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与灵族的交界处。

一道异常的光芒闪烁，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一处迸发，震动了灵族的守护大阵。

守护边界的灵族少女梦清禾发现了异常，赶紧过去查看。

远远看过去，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子还受了很严重的伤，另一个男子…半妖？

梦清禾眯了眯眼眸，些许好奇。

那个姑娘…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族…天生灵脉，灵族的吗？

梦清禾想着，直接朝三个陌生人过去。

“喂！你们三个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灵族和妖族的边界？”梦清禾双手环抱在胸前，仰着头，低着眸子，颇有居高临下的意味。

胡映恪起身，挡在桑泠和姜凛身上，盯着梦清禾：“你又是谁？”

“我？”梦清禾指了指自己，眼珠子亮了亮，骄傲地扬起脑袋，“当然是灵族的了！”

胡映恪打量了梦清禾几眼，她的眼睛吸引了视线，像水晶一般璀璨夺目。

有这种眼瞳的，只有灵族的幻蝶一族。

“你们要是再不说明身份，我可就要启动守护大阵把你们轰到妖族地界了！”梦清禾加重语气，几分威胁几分警告。

胡映恪细细思索了一番，若是被轰进妖族，他们更加凶多吉少，他倒是能丢下姜凛和桑泠一走了之。

可……

胡映恪想着，看了眼倒在桑泠怀中气息奄奄的姜凛。

“我们三人从伏妖镇而来，途经此处，无意打扰，望姑娘海涵。”胡映恪微微作揖，礼貌且优雅。

“伏妖镇？”梦清禾转了转眼瞳，“这几日伏妖镇不是要进行大试炼？还会放人离开？”

说着，梦清禾又环顾了一圈，“伏妖镇离这儿远得很！你们刚才明明就是突然出现的！是不是妖族派来的探子！”

“姑娘。”胡映恪正色盯着梦清禾，“你是幻蝶一族，应该能看出我们并非妖族。”

梦清禾闻言，撇开视线，嘟了嘟嘴。

“我们真的没有说谎。”桑泠坐在地上搂着姜凛，抬眸真诚望向梦清禾。

梦清禾转过视线，看了眼桑泠。

一对上桑泠干净清澈的眼眸，梦清禾觉得自己的心灵都被洗涤，那股对桑泠三人的怀疑，瞬间消失。

“好吧，只要你们不是妖族那就无所谓了。”梦清禾松了口气，耸耸肩。

胡映恪听见这话，而后才对着梦清禾微微低了一下头。

“虽然伏妖塔的人，一时半会儿追不过来。”胡映恪蹲下身，正视桑泠，“但是妖族和灵族的边界不安全。”

桑泠犹豫地低头看了看姜凛，“他还很虚弱……”

胡映恪看了眼姜凛，“我们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桑泠迟疑一瞬，而后点头。

胡映恪和桑泠扶着姜凛准备起身。

“喂！这个人伤得很重，你们不快点医治的话，日落之时，他就绝对没命了。”梦清禾瞄了眼姜凛，好心提醒。

“你……你说什么？”桑泠瞳孔狠狠闪动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梦清禾。

梦清禾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桑泠的时候，心底就很软。

她又放缓了声音解释：“这个人伤很重，不适合赶路，你们得快点想办法治疗他。”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桑泠焦急往前几步，抓住了梦清禾的手，满眼期望地看向她。

“喂！你！”梦清禾盯着几步就走到自己眼前的桑泠，大吃一惊地甩开她的手，“你到底什么人啊！灵族的守护大阵，你说进来就进来了！？”

“我叫桑泠，受伤的人叫姜凛，另一个同伴叫胡映恪。”桑泠快速且认真地自报了家门，而后着急地看着梦清禾，“你能知道姜凛伤得很重，是不是有办法可以救他？”

啊！！！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梦清禾抓了抓自己脑袋，很是烦躁，她居然就这样把桑泠三个人放进灵族地界了！

桑泠眨着无邪的眸子望着她，她莫名就特别心软，就好像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在抚慰她的心。

“我告诉你们啊！我只是让你们进灵族地界，给你们提供一个安全的地方而已！可不代表我就会帮你们救人！”梦清禾微微仰着脑袋，眼珠子往桑泠三人的方向瞟了眼。

要不是这三个人，一个重伤，一个半妖没有修为，一个不知道什么族群但也没修为的人，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她才不会心软放他们三个人进灵族，还把自己的临时住所给他们落脚。

“梦姑娘，谢谢你的灵液。”桑泠拿着竹杯，递给梦清禾。

梦清禾拿过竹杯，傲娇地接着道：“我可不是帮你们！”

“灵液真的能帮助姜凛恢复？”胡映恪存有怀疑。

梦清禾放下竹杯，托着脸颊，“灵液只能缓解他的痛苦，没办法根治。”

“那要怎么样才能根治？”桑泠急着追问。

梦清禾摇晃了两下脑袋，“没用的，这人伤得太重，估计只有我族圣物长生果才能救他吧。”

“长生果在哪儿？”桑泠眸子一亮，充满希望。

梦清禾一吓，背脊都挺直了，正色道：“你可别打长生果的主意！本族圣物从不外传！”

“那…”桑泠怔愣在原地，“难道就没有办法救姜凛了吗？”

梦清禾眨了眨几下眼睛，不想接话打击桑泠。

“真的没办法了？”胡映恪盯着梦清禾。

“如果早些用灵液镇住他心神，再用灵果护住他灵魂，还有一丝生机，现在……”梦清禾轻叹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没办法了？

姜凛会死吗？

桑泠木讷转身，望着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姜凛，她的心，重重往下坠，往黑暗里坠，向下是无尽的深渊，是如潮汐涌来的哀伤与绝望。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姜凛身边，只知道自己全身无力，几乎是瘫坐在床边。

“姜凛真的…会死吗？”桑泠望着梦清禾，眼眶略微湿润。

她还在期待，还想要抓住一丝可能性，哪怕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姜凛现在气息很微弱，回天乏术…”梦清禾难言着，尽力说的很委婉。

桑泠冷冷回过头，视线定在姜凛苍白的脸上，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

第一次在临山见到姜凛，下山后遇见符箓门的人，来到伏妖镇又碰见了拦路的妖兽，以及刚才阻止他们离开的雪牙和归百泉。

姜凛一直…一直都在保护她…

“死亡…这就是死亡吗…”桑泠呢喃着，她能够察觉到姜凛身上的生气正在消失。

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蹲在姜凛身侧，看着伤痕累累的他，心底一阵一阵的抽痛。

这是她从不曾有过的痛，像是心脏被什么剜去一部分，鲜血淋漓，难以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