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师兄拎着我的后脖领回到客房时，玄英正好醒过来，小黑蛇看着我俩，一个神清气爽，一个灰头土脸，不由疑惑道。

“你们这是去哪了？”

“没什么。”我假笑了一下，转移话题，“待会郭义估计就要来敲门了。”

我话音方落，门外就传来了很有分寸的叩门声。

玄英迅速窜上我的手腕，躲进衣袖里装镯子，而师兄则一抹脸变成了“冯英”的样子，前去开门。

“郭兄，”我跟在师兄身后，冲郭义点点头，微笑道，“我们走吧。”

郭义也是一笑，作势道。

“二位，请。”

我们跟在郭义身后，一路在心下交头接耳。

“你们说，他们这是要在什么地方会面？”

“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那多没劲，一点悬念都没有了。”

正说着，我们从一条不起眼的小路入了内城，又七拐八绕地进了某无名小巷深处的一间院子，看着还像是从后门进的。

院内冷清，除我们三人以外，竟只有稀落的几个人或站或坐地在正厅中等待。

我不免有些疑惑。

“这便是江湖上的高手？”

而郭义只是爽朗一笑，摆手道。

“二位，谨慎起见，我并不是唯一的接头人，而此处也仅仅只是一条通往正式会面点的通道入口。”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又上前几步向厅内诸人抱拳拱手道，“诸位，此处人已到齐，请跟我来。”

看院中诸人无甚异议的样子，想必早便清楚了。

这么说……其实武林盟主并不相信“冯栾”与“冯英”？

我与师兄对视一眼，面上不显，只沉默地跟上。

62

眼瞅着郭义带着我们这十来号人走进书房，右手摸上书架的一整套书，往里轻轻一按，一阵“隆隆”声响起，书架分开，露出一条斜斜伸入地下的暗道。

只见郭义率先下去，按下墙壁上的一处机关，墙边凹槽处现出夜明珠，照亮了整条通道。

这通道看着还挺深的。

我与师兄、玄英一路传音窃窃私语。

“这架势，不像是要讨伐魔头，倒像是要‘逼宫’。”我啧啧道。

玄英表示赞同。

“这条地道看着有些年头了，不像短时间内挖出来的。”

师兄冷不丁也插了一句。

“说不得是前朝遗存呢？我感觉这土新旧混杂，像是二次扩建的产物。”

于是我突发奇想。

“这条暗道，该不会是通往皇城康王府的吧？之前郭义还说像这样的通道不止一条，若是如此，这老登还挺大胆啊。”

师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笑意。

“未必，说不得还有些人是在明面上的。”

“也是，说起来我们能被安排在这里，恐怕还是因为那武林盟主实在不放心‘阿房山弟子’的变数，打算放在他眼皮子底下呢。”我感叹一声，“皇帝和国师这出‘瓮中捉鳖’可做得好啊。”

师兄又补充了一句。

“或许还有些武林人是被蒙骗而来，到那时安国皇帝再想要彻底解决安国武林这个不安定因素，也会轻松很多。无论是招安还是清剿，都有了正当理由。”

“是啊，这么好的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嘛，反正这帮人一天天那个闲的，成天惹是生非。到时候死不悔改的主犯便一杀了事，情节较重但罪不至死的从犯送去服苦役劳动改造，剩下的听话的、想要一展抱负的各派不明所以精英人士可以一顿恩威并施后收编，至于那些被骗来的小虾米，小惩大诫后遣回原籍即可……”我越想越兴奋，“无论如何，朝廷与武林的平衡，这波算是彻底打破了，从今往后，安国武林会变成一盘散沙，被安国皇帝牢牢握于掌中。”

传音线一阵安静。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我戳戳两人的神念，“你们怎么不说话？”

良久，师兄一言难尽地开口。

“不，你说得太对了。”

玄英暗戳戳地转移到了师兄手腕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