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剑瑜一脸傲气，“小爷我根本不需要出去其他省份，要么就出国，珠三角是我的舒适圈，我如果不在广东，就在北美，这种感觉你根本体会不了。”

邓意凌“切”了一声，他想起下午在王府井见到她们，便调侃她：“你不是还没出师吗？半吊子也能当翻译，得闹不少笑话吧？”

邓意凌想起自己的糗事，出口却是大言不惭，“实践才能出真知，错误出着出着就成师了麻，哪个小屁孩学会走路之前不都得摔几跤？你被鱼刺噎过之后难道就不吃鱼了？”

“我是没噎过，不然还真就不吃了，丢人。”

“就你这种皮厚的，也知道丢人两个字怎么写？”邓意凌说完这句，不再理会程剑瑜。

今晚梁孝添是寿星，他坐在主位，微笑着看向谈闹的两人。

梁孝添右边是脸色辨不出深浅的许一池，他穿着墨蓝色的衬衫，端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像个隐形人，可是一身肃然的气质又令人无法忽视。江水清看了许一池一眼，然后在他看过来之前把目光收了回去，把手中的礼盒递给了梁孝添。

“添哥，生日快乐。时间有点赶，随便挑的，请忽嫌弃。”也就是大城市随处可见二十四小时超市，不然她真没办法凭空变出一份礼物来。

梁孝添含笑着接过去，“不会，谢谢你。”

邓意凌也趁机会把自己手中的小盒子递了过去，“添哥，还有我的，生日快乐。”

梁孝添又笑着说谢谢。

程剑瑜满脸兴奋和八卦，“啊添，我来看看她们送的什么礼。”

邓意凌斜视他，“你礼貌吗你？东西是送你的吗？”

程剑瑜没抬头，自顾自地去拆礼盒，“我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拆个礼物怎么了？”

礼盒拆开，露出精美的钢笔，程剑瑜乐了，“你和秋桃送礼真有意思，一个送笔，一个送本子。如果阿添做手术你俩在身边，岂不是一个递刀子，一个递镊子？”

邓意凌藐视他，“你懂什么，医生经常需要记录病历，签字和看医书做笔记，一支书写流畅的高品质钢笔和一本耐用好看的笔记本是是实用又体面的礼物。我和桃儿这是心有灵犀。”

他接着拆江水清的礼盒 ，露出壁身描着君子兰的保温杯，“那这送杯子又是何解？”

江水清看向梁孝添，声音淡定而温和，“医生熬夜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工作再忙也要喝水吃饭，劳逸结合。”

梁孝添把礼物重新一一包装好，“你们都有心了，非常感谢，你们看下喜欢吃什么再加一些，或者去点歌唱。”

邓意凌看着抛光石桌上一水儿的水果和花生米，问：“我能点个酸辣螺蛳粉吗？”

程剑瑜不遗余力地嘲笑她，“你见哪家的KTV有卖螺蛳粉的？”

邓意凌：“我就随便问问，万一有呢？算了，清儿桃儿，我们去唱歌。”

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点完歌后，先前包房里面的伤感轻柔伴奏一下子换了风格，轻松愉悦、欢快洒脱的歌声响了起来。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

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幻想

也是黄昏的沙滩上留着脚印两对半

……

一个呀和尚挑麻呀挑水喝

两个呀和尚抬呀麻抬水喝

三个和尚没呀没水喝呀没呀没水喝呀

你说这是为什么为呀为什么

……

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地走过来

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

山上的山花儿开呀我才到山上来

原来嘛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开

……

歌声震惊了程剑瑜，他对着边上的两个男人表示，他多少年没有听过儿歌了，这几个是打哪儿来的大龄儿童？许一池不搭腔，梁孝添笑了笑说：“唱得挺好的，她们开心就好。”

《踏浪》之后，她们又整了《蜗牛与黄鹂鸟》《采蘑菇的小姑娘》，几个男人感觉像回到了小时候坐在电视机前看CD碟的年代，那时候有个很火的女歌手，好像叫卓依婷吧，逢年过节一打开CD就是她带着一群小女孩在唱这种欢快的歌谣。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二十年，他们都二十好几了，再过个两三年，他们全都满三十了。

再看一眼高架椅上的三人，她们应该只有二十出头吧，年轻真好。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服务生打开房门推着蛋糕车走进来，金字塔形的动漫蛋糕上面卡着祝贺卡，上书：祝老添生日快乐，永远廿七唔过八。

这一看就是程剑瑜的手笔，紧接着包房里面的歌曲换成了粤语版的《祝寿歌》，程剑瑜的痞气歌声跟着响起了起来。

唱完生日歌切蛋糕没多久，程剑瑜兴奋地提议玩骰子，结果只有邓意凌和谢秋桃附和他。

江水清和许一池是从小到大没摸过骰子，梁孝添是毕业到医院上班后戒掉了很多不良的习惯。

程剑瑜不屑地看了他们三个一眼，“切，你们几个，来KTV不玩骰子，真没意思，来，意凌秋桃，我们三个玩。”

要玩的三人商量好输赢的规则，输的人要喝酒或者讲一个秘密或者唱一句含输字的歌，不玩的三人便坐在一旁观乐子。

玩了小半个钟，邓意凌发现输的人一直是她和秋桃，她怒了，“程剑瑜你这是夜夜笙歌得来的经验吧，欺负我和桃儿。”

程剑瑜乐不可支，“你甭管，反正我赢了，你俩快点喝，要不快点唱。”

含输字的歌，她们唱了有二十来首句，啤酒她们也喝了十来杯，邓意凌转了转大眼睛，瞟了一眼旁边的江水清，“我说秘密。”

程剑瑜抱了几分期待，“那你快说。”

“清儿讨厌吃辣椒，喜欢吃姜葱蒜。”

众人：这算什么秘密？

江水清：这关她什么事？

然而随着程剑瑜赢的次数越来越多，邓意凌的嘴像漏了风的门。

“我喜欢添哥的长相和声音。”

“桃儿喜欢高大阳光开朗的。”

“清儿喜欢理智成熟稳重的。”

“清儿不喜欢鲜艳的颜色。”

“清儿不喜欢过生日。”

“清儿不喜欢小动物。”

“清儿有洁癖。”

“清儿有个很帅的表哥。”

“清儿的表哥有个修车行。”

“清儿的表哥叫zhou……”

江水清一把捂住她的嘴，“邓意凌，你够了。”她的家底都快抖让出去了。

邓意凌抓一把江水清的手臂，头埋在她肩膀上，打了一个酒嗝，分明已经醉了。

真是没心没肺醉了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