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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其实我叫宋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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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其实我叫宋昭

新年在一声声的爆竹声中度过。此时的爆竹还不是用火药制作的,而是单纯的燃烧竹子,使里面的水分蒸发,才会导致噼里啪啦的响声。林牧也没有什么熟人,只是和小兰互相道了一声“新年快乐”,两人简单地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算是过了年。

年后的几天,吕府照例举办了家宴,这是吕家长久以来的传统。在新年到来之前,主家会邀请下面的门客和下属齐聚一堂,借此机会一方面犒赏大家,增进彼此的感情,另一方面也会对新的一年进行一些安排和说明,颇有些年会的性质。

这次家宴,林牧也被特意邀请过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吕方的父亲,一个看起来颇为严谨的人。吕老爷神态庄重,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威严和气度,虽然二人并未直接交谈,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吕老爷的不是一个古板的人。

宴会上,吕老爷当众宣布了一个重要消息:吕方的婚期已经确定,定在了二月下旬,对方是任城郡长史的女儿。

从都城到任城,路途遥远,少说也有三四百里。女方为了婚礼的顺利进行,需提前来到吕府准备完婚,而吕方则要提前去接新娘。

此次迎亲不仅仅是将新娘接回吕府,更重要的是正式拜会未来的岳父,任城郡长史——曹卓。因为这桩婚事是两家长辈早已商定好的,未来的岳父自然也要借此机会,仔细考察一下这位新女婿的品行和能力。

自从宴会之后,林牧便再没见过吕方的面。吕老爷子在宴会上郑重宣布吕方的婚事,显然是要把家族的事务逐渐交到吕方手里。想来,吕方日后只怕会越来越忙碌。

林牧对看到这种情况,此心中略有感慨。

与此同时,年前年后的生意状况却让林牧有些头疼。小摊的生意只能用“惨淡”来形容,一连几天都没有生意上门。毕竟该写的字、该送的对联,大家都在年前已经写完了,年初也没什么需要急着写的东西。

昨夜刚下了一点雪,太阳一升变的格外的有些冷,林牧坐在书铺里,望着稀疏的街道,深吸一口冷气,心中有些想罢工了。

“先生~先生!”

林牧正在打盹,听到呼喊声猛地睁开眼睛。揉了揉眼,他看见桌前站着一位男子。林牧以为是来写信的,便随口说道:“写信五文,题词二十。”

男子笑了笑,摇头说道:“我不是来找先生写字的,先生难道不记得我了么?”

林牧定睛仔细看了对方几眼,仍然没有印象。他原本认识的人就不多,实在想不起这位是何许人也。男子见他一脸茫然,便解释道:“前些日子,我家主人曾在这里请先生提了几个字。因为当时身上没带散钱,便与先生约定日后奉上。”

林牧听到这里,才想起那件事来。眼前这人正是那天替他家主人掏银子的仆从。林牧点了点头:“哦~,想起来了。”

男子见林牧认出了自己,笑着说道:“我家主人今日请先生过去一趟。主人怕耽误先生的生意,特意让在下来买断先生一个下午。”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放在林牧的桌上。

上次送十两白银被林牧拒收,这次他们特意准备了较小一些的份额。林牧看了看桌上的碎银,又望了望冷清的街道,思忖片刻后笑道:“好,那我就随兄台走一趟吧。”

男子拱手笑道:“不敢。在下乐洪,痴长林公子一些年岁,林公子愿意的话,叫我乐大哥便可。”

林牧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乐大哥前面带路。”

高墙院内,水池亭旁,微风拂过池塘,带来阵阵水波涟漪,打破了池面的平静。亭中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桌上摆满了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香醇的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此刻一处石桌旁,宋琢整独自站在一旁欣赏着湖中的美景,心中却暗暗回想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

思索中林牧的身形随之跳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宋琢”这个名字只是一个假名,真正的身份是宋国的大皇子襄王——宋昭。

那天私访回途,恰巧目睹了林牧在街头解围的一幕。林牧利用人性的弱点巧妙地辨别出偷牛贼的行为,连宋昭都未曾料到。

当自己来到摊上两次刁难试探,却不料对方轻松应对。并且表现出了非凡的机敏和镇定。这让宋昭心中顿时生出爱才之心。

然而,随行的季恒在路上的提醒也让宋昭起了戒心,按捺下即刻招募林牧的想法,季恒的谨慎让宋昭想起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他的父王近来身体大不如前,而迟迟不立储君的决定,使得他与二弟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朝堂上弥漫着诡异的气息,支持他的势力和二弟的势力正暗中较劲。

宋昭明白父王为何迟迟不立储君:因为担心立储之后反而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越康王的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

当年,越康王在晚年立了储君,但随后久病不愈,当时的储君也是现在的越王唯恐夜长梦多,意图除掉越康王。然而,手下人都不愿背上弑君的罪名,最终,越康王被活生生地饿死在后宫。

宋昭与二弟乃是一母同胞,彼此在年幼时曾一同嬉戏玩乐,关系亲密。如今却渐行渐远:,这实在是宋昭不想看到的。二弟自小受母后偏爱,而父王也常对自己颇有微词。若不是自己是长子,有着这层天然的优势,只怕早没了与二弟争夺的资格。

母后不理解他的苦衷,总劝他多让着弟弟一些,可宋昭心中苦涩,这种事情如何能够想让,岂不是自己生死都掌握在别人手中了,每次母亲说这话,自己也只能搪塞母亲。

幽叹一声,自己若是能够顺利继位,必然不会伤及二弟的性命,但是若是二弟若是继位,自己怕是难得善终,自古长子不继位的往往都是悲剧,到这些,他不禁摇了摇头,心中升起了一丝无奈与疲惫。

因为自身的原因,宋昭没有直接请林牧,而是派人观察了一个多月。一个多月来,发现林牧每日晚出早归,不像是作假的姿态。季恒不放心,又找了不少人装作写书信去观察林牧,一番下来没有发现异样,反倒给林牧送了不少铜板。就这样,过了年又过了几天,宋昭才放心派人去请林牧。

“乐大哥,这就是宋琢兄的家?”林牧抬头望着这高高的墙头,有些惊讶地问道。

乐洪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神秘:“正是。”由于乐洪带林牧走的是侧门,林牧自然看不到正门的牌匾

这座府邸与寻常百姓的宅子大为不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高耸的围墙——足有两丈高,一看便知这是为了安全的。其次,府内的建筑布局错落有致,布局十分严谨。

穿过侧门进入后,林牧便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一路上,乐洪带着林牧走过数道曲折的廊道,走廊两边的侍卫站得笔直,目光锐利如鹰,腰间佩刀,显然训练有素。

“宋兄果然是大富之家啊。”林牧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试探的意味。

乐洪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低声道:“林小弟,待会你自然会明白的。”

七拐八绕之下来到了宅子内小湖,沿着湖边走了一会,乐洪停下了脚步。

林牧直着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正背对着他,站在花园的池塘边,似乎在欣赏着什么。男子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林牧不禁一怔——此人正是之前在书摊前与他打过交道的“宋琢”。

只是今日的“宋琢”与先前的相比,多了几分威严。

“林兄,来。”宋昭站起身,笑着迎了上来。

“宋琢兄”

“林兄,我有件事瞒了你,其实我不叫宋琢,我叫宋昭”。

宋昭的自我介绍宛若微风拂过,没有引起林牧的任何反应。看着林牧一副茫然的表情,宋昭顿时哑口无言,嘴里的话居然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尴尬。半晌,林牧仿佛突然开了窍似的,猛然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是宋昭兄啊!”这浮夸的演技,怎么看都有些刻意。

一旁的乐洪感觉脸都要掉在地上了,急忙轻轻拽了拽林牧的袖子,想提醒他什么。林牧却一脸疑惑,偏头问道:“怎么了,乐大哥?”

见此情形,宋昭终于忍不住,无奈地笑着说道:“林兄不是宋国人吧?”

林牧微微一怔,随即哈哈一笑:“宋兄真是料事如神!不错,我乃是陈国人,刚来宋国不久。”

宋昭见他仍然不明就里,摇头轻叹:“我可不是什么神算,只是久居宋国,多少了解些情况。”他顿了顿,语气略带几分意味深长,“林兄,可知宋国的国姓为何?”

“宋。”林牧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问题显然还难不倒他。

“不错。”宋昭笑了笑,目光深邃。“既然知道国姓,那么林兄可知宋王有两位成年的皇子?”

林牧这次却有些迟疑了。他确实不太了解宋国的皇室情况,便坦然说道:“这个倒是不太清楚。”

“那我来告诉林兄,”宋昭略微一笑,缓缓道来,“二皇子名叫宋谏,而大皇子——”他微微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地看向林牧,“便是宋昭。”

“宋谏?”林牧轻声重复了一遍,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好笑。宋昭这个名字倒是不错,昭代表着明亮,只是这宋昭~,啊~ 叫宋昭!

他忽然顿住,眼神猛地转向宋昭,那一瞬间仿佛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宋昭……宋国的皇子?这个名字不就是眼前之人的自称吗!林牧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呼吸微微急促,额头开始渗出细汗。

“啊……叫宋昭!”林牧低声自语,恍然间仿佛被什么打了一记重锤,脸色也逐渐变得煞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大错,眼前之人,就是吕方口中的大皇子!

宋昭见到林牧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有几分得意。他安静地看着林牧,双手微微交叉,似笑非笑地说道:“林兄,现在你明白了吧?”

林牧的脸色略显发青,目光游离不定,努力在短时间内消化眼前的震惊。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微微拱手,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林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未能认出大皇子殿下,失礼了,失礼了!”

宋昭轻轻招手,显得并不介意林牧的冒失:“无妨,要怪只能怪我隐瞒了身份,还望林兄不要见怪。”

林牧慌忙摆手,语气恭敬:“不敢,不敢。请殿下称呼在下林牧即可,林某不敢妄加称呼。”

“来,请坐。”宋昭抬手示意林牧坐下。

林牧恢复了镇定,微笑道:“殿下谦和,林某愈发感到惭愧。如果刚才有任何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宋昭看着林牧的态度,微微点头:“你倒是镇定。常人得知我的身份,多会感到紧张,你虽然有些惊讶,却依然从容。”

“殿下过奖了。”林牧尝试将话题引向正轨,“既然殿下今日邀请林某前来,不知是否有何事?”

既然宋昭的身份已经公开,双方的对话自然应当有所调整。

宋昭说道:“我府上目前缺一个账房管事,想请你来主事”

虽说皇子的账房先生不是官职,但是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可能成为一国之君的皇子。

林牧略带惊讶地问道:“殿下为何会想到让我来担任这个职位?”,

宋昭看向林牧,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你不要多想,那日,虽说你我仅有一面之缘,但我深知你的才华。你不仅精通心算,还有君子的品行,这些我都很欣赏。”

“你那句,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深得我心”。

看到宋昭诚恳的态度,心中起了好感,林牧心中暗自思考。

吕方即将完婚,婚后自己再住在吕府显然有些不合适。林牧心中也清楚,单靠写信和微博的酬劳,恐怕难以维持自己的日常生活。而面对宋昭的诚意邀请,他开始觉得这个提议颇具吸引力。宋昭给他的感觉很好,虽贵为皇子,却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待人也温和谦逊。

再者,自己并不像吕方那样有家族的牵绊,若能依附在皇子身边,将来即便自己逃犯的身份暴露,也不至于再像过去那般仓皇逃窜。或许,在这里寻得一份安稳,也未尝不是一条好路。

思虑再三,林牧放下了心中的顾虑,终于下定决心。他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既然殿下如此看重我,林牧愿为殿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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