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轻声问道“师父，十五年前发生了何事，为何天下所有老一辈修士都不愿提及。”

玄慈大师双眉皱起，像是回忆起什么，许久叹了口气“无心，红尘往事，不堪回首。当年天下所有人都做错了，唯独我佛门不能忘，更不能辜负苏毅。”

随后沉声道“我们都欠他的，这就是为何我让你将金刚经交于他。”

佛子见师傅不愿提及，不再多问。恰巧此时苏毅睁眼醒来，眼神无比深沉。直直盯着天花板。许久才嗓音沙哑说道“大师，佛法无边，一切皆是虚妄。可为何这般真实。”

玄慈大师双手合十轻声道“苏施主，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切不可坠入魔道。”

苏毅坐起身，看了看佛子，开口道“我知道，恐怕当初你让佛子送来的金刚经就算到了今天。”随后站起身看向窗外“其实当时的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一股血气充斥全身，我只能杀妖不断的消耗。”

“大师，你说如果那个梦是假的，那么梦境中的脸我都能看见，为何又那么真实。”

佛子想开口劝，却被苏毅打断“佛子，我知大师和你是好意，在没有查清楚事情之前我是不会滥杀无辜的。”随后推门离开。

佛子看着苏毅的背影，转身行礼道“师傅，我去陪陪苏兄。”

走在城头的苏毅看着下方的妖关，突然觉得人是那样的不真实。佛子从身后而来，与苏毅并肩而行“苏兄，切莫再被心魔所染。”

苏毅点点头“我会尽力不让心魔所染”

迎面走来一背剑男子，二人停下脚步。苏毅抬眼看去，只见高大男子也一脸平静看着他。二人对视周围的气氛陡然发生变化。

这时佛子开口道“萧兄，有什么事吗？”

萧宇收回目光，看向佛子平淡道“宗主和诸位前辈让我来找苏毅过去。”

佛子皱皱眉，苏毅上前一步“走吧，别让前辈们久等了。”

萧宇多打量苏毅几眼，面无表情转身带路。

三人来到一座大殿，只见首座之上青衣老者，下方左右两边各坐三人。一进大殿苏毅就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抬眼望去只见萧擎正一脸冰冷地看向自己。从眼神之中流露的压迫感令苏毅有些窒息。

萧宇拱手行礼道“各位前辈，人已带到。”说完退到一旁。

首座之上青衣老者开口道“苏毅不用紧张，当日你在城下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今日召你前来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邱仙尺眼神示以安慰，苏毅点点头。萧擎突然开口道“佛子难道不应该回到玄慈大师身边吗。”

佛子看向师傅，只见玄慈大师点点头。随后佛子转头看向苏毅一脸歉意。苏毅微笑道“没事，你去吧。”佛子点点头飘然来到玄慈大师身后。

萧擎手指轻轻摩擦戒指，问道“苏毅，当日你是否已经入魔。”所有人都看向苏毅。

此时的苏毅突然想起脑海里自己父亲也是这般，遭天下人剑指。萧擎看苏毅默不作声还以为是默认，随即冷哼一声“此子自己都承认自己入魔还有什么好说的。”

邱仙尺拍椅而起“如果苏毅入魔现在还会平静的站在这里由你审判吗，我书院的弟子我书院自己处理，别人没资格插手。”

萧擎冷声道“别忘了，他是一个四境就引来天劫的人，也是一人战两名五境妖族天才的人。这样的人如果成长起来入魔，天下谁能治得了他。”

苏毅握紧拳头，抬起头看着萧擎道“萧宗主，我苏毅并没有入魔。”

所有人都震惊，当日苏毅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现在当事人亲口承认自己没有入魔。

萧擎打量着苏毅，像是发现什么指着苏毅道“原来如此，你是那魔头的儿子！”

一语落下，场中所有人都看向萧擎。苏毅也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萧擎。

萧擎置若罔闻，自顾自道“十五年前那魔头护着一个小孩，我说怎么看你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你就是那个魔头的儿子。”

玄慈大师头一次喝道“萧宗主！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往事又何必提起。”

邱仙尺早已麻木，看着苏毅，又看着萧擎。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萧擎站起身，看向首位“大祭司，此事已不是妖关能插手的了，此子是十五年前魔头的儿子，现在他也入魔，应该立即押往中域，交由天下人审判！”

玄慈大师也猛然站起“不行，萧宗主还记得当初是如何许下的承诺吗。”

萧擎冷笑道“承诺？我确实一直在遵守承诺，可此子已然有入魔的迹象，我相信浩气盟和那几个中域世家也不会坐视不管。”

一直默不作声的纯阳真人开口道“当年之事错在我们，当初弥补不了的应该今日弥补给他的儿子，我们都以为此子会在洛城平安度过一生，但天不遂人愿，此子站在咱们面前就不应该让当年事在重现。”

苏毅站在下方，低着头，双手死死攥住衣角。眼神微红，脑海里又浮现出桃林中的画面。

青衣老者双手虚按“诸位别吵了。虽然我妖关从不过问人间事，但凡是在我妖关杀妖的人都值得尊重。”

萧擎看了一圈，一甩袖子离去，经过苏毅身边时低头低语道“孽子。”

苏毅抬头，随后死死盯住萧擎的背影。青衣老者叹息“哎，萧擎是不会放过苏毅的，但在妖关苏毅就是安全的，哪怕天下人都来我妖关也不怕。”

邱仙尺疲惫道“总不能让苏毅一辈子待在妖关吧。”

苏毅踉踉跄跄离开大殿。

门口暮云溪焦急等待，看到苏毅走出立马上前搀扶苏毅。苏毅摇摇头，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什么都别说了苏毅，我们走。”苏毅看着暮云溪的侧脸，微微一笑便晕了过去。

等苏毅再次醒来看到床边的暮云溪一直在低头睡觉。不禁心头一暖。

苏毅想起萧擎的话眉心紧皱：萧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