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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的船渐渐驶离口岸，尼普顿就站在栈桥头，目送我们远去。

我与师兄恢复了本貌，倚靠船舷，静静看着岸边。地平线一点点消失，很快，肉眼所见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海域。我们回到船头时，天水已定好了航向，袖袍一挥，一整套桌椅茶具便出现在甲板上。

他率先在主位坐下，笑呵呵地抬手作请。

“凤鸾道友，龙霄道友，请。”

我与师兄依言坐下。

“天水前辈，尼普顿就是您先前说的友人吧？”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天水将尖锥帽收起，露出底下苍老慈祥的脸庞，“龙霄道友，你觉得呢？”

嘿，这目的……我只能说殊途同归哈。

师兄摘下兜帽，此时避无可避，倒有了一种无所谓的感觉。

“天水前辈，您作为清涟的同门师兄，想必比我清楚？”

芜湖，原来是清涟道君的同门师兄啊，难怪气息似曾相识。

不过等会儿，说好的还未到那一步呢？你们大前辈都喜欢这么涮人玩儿是吧？？

麻了，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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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们，倒是让我想起了过去的我与清涟。”天水微笑着给我们分别斟茶，“此次得观水神现世，也算是你们的机缘。”

师兄直言问道：“这就是密会学者尼普顿·塞西尔存在的原因？”

“不全是。”天水放下茶壶，单手捋着胡须，“当年的大贤者艾希里斯，与清涟有一段渊源……别误会，是为了还人情。”

后面那句显然是说给师兄听的。

师兄脸色不变，淡定地端起茶杯，满脸写着“与我无关”。

天水看到了也没什么表示，只自顾自往后说着。

“清涟当年寻过许多修者切磋论道，艾希里斯是其中之一……但和其他修者不同的是，她与艾希里斯的交集不止于此。”

“人情就是那时欠下的？”我好奇道。

“算是。”天水目光悠远，不知想起些什么，“他们曾结伴闯过一处虚空遗迹，而那里出乎意料的凶险……虽说艾希里斯并非挟恩图报之徒，但毕竟是救命之恩，清涟便做了他那一脉的护道者。”

护道者？危急时刻，保传承不灭的护道者？

原来如此。

“那埃利奥诺？”我瞅了眼身旁表面品茶，实则竖着耳朵听得起劲的师兄，继续问道。

“埃利奥诺是艾希里斯唯一的学生，若非当年清涟暗中出手，只怕也没有如今的塔罗教会了。”天水摇摇头，话题就转到了师兄身上，“关于埃利奥诺，龙霄道友想必比我更清楚。”

师兄突然被呛了一下。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底腹诽——

死傲娇，这不挺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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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霄道友，这是怎么了？”

听到天水这句故作惊讶的话，我对他这外表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顿时有了新的认知。

这前辈也是个蔫儿坏的啊？

“埃利奥诺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我们只是朋友。”师兄底气不足道，“埃利奥诺原本是一名孤儿，休皮斯是他养母的姓……他的养母是德曼王国的正式公民，他在德曼王国长大，因机缘巧合被大贤者收为弟子。”

哦，这种情况的话，会产生心魔真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我瞥他一眼，这也叫知道得不多？

我看破不说破，在心里给他点了一根蜡。

“所以埃利奥诺虽然是大贤者的弟子，继承了大贤者的知识与意志，却并非机械公会的一员？”这应该也是他后续不曾因此受到追杀的原因吧？塔罗教会不被待见貌似是因为所谓的“异教徒”污点……

“嗯，而且知晓艾希里斯收徒之事的，本也仅有他少数几名好友……”天水补充道，“艾希里斯在传承一事上非常谨慎，很多修者都以为机械公会就是他留下的传承。”

嚯，灯下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