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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腥风血雨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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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腥风血雨篇(七)

据探子来报,杨邦带着败军逃到了景宁城。景宁城也是北祁的一座大城。杨邦是北祁精兵主将,如今北祁精兵全军覆没,但以杨邦的武功和带兵能力,始终是大楚军的心腹大患。那招调走大军,然后派兵攻打洛城这招就是杨邦想出来的。

要不是赵策及时得知北祁兵攻打洛城的消息,没有及时让林渊去洛城助战,洛城则会被攻陷。没了洛城,大楚军恐怕又要和上次一样长途逃窜了。

赵策如今誓杀此人,便觉得让赵策和许司辰前去景宁城刺杀杨邦。元智宸擅长暗器和机关,在刺杀方面也是个人才,于是林渊提议带着元智宸一同前往景宁城刺杀杨邦。

林渊以前一直以为以自己的武艺,战场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危险,可自从颜将军中箭身亡后,林渊才知道带血的刀刃离自己有多近。

林渊来到洛城府找到赵策,赵策:“天都这么黑了,还来找我做什么?你明早还要赶路呢,早些休息。”

林渊:“景宁城的一切都是未知,我有预感,景宁城和当年的沙木城一样,黑夜中藏着无边的杀意。”

林渊拿出当年龙永忠给自己的玄铁腰牌递给赵策,说:“这是我下山之前,我师父给我的。这些年我一直随身携带。我明天就要启程了,腰牌你替我保管吧,我若是没能归来,你至少还有个关于我的东西,证明我存在过。”

赵策一把将林渊的手给推了回去,说:“你的东西,你自己收好。念想给我留下了,你不就得去找死了。给我活着回来,否则我会拿这个天下给你陪葬!”

林渊又将腰牌推了过去,说:“你还是收下吧,万一我回不来呢?”

赵策推开林渊的手,一把撤下林渊腰上那块刻有“兰幽卫”三个大字的腰牌,接着从林渊手上拿过玄铁腰牌挂在林渊的腰上,说:“当个兰幽卫给你脑子都当坏了,别忘了,你不仅是兰幽卫统领,你还是破月流的掌门人,你还要重开破月山庄,别忘了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侠客。”

次日清晨,林渊;许司辰和元智宸三人骑着快马赶赴景宁城。景宁城在洛城以北,洛城已经有些冷了,再往北走,就全部是雪了。下午,三人来到了这座被白雪包裹的城池。

这一路上,林渊一句话都没讲,许司辰已经发现林渊似乎有什么问题,趁现在快马停了下来,许司辰:“林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元智宸注意到林渊腰上的令牌,说:“司辰,还是别烦他了,让他安静一下吧。”

景宁城特别冷,所以卖炭的车都在不断进城,城门口的守卫也有些放松,几乎不管事。三人便骑着马跟着装炭的推车进了城。

具赵策所说,杨邦生于北祁大户人家,从小到大没有亲自放过牛羊,所以皮肤并不黑,只是被北祁的风吹的发黄。并且其头顶束发,脸上留着又黑又硬的短胡子。于是,三人找到客栈后便全场寻找这样的人。

三人分开寻找杨邦,元智宸断定杨邦一个将军,不会住的离府衙太远,便在景宁城府附近寻找。元智宸的猜测没有错,元智宸果然看到杨邦带着一群侍卫从景宁城府附近的一个大院子走出。

晚上,元智宸将自己在景宁城府所见全部告诉了林渊和许司辰。许司辰:“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动手吧!”

林渊:“不可心急,还要查城中北祁兵的数量。大院还需要派人去探探路。

元智宸:“探路就交给我吧,查兵力就交给你们了。”

林渊:“那大家今晚早些休息,明天就去办事吧。”

次日清晨,林渊和许司辰早早的出门了。林渊:“夫人,你去看街上巡逻的北祁兵,我去军营看看。”

许司辰:“好。”

随后,林渊腾空而起,来到一个房顶上再次起跳,朝景宁城府飞去。

林渊落到一个军营,北祁兵们正在练兵,林渊处于军营边缘处,所以没人。林渊来到北祁兵扎营帐的地方看了看,看出这个军营大概可以住十万人,景宁城有十个这样的军营,所以景宁城的北祁兵数量大约为十万人。

另一边,许司辰假意在街上闲逛,实则偷偷观察在街上巡逻的北祁兵。许司辰发现北祁兵巡逻为三十人一队,同时巡逻的队伍至少有十五队。

这可以看出掌管景宁城的官差对城防方面特别重视,也许是害怕景宁城落得和沙木城一样的下场,城门被从里面打开。

许司辰在了解这些后,便起朝客栈的方向走去。许司辰刚走到第一个路口,就碰上了林渊。

许司辰:“林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林渊:“夫人,我从北祁军营出来后就有些饿了,准备去吃点东西,夫人要一起吗?”

许司辰牵起林渊的手,说:“走吧。”

许司辰摸了摸林渊耳边的铃铛,说:“这么冷的地方,怎么不把铃铛摘了?碰到脖子上多冷啊。”

林渊:“夫人给我挂上的,我怎敢私自摘下来。”

许司辰帮林渊取下耳边的铃铛放到林渊手中,说:“你收好,到暖和点的地方再戴。”

两人来到一个小摊上,叫了两碗北祁的碎肉汤。许司辰:“这么多天,天天不是吃肉就是吃军粮,我已经不记得蔬菜水果是什么味的了。”

林渊:“我最喜欢吃的,莫过于山庄的阳春面。自从下山以后,再也没有吃过。山下的面始终是少了些我说不出来的味道。现在来北祁,我已经觉得没什么了。”

许司辰:“山庄的面我也吃过,我应该能做出来。等我们回楚地了,我给你做一辈子面。”

林渊:“好。”

林渊和许司辰喝完碎肉汤后,便回了客栈。

元智宸在屋内的火炉里面烧了些炭,所以屋内特别暖和。两人进门后立马脱下棉袍,甩掉沾衣服上面的雪花后扔到一旁。元智宸:“你们看的怎样了?”

林渊:“城内守军大概有五十万,巡逻的北祁兵特别多,你晚上探路的时候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

晚上,元智宸换上夜行衣,收拾这兵器。许司辰:“你穿的这么薄,不冷吗?”

元智宸:“干事方便就行了,我干事的时候几乎都是在疾行,动起来应该不会太冷。”

林渊打开窗子往外面看了看,说:“元智宸,正好现在没人,赶快。”

元智宸翻窗而出,朝大院的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许司辰:“他跑这么快,脚步声不会很大,很容易被发现吗?”

林渊:“不会,元智宸行如疾风,还没有脚步声。”

很快,元智宸就来到大院的围墙外。元智宸四处观察了一下后目光锁定在一棵树上,元智宸几步踩在树上借力一个侧空翻翻进大院。

元智宸刚落地就看见一个北祁兵正看着自己这边,现在肯定是发现自己了。北祁兵立刻大叫喊人,元智宸反应迅速,在其张开嘴之前就拿出机关弩,一根铁针射出,命中其咽喉将其击杀。

元智宸在大院四处游荡,并记下房屋结构和每条路,一旦与北祁兵正面相会,就会立即出手将其击杀。元智宸找到杨邦的宿舍后,在窗子上挖了一个洞,看见已经睡了的杨邦。

杨邦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以元智宸机关弩的威力,很难贯穿棉被将杨邦击杀,所以元智宸并不敢贸然出手。元智宸不知道杨邦的武功到底怎么样,如果不小心吵醒了杨邦,两人动起手来,元智宸也未必是杨邦的对手。

元智宸将大院的房屋结构在脑海中回想一遍,确定自己记住后便离开了大院。

元智宸刚回到客栈,第一时间拿过一件棉袍披在自己身上,一边发抖一边说:“冷死我了,这鬼地方。”

元智宸坐在火炉边暖身子的时候,许司辰在桌上准备好笔墨纸砚。过了一会儿,元智宸就过来将完整的大院舆图画了出来。

林渊看了看舆图,说:“这大院是真大。”

许司辰:“林渊,你说怎么干?”

林渊:“元智宸带着许司辰去找杨邦,找到了追着砍就好了。我走正门,帮你们吸引大量侍卫,顺便拦住赶来救杨邦的北祁兵。”

许司辰:“这多危险,你可别乱来!”

元智宸:“是啊,林渊,三思而后行啊。”

林渊:“我还就喜欢和阎王擦肩而过的感觉。”

元智宸:“算了,你从小就不听劝。我的机关弩铁针不够用了。

林渊:“我这有。”

林渊把手伸到头上,拔出几支铁针放到桌子上,元智宸:“就这么几根?”

林渊:“还有。”

林渊再次将手伸到头上,又拔出几根铁针。接着又把手伸到头上,重复十几次后,桌子上已经放了近五十支铁针。

许司辰:“你头上怎么藏了这么多针?”

林渊:“看起来头发多。”

次日,三人检查好兵器后就在客栈默默等天黑。随着太阳落山,天黑了。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无边的黑夜夹杂着寂寞的风雪。突然一股内力打来,大院的大门轰然倒塌,林渊身披棉衣,走了进来。

大量守在大院中的北祁兵都聚集在门口,看到从门外风雪中走进来的身影,问:“来者何人?”

林渊一把撤下身上的棉袍扔到一边,穷奇战袍上的金丝将刀刃上的寒光倒映在北祁兵的脸上。破月流的玄铁腰牌在黑色的战袍上显得格外显眼。

“他是北渊!”

“管他是谁,我们人多,还怕弄不死他?一起上!”

北祁兵纷纷举起弯刀,砍向林渊。林渊一刀刺入一名北祁兵的小臂,拔出刀的瞬间刀鞘刺出,命中其眉心将其击退。其眉心虽从外表上看只是破了点皮,但颅内早已变成血红色的浆糊。

紧接着,林渊举起刀鞘,挡住一刀后一个拂衣刀再次干掉一名北祁兵。此时林渊已经被北祁兵所包围,北祁兵们以为林渊顾前就顾不了后,可不知这种场面已经不是林渊第一次遇到了。

林渊又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北祁兵的残肢断臂满天乱飞,很快,就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北祁兵了。还有几个北祁兵还剩半条命,依然倒在地上挣扎。

林渊走到他们身前,挨个补刀。此时,外面巡逻的北祁兵也赶来了。他们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尸体,林渊转身看向他们,刀刃上还滴着血。

北祁兵看到在血海中犹如鬼魅一般的林渊,虽有些胆怯,但还是冲了上去。北祁军中,怯战是死罪,只有拼了,才有一线生机。

林渊一把甩掉刀身上的血,刀刃上已经沾了厚厚一层油脂。林渊以刀刃摩擦刀鞘,刀身上燃起烈火,很快,这些北祁兵就全部死于林渊刀下。

林渊能够猜到,已经有北祁兵跑去军营报信了,北祁大军很快就会赶来,许司辰和元智宸那边要抓紧了。

另一边,元智宸举起机关弩,三支铁针齐发,朝杨邦射去,杨邦一剑将三支铁针砍落,然后一跃而起,一剑劈向元智宸。元智宸举起机关弩格挡,杨邦的重剑重重的劈在机关弩上,强大的力量使元智宸被迫跪倒在地。

许司辰一剑抵在地上,腾空而起,一脚踢在杨邦脸上,将杨邦击退,元智宸得以脱身。元智宸的机关弩通体由生铁打造,没那么容易被毁坏。于是元智宸又是一针射向杨邦,铁针正中杨邦的肩膀。

此时,另一批没有被林渊引走的北祁兵赶来了。杨邦:“给我杀了他们!”

杨邦下令后,北祁兵全部朝两人冲来,杨邦则转身离去。

元智宸在一旁堆满积雪的石桌子上借力跳起,又是一针朝杨邦射出,却被一名北祁兵一刀砍落。

几百名北祁兵将两人团团围住,两人陷入了苦战。过了一会儿,林渊从天而降,落到两人身边,有了林渊的加入,被围攻的僵局很快就被化解。

突然,三人明显的感觉到脚下的石板开始振动,像这样的振动,不用想都知道,北祁大军赶来了。

林渊:“北祁大军来了,我们得撤。”

元智宸:“那杨邦呢?放他走吗?”

林渊:“别管杨邦了,先管管自己吧!”

林渊拉起许司辰就走,一边走一边喊道:“元智宸,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元智宸:“林渊,你们走吧,我想试试。毕竟我从来没有打过败仗。”

元智宸说完就朝杨邦逃走的方向追去,许司辰:“林渊,我们……”

林渊:“不跟死一个,跟了都得死,走一步看一步吧。”

随后,林渊抱紧许司辰,凌空而起,飞到房顶后又带许司辰飞出了大院。

另一边,杨邦在前面跑,元智宸在后面追。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元智宸举起机关弩,果断触发机关,却发现铁针已经用光了。此时,近百名北祁兵朝元智宸冲来,为杨邦断后,元智宸收起机关弩,从腰后拔出双刀,冲上前与北祁兵厮杀。

过了一会儿,杨邦刚刚骑上战马,元智宸就从一个房顶跳下,一刀朝杨邦劈去。杨邦立马驾马前行,元智宸双刀的刀尖划破杨邦背后的衣服,砍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飞快的朝前面跑去。元智宸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并且一个普通人,绝无可能靠双腿追上马,杨邦就这样在元智宸的面前跑了。

此时,四面八方的入口融入北祁兵,北祁兵全部朝元智宸冲来,元智宸做好必死的决心正欲与北祁兵厮杀,此时一道刀气飞来,一排北祁兵被瞬间打成血雾。

林渊从天而降,快速出刀救下元智宸并带着元智宸飞上房顶后飞出大院。

林渊和元智宸落地的地方停着三匹马,许司辰骑在其中一匹马上说:“快走,别让北祁兵追来了。”

元智宸:“有马正好,你们走,我去追杨邦。”

林渊一把拔出插在自己背后的弩箭,吼道:“没注意到,是吧!我为了救你差点死在马棚!你作孽我不管,别害我们!赶快跟我走!”

元智宸看到林渊已经为自己受了伤,不敢在任性胡来,只好上马跟着林渊和许司辰一块跑了。

林渊虽然受了伤,可依然骑马冲在最前面。林渊将刀固定在马背上后,许司辰将在马棚被林渊杀死的北祁兵手上捡的长枪递给林渊。

林渊拿着长枪,与许司辰一起直接杀出了景宁城。元智宸的双刀并不长,如果用于马战的话,就显得太短了,所以只能一路骑马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来到城外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后,许司辰:“我们没杀成杨邦,回去了怎么跟殿下交代?”

林渊:“实话实说就好,大不了过些天再来杀他一次。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输了,下次打回来就好。”

元智宸:“林渊,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回来救我。”

林渊:“如果你死了,我也许会扔下尸体不管。如果你还有一口气,我都会来救你。”

元智宸:“那个,我差点害死你,对不起啊。”

林渊:“我不是还没死吗?今晚就到这里过夜,明早回洛城。”

元智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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