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来，这个曾经鑫鑫饭店的老伙计，现任S市物流公司林海市总经理，居然是顾起推荐给那个上市公司的。他曾当过何祥的司机。何力和肖青认为，有必要再会一会顾起。两人与顾起约好，特地选择了周二的时间。顾起为了隐私，专门邀请何力和肖青来到他的别墅做客。

两人赶到的时候，顾起的妻子已经在客厅准备好了茶点。“何警官和小肖深夜到访，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顾起喝着茶，悠闲地问。他靠在沙发上，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您认识的那个常在鑫鑫饭店帮工的老陈死了，您知道吗？”何力直接问道，他仔细观察着顾起的表情。

顾起看来并没有多惊讶，他回答道：“我知道的，也是最近才听说的。说是在马老板死后突然出了车祸，被撞死的。这点我挺意外的。我好久没看到他。没想到听到的是他死了的消息。他也是个苦命人，我们在批发市场共过事。他不喜欢说话，就是个卖苦力气的人。这些年刚赚到些钱，没想到就去世了。还那么年轻。”

何力听着顾起说小陈刚赚到些钱，说明两人还是有一定联系的，接着问道：“您之前说过，有时候也会跟那位老陈见面。最近见过面吗？”

顾起对这句话倒是很惊讶，“没有的。我好久没有见到过他了，不知道他在哪里。他自从跟了那个虎爷做事，我们就很少见面了。”

何力和肖青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前他们听顾起说过小陈跑家具，还做烟酒买卖，是跟着一个W市的大老板做的。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W市的大老板就是虎爷。这么看来，小陈家里的烟酒和存款是有解释的了。小陈那么有钱，难道也涉及一些擦边的买卖。

“老陈死了，我怀疑跟鑫鑫饭店的案件有关。小肖啊，你跟何警官来找我，估计就是为了这事情吧。”肖青被顾起点名，感到些许不自在。刚才一直是何力在问话，这回顾起发问，倒像是试探肖青的想法。

“顾叔，我们也有所怀疑。您和陈叔过去关系挺好，所以才来打扰您。”肖青回答道，他的手心已经出汗了。但是他看到顾起依然一脸淡然的样子。

“你们是怀疑我吧。这段时间，我是都在忙生意上的事情。老陈的事情，也是听别人说的。违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顾起直截了当，他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正襟危坐的何力和肖青，把倒好的茶递到两人手中。“两位都是来打听消息的，那不如聊久一点，这是我自己家。我选在这里，就是方便聊天。何警官、小肖，不要拘束，想问什么直接问。先喝口茶，我们慢慢聊。”

两人接过茶水。何力继续问了下去，“听说您跟那个鑫鑫饭店的老伙计，名叫蔡来的很熟悉。他能到上市公司工作，还是您的举荐？”

顾起像是思考了一会，“他啊，早就没有联系了。那是很早的事情了。听说他姐姐杀了马老板，他也是帮凶。没想到啊！我推荐他，是看在何祥的面上。他最初跟的，也不是何祥，是另外一个物流公司的老板，和何祥也是朋友。”

“你们不知道吧，他在那个上市公司应该是被查了，所以调到林海这个偏远之地的。说是回乡养老，其实是迫不得已。”他接着说。

“别看他是我举荐的，跟我不亲近的。这些年跟那个何祥走得也不近，倒是跟虎爷、成老板等人混得熟。”顾起停了下，喝了杯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看肖青没有动手边的茶水，叫他的妻子拿了饮料，开了一瓶，放到了肖青的面前。

“蔡来跟老陈，倒是时常来往的。这点你们调查过的话，想必知道吧。老陈这个人，多少有点自卑。我和高个【成老板】这些年都发达了，他不想沾光，也刻意疏远了我们。原来在批发市场好啊，我们玩得多好啊。现在人多的时候，他见到我们也不主动打招呼。我们招呼他，他点点头也就过去了。我在虎爷和其他老板那里见过他几回，他倒是挺能说的。”顾起自顾自地说道，流露出一丝感伤。

“没想到再度相见，也没见，就是生死两隔了。”他说了这句后，就沉默不语了。

“他跟您说过鑫鑫饭店的事情吗？有猜测过凶手吗？还有那个蔡来，您当时举荐他，不怕他是杀害张老板的凶手吗？”肖青一连几个问题，他太想从顾叔的口中套出点什么了。

顾起抬起头，看着肖青说道，“蔡来嘛，我不是没有怀疑的。但是生意上的人情往来，也就顺水推舟了。我这些年也关注着鑫鑫饭店的案件，也想着为张老板讨回公道。但终究觉得探案是警方的事情，警方总会查出真相的。

老陈嘛，我觉得他对张老板的死是知情的。他是有点害怕的。我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他和蔡来走得很近。我也是没有想到的。这些年，我们就算是见面，也是随便聊聊。他从来没有主动提及过鑫鑫饭店的事情。他没提，我也没提。

我觉得，他突然被车撞死，绝对是有问题的。不光是我，你们也这么觉得吧。好端端的，居然人就这么没了。他也是个可怜人，没有家人了。谁会查他的死意外不意外呢？不排除是凶手指使的。”

肖青的眼神充满不可思议，他的顾叔这样坦白和平静。他是多少有点摸不透。

“对了，那个跟踪您女儿的罗德，那个年轻人，是蔡来介绍进入您公司的。您不知道吗？”何力提及了这个信息。

顾起的眼睛亮了起来，一刹那，一股明显的杀意从他的眼中透露出来。何力和肖青看得出来，他对这个消息是不知情的，所以有些震怒。看来，他也是被公司的某些人蒙在了鼓里。

......

“对了，您有接到过勒索短信吗？”何力和肖青离开别墅之前。顾起将他们送到了门口，何力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短信，什么短信？”顾起反问道，“是以我女儿要挟我的短信吗？”

“没有，只是随口问问。”何力见状，告辞了。

顾起对何力和肖青的到来，并告诉他罗德的事情表示感谢。等两人开车离去后，他回到了客厅，点燃了一支烟，抽着。

他的妻子来到了他的身边，“怎么，在想事情？”

他将烟按在了烟灰缸里，双手拽着妻子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没有，跟踪胜男的其中一个人，居然是蔡来介绍的。就是何祥推给我的那个蔡来，原来鑫鑫饭店的伙计。这个蔡来，有点意思。”

“何祥会知情吗？不会是他吧？他跟了你那么久。估计就是那个蔡来胡来的吧！”他的妻子替何祥说着好话。

顾起也觉得不该怀疑何祥，但那个蔡来绝对可以。他想不明白。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警方居然知道勒索短信的事情，那条以鑫鑫饭店灭门案为要挟的勒索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