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在第一时间看向鲁茜刚才所站的位置。

此时她仍然手握着月光剑，脸上也带着和李自在一样惊讶的表情。

“菲丽思，你···”艾尔多托看着自己胸口的匕首，未曾设想这是他深爱的人扎向自己的。

“艾尔多托，我曾经选择过你。”菲丽思的眼神如同寂静的坟场，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艾尔多托胸口顿时飙洒出血柱，溅射在菲丽思脸上。

但菲丽思全然不受影响，第二刀接着深深地刺进了艾尔多托的心脏。

“你忘了吗？我们明明都已经跑出去了，是你亲手把我送回到那个恶魔身边的。“

“菲丽思，我很抱歉，我当时还很弱小···”

第三刀。

“艾尔多托，不要道歉。”菲丽思搂紧了艾尔多托的肩膀，让刀刺得更深入了几分，“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不是吗？我也是，你也是。”

艾尔多托彻底失去了生机，菲丽思推开他靠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浑身是血地站了起来。

而在另一边，马尔科也被仆人们连续捅了不知道多少刀，一命呜呼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个跟马鲁乔合作的人是你，菲丽思女士。”

李自在跟菲丽思打招呼，同时也将枪口对准了她。

“你放心，仆人们不会对你动手。”菲丽思只是简单招了招手，那些仆人们竟然四散而去。

没有多久，从公爵府上传来了接连不断惨叫声。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李自在心中隐有不安，“如果你只是要对公爵府上的人动手，为什么偏要作这么一出戏，让我来这里？”

“你可以把这当成某种仪式。”菲丽思说，“一个需要献祭特定人群才能够成功的召唤仪式。”

李自在内心想到了某种可能，“你跟马鲁乔公爵之前也进行过这样的仪式？”

“果然不愧是李自在侦探，就像你当时识破我一样。”菲丽思点了点头，“就在上一次争夺公爵的爵位的时候，马鲁乔就已经进行过一次仪式。不过当时他失败了。”

“后来他经过了很久的研究，才发现仪式失败的原因。第一个原因，是那十二个法器的摆放出了问题，没有亮起如记载所说的银色光芒。第二个原因，是作为召唤对象的承载者，他本人必须先死亡。”

“你的意思是，马鲁乔公爵是自杀的？！”

“不，他当然的确是被人害死的。”菲丽思瞥了李自在一眼，“不过他是在明知自己会死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了服用药物。这一切都只是仪式的一环。”

“所以你现在应该可以明白了吧？李侦探，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确实让那十二个法器成功亮了起来。”

随着菲丽思的话语，大厅内部的火光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微弱的银色光辉。李自在环视周围，发现他之前在地下室摆放的十二生肖瓷偶，此时围成一个圆形，被按照顺时针的顺序摆放在了四周。

而他们正站在十二个瓷偶的中心。

两名仆人将马鲁乔的尸体搬了上来。在放下马鲁乔的同时，他们脚底下的大厅瞬间亮起一道道的银色光芒，以十二个瓷偶作为边界，一个法阵在他们的脚下亮起。

两名仆人拿出匕首，刺进了彼此的心脏里，他们的血液流下，汇入了脚下的法阵中，原本的银色光芒中染上了晦暗的血红色。

李自在此时终于想起，为什么对马尔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上一世的马尔科作为一名债权人，经常聘请冒险者作为他的讨债人，所以偶尔会出现在冒险者公会，在那里，李自在在一次喝酒的时候，讲到了一个关于十二生肖的代表，作为被挑选者，参与的一场厮杀中。

十二生肖的代表，是按照十二生肖的倒序死亡的。那时的马尔科或许是听了他讲的故事，回来跟马鲁乔地下室的生肖瓷偶对应上了。

李自在的脸色变换，原来这一切的源头竟然真的是他自己。

“你所说的特定人群，应该不包括我们在内吧？”李自在问。

“当然，被献祭的，必须要是跟承载者相关的人才行。”菲丽思说，“无论是亲戚、仆人，还是子女、兄弟、夫妻。”

她看向李自在，“可惜的是，法阵直到今天才得以激活，而安捷丽卡却离开了。”

李自在的心情却并没有丝毫放松，“你刚才所说的，跟你今天让我过来，又有什么关系？法阵已经激活了，不要说你是要感谢我。”

两人一边对话期间，不断有仆人，手中拿着盛满红色液体的酒杯返回法阵，将酒杯中的液体倒入法阵中之后，然后再掏出匕首割开自己的脖子，就像是狂热的信徒。

法阵已经变得猩红无比。

菲丽思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不过还好，我提前派了人，堵在了安捷丽卡回家的路上，再过不久，她的血也会流入法阵里。“

砰！

一颗子弹从菲丽思的脸颊边飞过，留下了灼热的气息。

“我没有耐心在这里跟你玩猜谜游戏，你想让我做什么？”

菲丽思收起了笑容，“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我可以放过安捷丽卡，我只是让那个人把安捷丽卡先带回来。”

“你可以？”李自在冷笑，“你的兄长同意你这么做吗？”

“完成仪式之后，没有人会管你把安捷丽卡藏到了哪里。”

似乎没有什么比完成仪式更重要。

“那不如一命换一命。”李自在握紧了手中的枪，里面还剩下三颗子弹，“我放了你，你的人也不要对安捷丽卡动手。”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菲丽思拿出了刺穿艾尔多托的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割出一道刀口，血液从刀口处不断滴落下来，融入脚下的法阵里，“我也是献祭品之一。”

“你们真是疯子！”李自在大喊。

“快点，你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了。”菲丽思露出凄惨的笑容，脸上满是艾尔多托的血，脸却苍白得不带血色。

“你问吧！”

“十二个动物里，谁是死灵术士？”

这是什么问题？！

李自在这一世绝没有讲过那个十二生肖的故事，但为什么菲丽思却笃定自己知道？

“你似乎很惊讶。”菲丽思说，“马鲁乔死的那天，他跟我这么说的时候，我也很惊讶。但他似乎非常确定，你不仅没有死，而且一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原本也不相信，但看到你能摆放出法器的顺序的时候，我不由得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