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利欲看着眼前经久不衰的白色屏障有些不解，虽然妖人没习武法，但对南人的修行体系还算是有些许了解，先前来过的姚征根本就没有文师境界，顶多算是四品文士，体内没有凝结内丹之前，怎么可能有如此充足的灵气储备。

“不管他使了什么手段，这甬东城总会有被攻破的那一天，不用着急。”利御虽然也很疑惑，但是却并不放在心上，这只不过延缓失败罢了。

城墙之后，上百的文人齐齐盘坐在城墙后，将体内的灵气齐齐注入上方的老者身上。

吸收他人灵气，本来就会与自身相斥，虽然立马又用于屏障的补充上，但长久下来，还是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到了清晨之时，雾气朦胧，白雾之中仍有青光疾射，岸口的蛇人对于此时城中情况并不了解，但是很快，一声巨响惊起他们的注意。

“城墙破了。”利御淡淡开口。

众蛇人开始登陆，朝着甬东城奔袭。

原先城墙上的老者也终于承受不住，从高处跌落，被下方的典史接住，带回住所。

先前逃回的参将见到东城门已破，也知道一场肉搏在所难免，总兵昨夜已经不治身亡，如今只有自己召集所有士卒在城门口迎战。

不过仍然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群蛇人居然还有其他的妖法，再距离众人不远处忽然停下来，一个个蛇囊鼓起，喷射出碧绿的毒液，前方的士卒被射中之后立马身上出现血洞，纷纷倒地，参将见状也不禁惊起一身冷汗，随后让众人撤回城内，待蛇人进城再与之搏斗。

蛇人见状，当下让大军进城，与城中藏着的士卒们激斗一团，由于先前水师大败就已经损失不少兵卒，方才又被蛇人突袭一次，人数上的劣势难以弥补，立马就溃不成军。

被抱在手中的姚征也苏醒过来，感受着体内枯竭的灵力，也是不禁一阵苦笑。

正行进到一处潭水之畔，老者出声，“将我放下吧。”典史照做。

姚征褪下自身衣冠，将其交付于典史手中，看向身侧潭水旁石刻上写群公潭三字，不由喃喃道：

“未守家国土，虽死罪亦犹。

此为古殉处，今亦我所求。”

纵身跃下，投入潭水之中，不见踪影。典史愕然的看着这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又见有人前来接应，原是姚征家中幕僚，以及其胞弟，典史将手中事物交予其弟，让其快走。

来人看着手中衣冠不禁一愣，典史开口道，“正堂大人为国而死，不必为他悲戚。”随后转身朝着东门方向行进。

东门处，早已是溃不成军，士卒四处逃窜，俨然没有了抵抗之心，逆着人群之上，典史终于看到了那群长着狰狞蛇头的蛇人们。

不作犹豫，手持长刀迎上前去，一刀就将一名来不及躲闪的蛇兵砍死，其他蛇兵的兵刃也挥到典史身上，血洒满地，甬东城终是被蛇人攻破。

将甬东城里原先的龙旗换下，看着蛇国的蛇头旗缓缓升起，利御朗声道，“大雨国运已破，接下来我蛇军将势如破竹。”

数名舰长站在身侧，也是兴奋异常，虽然占领了一处城池，但是利欲不解为何他们会如此激动。

此时哈莱星舰长来到利欲身侧，解释道，“每一个国家都有国运压制，它会有一个国土保护的效果，异国军团在他国是发挥不出最大实力的，尤其是这南洲，作为南洲最大的国家，他的国运可谓是异常庞大，要不是国运压制，我们的舰船可不止表面这点作用。”

看到利御过来，哈莱星又停止了自己的讲述。

“打下这一块大雨土地后，大雨的国运就不再是浑然一体了，有了缺漏，我们的舰船才能发挥最大的实力，我带你去看看吧，好弟弟。”安排些许蛇人士卒驻守城池后，利御便带着众人返回到岸口。

利御转头看向哈莱星舰长，“展示一下吧。”，哈莱星舰长点头，随后回到舰船身上，大喊一声“哈莱星，鲸变！”

之间原先的舰船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体湛蓝的长鲸，比先前的舰船还大上一圈，其上的蛇人也都消失不见。

利欲呆滞的看着这一幕，作为一位商督，平日里见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商船，以及一些搭载着灵冲的武装船，没想到蛇国的舰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利御满意的看着眼前的长鲸，缓缓道，“这也是阵纹师的手笔，变成长鲸之后，不仅防护比先前更强，攻击性也比之前更高，只不过之前被大运压制，舰船上的阵纹得不到全力施展，所以一直没能展示出我蛇国海军风范。”

“来吧，体验一下。”利御说着，带着利欲上了其中一艘军舰，随着一声“鲸变”，利欲只感觉整艘船都被笼罩起来，内部视角和外部视角截然不同，从内部看只是看到一层带有颜色的薄膜将整艘笼罩，对外的视线也十分清晰，不像外部视角那边根本看不见内部情况。

“北上！”随着一声令下，大批长鲸往北方游去，在海上掀起大浪，威势十足。

甬东城被占领的消息还是被传了出去，邓总制从榕城往下赶，刚到鲤城时就收到甬东被占的消息，随后又下令让鹭城加强海防。

自从布兰迪号走后，鹭城海面前又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一头长鲸，一轮运输船。他们被派来封锁鹭城海口。

一只长鲸驶入鹭城南岸海面，众水师没有见过这般往海岸靠近，露出大半身子，并且直挺挺游荡的长鲸。

待到长鲸靠近时，数道水柱从长鲸周身喷射而出，其威力不弱于蛇人的灵冲。

众人这才意识到眼前的长鲸实则是蛇人假扮而成，各路火口均转向长鲸，发出愤怒的红线，激射在长鲸身上，却没有半点作用，就连巨型火口在长鲸身上也没造成丝毫损失，至少在众人看来如此。

长鲸又射出不少水柱，击中舟船上数名士卒，掉落水中，生死不知。

两军对垒，没有正向的反馈是很萎靡士气的一件事。

不过，南岸的火口没有停止喷涌，终于，在第六名士卒被水柱射中之时，长鲸忽然发出一阵巨大的呼鸣，朝着远处游去。

离开南岸海边，重新回到遥远的海面上，长鲸里众蛇人正在欢呼。

“这些南人真是一点用没有，只不过任人宰割罢了。”有蛇人士卒嘲笑道。

“原以为咱们恶羽号留在这封锁海口会很没意思，现在看来没事就能去捞一波战功还是挺不错的。”

“咱们这鲸变就是天然的保护屏障，每次到临界点我们就走，到后面屏障自动恢复好了，咱们再去逛逛，那群南人拿咱们一点办法没有。”

恶羽舰长听着众士卒的言论，也是得意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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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法明帝收到甬东城被占据的消息，怒不可遏，下旨将江州抚军革职查办，并将黄家黄莘任命皇使派往江州。

朝堂上，又有几位旅人谏言，“这些南人就是贼心不死，本来蛇国就不会与我们开战，肯定是林知南从中作梗。”

“南人不可靠早就经过应验，臣恳请陛下撤职林知南。”不少旅人官员请求道。

法明帝也是心烦，将这些人打发之后，退下朝去，手书一份文书问责林知南。

虚平镇，林知南也是收到这份文书。

“怎么了，阿父怎么说的？”小五急不可耐。

林知南看完信件后只是略微叹气，低声道，“陛下认为是我行事激进导致与蛇国开战，特书此信问责与我。”

小五一愣，这可与来的时候阿父的表现不一样，虽然他也听说了甬东城被占领的噩耗，但是这不更说明了蛇人的狼子野心吗。

林知南收到信件后开始准备回信。

又是几日之后，法明帝终是收到林知南的回信。

“妖丹之害，非今日一时起，实有百年之史。

其如毒疮，生人身背，愈久毒愈烈。

纵观我大雨官员，统兵者皆朽朽老木，大雨之青壮不见，何乎？

妖丹之弊害也，亦妖人之祸心也。

此战非今时之事所起，乃必然之战。

越为海口，年税广厚，若其十之匀一于军备，妖患早定矣。”

法明帝没想到在朝堂上尽是声讨他的此时，林知南居然还有索要军费的意图，一气之下，给他批复“一派胡言”四字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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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几州，江州之上是东州，东州之上是峦州东峦，峦州与水州十字相交，上下是水北水南，左右是西峦东峦，中间交叉部位分属水北水南。

京城就在水北，水北在东峦之上，水北靠海城名为天城，蛇人鲸队一路北上直抵天城海口。

一份照会叩开了天城的大门，并将其送入到城主手中，又上奏朝廷，传入到法明帝手中，其中内容赫然是对大雨要求赔偿的无理索求。

法明帝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些蛇人就已经接近京城，将水州总制派往天城与蛇人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