卫来回奔走,谢无疾穿过一条条过道来到大堂之内,堂内坐职的锦衣卫总旗站起身迎了过来,开口问道:“谢百户,您回来了!”

谢无疾微微点头,神色严肃地看着对方,开口问道:“千户大人现在在不在衙门?”

总旗恭敬地点头回答道:“回大人,千户大人此刻正在衙门内。”接着他又补充道:“千户大人吩咐过,如果您来了,请先在此等候片刻,他会派人来通知您。”说完后,总旗转身向后走去,步伐稳健而有序。

谢无疾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那名总旗再次出现在视线中。

总旗走到谢无疾面前,恭敬地开口说道:“千户大人有请,烦请随我一同前往。”说罢,总旗侧身引路,带着谢无疾向衙门深处走去。

穿过几条走廊,他们来到了一间宽敞的书房。总旗轻敲房门,得到允许后推开门,示意谢无疾进去。谢无疾一步走进房间,低头单膝跪地,“谢无疾前来复命!”说完紧紧低头不敢抬起。

“嗯,起来吧!”一道声音响起,嗓音沉稳,气息有力。

听到这话,谢无疾才起身缓缓抬头,只见一位中年男子坐在书桌前,他身形挺拔,面容刚毅,身穿一身红底豹纹官袍,眼神中透露着威严,京官高半品嘛。

谢无疾站在那里不敢出声,而千户则坐在书桌前也不抬头,低头看着手中文书也不说话,房间内就这么陷入沉寂。

半晌,千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出去感觉怎么样?”

谢无疾听到这话再次跪下身去,开口道:“卑职无能,辜负大人期望,未能缉拿匪首,还请大人责罚!”

千户声音再次响起,“我问你感觉怎么样?”

谢无疾再次开口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过去卑职太过狂傲了,实在是惭愧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愧之色。

千户听到这话放下手中文书,站起身走到谢无疾面前,伸手将他的头摆正,随后开口说道:“这次任务出去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谢无疾眼光紧紧盯着千户的脸开口说道:“拿下匪首,剿灭乱党!”

千户听到这话再次问道:“那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想的吗?”

谢无疾,摇摇头。

千户接着说道:“如果他们那么容易被剿灭的话,还需要这么费劲追杀这么多年吗?我们锦衣卫当年设立不就是为了剿灭这群乱党吗?哪里需要你们这群七品三品的人去?指挥使大人早就出手了,现在这么多事不也只是后来添的,我们要做的只是施压和磨,压的他们抬不起头,磨的他们没有了锐性,剩下的话都是说给下面人听的。”

谢无疾想要反驳,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闭嘴倾听。

千户继续说道:“你知道今天跟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什么?”

屋脊有些木讷的摇摇头。

“恭喜你啊!要升迁了!”

谢无疾有些发懵,任务完成了升迁那是必然的,现在失败了,为什么也是这个结果?那这次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着谢无疾有些发愣的样子,千户开口说道:“上面人的意思不要猜照做就好,收拾一下去吧,指挥使大人要见你。”

听到这话,谢无极不仅仅是发懵,指挥使大人,整个锦衣卫最高指挥官,要见我?

紧张、喜悦、不解交织着谢无疾的内心,一路不知怎么走出千户书房,在回过神来,已经来到指挥使所在的堂院前。

向守门的锦衣卫校尉说明情况,校尉快步向内走去,一会儿又退了出来,抬手示意谢无疾进去。

抬腿跨入门槛,庭院内别有洞天,一片茂密的竹林环绕着一个宁静的池塘,清澈见底的池水倒映着天空和周围的景色。微风轻拂,竹叶沙沙作响,几片荷叶在池塘内摇摆。在这片宁静的景象中,一条条锦鳞穿梭其中,真有几分诗情画意,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刽子手中的刽子手所能有的品味。

无暇欣赏美景,谢无疾缓步向着房屋走去,来到门前轻轻一敲,一个十分具有磁性,一听声音就如同暖玉一般,“来!”

谢无疾轻轻推开门,走进后又把门随手关上,一眼望去,一个“青年”男子正持笔躬身站在书桌前写着什么,单膝跪地开口道:“卑职,参见指挥使大人!”

男子面容俊美,皮肤白皙,头顶鹖冠,一身紫色衣袍上一只飞鱼张牙舞爪游荡其上,玉带上挂着一条鱼形白玉玉佩。

男子见到谢无疾进来显得十分热情,摆摆手开口道:“谢无疾?来,过来坐!”

谢无疾哪里敢坐?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推脱道。:“卑职赶了一天路,骑了一天马,屁股都快被颠散架了,现在只想多站一会儿。”

男子见到谢无疾这么推脱也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怎么?我又不是老虎,还是对我有怨言?很疑惑,不解?”

谢无疾心里确实如此,但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连忙开口道:“全凭指挥使大人差遣,属下只管照做便是。”

男子也不戳破,开口继续说道:“锋芒毕露,不一定是件好事,千磨万击,才能造就真正的利器。”

谢无极开口大道:“谢指挥使大人指点!”

男子摆摆手,继续说道:“行了,今天叫你来就是见你一面,回去歇上几天吧,过几日去燕南行道千户所赴任!”

谢无疾行了一礼,遵命后退出房间,刚走出半步身后传来一句,“我很看好你!”谢无疾谢了声随后就退出了屋院。

离开北镇府司大门,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南燕行道这个地方。

自大齐统一天下,改州为道以后,天下共分十六道,一直隶,唯有燕南行道最为特殊。

燕南行道本归燕戎治下,大齐还未统一天下之前,燕戎统治者拓跋王庭可汗突然离世,大王子拓跋宏与小王子拓跋云为争夺可汗之位相互争伐,燕戎也因此分裂,成为东西两大草原势力,不断相互征讨,这也使大齐北部失去压力,因此才敢发兵进攻北魏,而燕南行道原本位于燕戎南部,燕戎分裂之后,部分部落不愿牵扯其中归顺北齐,归顺部落所在地域也化为南燕道,但南燕道地域时常变化,部分归顺的部落突然叛出,又或者部分部落突然归顺,导致南燕道版图始终不能确定,天命帝大手一挥将南燕道改为燕南行道,其首府也因此不停变化,甚至大部分的行政机构位于林北道。

再说回燕南行道锦衣卫千户所,其规模更是小到只有几个百户的规模,毕竟锦衣卫设立出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追捕大齐境内的前朝余孽,于燕南行道主要作用也只是纠察、缉拿朝廷要犯,探查燕戎情报,作用甚微,毕竟燕戎如今自己都乱作一团,更是无心南下,而大齐朝堂、内阁也都不愿再挑起争端,恐怕现在整个朝堂之上只有一个人想要吞并整个燕戎,甚至是西域,不过他现在沉溺于修道。

如今无前往燕南行道赴任千户,恐怕还要担待起构建整个千户所的责任,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指挥使的意思,还是白玉观里的意思,恐怕如今朝堂之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离开北北镇抚司谢无疾骑上马,一边思索着脑海中的问题,一边骑马向着自家府邸走去,来到皇城西北角,鼎盛大街,街道两旁一座座溜金牌匾映衬下的府邸,无不彰显这条大街上住户的地位与权利。

谢无疾翻身下马停在一座府邸面前,牌匾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长平侯府,门口侍卫见到谢无疾下马,快步走上前去开口道:“二爷您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挥手,让人打开侧门,谢无疾将缰绳丢到侍卫手中,迈腿向内走去。

左拐右转进入后院,一阵叽喳鸟叫扑面而来,院内树上地上屋檐下到处都是鸟笼,一个身穿锦袍相貌与谢无极七分相似的男子正拿着鸟时正在喂鸟,见到谢无极进来赶忙招手,“二弟回来了?快来!快来!看看我这只凤头怎么样?”

男子正是谢无疾的长兄谢无忧,同样也是下一任长平侯爵的继承人。

谢无疾走到谢无忧身旁顺着他身影望去,那鹰类首顶黑白小冠,两翼乌黑,腹上雪白,看上去颇为神骏,就是眼中缺少野性,美中不足。

谢无疾并未评价,而是开口问道:“父亲在不在府中,小弟有事要和父亲商量。”

谢无忧见二弟不感兴趣,于是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在在在,快离这儿远点,待会儿惊到我的凤!”

谢无疾无奈地摇摇头,向着长平侯的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门前,轻轻叩了两下,书房内传来一声,“进来!”声音沉稳。

谢无疾听到回话推门走进,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坐在太师椅上,身型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矮,略微有些发福,面容威武,皮肤有些黑,一身灰色锦袍穿在身上倒像是个富家翁。

侯谢运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开口说道:“回来了?坐。”

待到待到谢无疾坐下又接着开口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谢无疾摇摇头,谢运见状说道:“没事,当初送你进锦衣卫,一是你小子颇有些习武的天赋,二是怕你和你大哥一样,成天在家养鸟斗狗,呆废了,干得了就干,干不了,我再给你找个别的地方呆。”

谢无疾听到这话赶紧出口打断,说道:“父亲,儿子过来一是执行任务回来了过来和您说一声,二是有个大事儿要和您说。”

谢运知道,二儿子是有些狂傲自大,但到底还是能干正事儿的,点点头,让谢无疾继续说下去。

谢无疾接着开口道:“指挥使下了文书,让我休息一段时间,去燕南行道赴任锦衣卫千户所千户,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那千户所都名存实亡了,如今境内尚不安稳,又要伸手向外?”

谢运听完沉思片刻开口道:“应该是白玉观的意思,这阵子西域那边闹的凶,定国公前阵子更是疯了,要兵发西域,内阁都炸开锅了,不过这是谁的意思大家都懂,如今才太平几年,不能打仗了,税收少的可怜,国库就没有过盈余,老兵现在所剩无几,连边军都有很大一部分是新兵,还有人觉得现在的大齐强大无比,哼哼,现在的帝国最为脆弱,根本禁不起一场大战。”

谢无疾在一旁安静的听着,频频点头,随后开口问道:“那我现在?”

“上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你我现在只是推测罢了,真到了紧急关头大不了就是一战,我这老骨头还能动。”

谢无疾听到这话开口制止道:“您还是别了吧,你这体型那铠甲你还穿的上吗?不如好好教教大哥,下次让他代您上。”

谢运让这话气笑了,开口道:“他?我让他在斗狗的时候代我上算了,要是斗狗gei战功,他也能评上个侯爵了,还有什么叫我穿不上铠甲了?你这次回来翅膀硬了,要不咱爷俩练练?”

谢无疾摆摆手,连连说不,书房内的气氛也缓和不少,看着天色渐晚,谢运开口对着谢无疾说道:“去看看你娘,顺便告诉你大哥,让他别逗那破鸟了,准备准备,今晚吃个团圆饭。”谢无疾点头离开。

看着谢无疾离开的背影,谢运感叹道:“这次回来成长不少,莽夫可混不长哦!”说完就起身准备出去。

离开的谢无疾则在想,怎么告诉娘,才能让她不哭呢?

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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