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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三个大学生的笔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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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三个大学生的笔录2

笔录的第二部分是那个高个子男生的,他名叫凌云,在林海学院读的工商管理,也是大三,身高1.80。何力告诉肖青,凌云也是外地到林海市本地读大学的,是他做的笔录。凌云对这个事件心有余悸,缓了好半天才做的笔录。回答问题的时候都有些不在状况,结结巴巴,有的问题要想好半天才能回答。

为了让他平和情绪,第一个问题是在他眼里,张老板怎样一个人。凌云的回答是,张老板是一个好人,他勤工俭学的工作就是张老板介绍的,除了上课外,他就在市场里帮一个服装铺子的女老板做外贸生意,一个月可以赚两三千左右,好的时候甚至可以达到六千多,对他来说绝对算上是巨款了。他大二的时候认识的张老板,之后就不在宿舍住了,因为住在批发市场距离工作的铺子更近。更何况张老板不仅免费提供住宿,而且让他和其他两人看铺子,每月给300块呢,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意做。张老板一家和市场里面的人相处的都很好,很喜欢帮助人,大家都很喜欢他。

第二个问题是张老板是否与人结怨。凌云表示,这个他并不清楚,他觉得不会。但他不敢肯定。

不过他说了几件事情:一是同住的张琨并不感激张老板,因为张老板骂过她,她有一次哭着回到住所,后来听人说是被张老板骂了,究竟是为什么,他不知道。他觉得张琨是该骂,有的时候是在A张老板的钱,老是哭穷,但她有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一个三千多块,平时花费也是大手大脚的。张琨经常不去上课,老是在住所睡懒觉,他碰到过几回。

二是他对买烟酒的拐子印象不好,经常骗人,他的老板也这么评价拐子,听说张老板经常付给拐子货钱,拿到的确实假货,甚至有几次拿不到货。案发前,张老板就抱怨过拐子没有按期给他货,但提前收了他十万块。听邻里说,拐子反而上门骂了张老板,但他没有看到。

三是有一个男子,大概跟他一般高,曾经常偷别人铺子里的东西,被张老板逮到过。据说张老板曾救助过他,看到他那样,很伤心,也骂过他,希望他改过自新。那个男人他不知道姓名,跟经常帮张老板搬卸货的小陈走得比较近。

第三个问题是案发的那天晚上,他在哪里、干什么,案发前后是否发现奇怪的事情。他表示,案发那天他没有课,白天在服装铺子里帮工。那天晚上他没有睡,同住的小刘是睡下了。他在看书,听到爆炸声,直觉告诉他出事了。小刘也被惊醒了,两人一起穿好衣服,碰上了正好开门出去的张琨,大家一起赶往现场。张琨打得119和120,当时一楼已经燃烧殆尽,应该是刚爆炸过了。张琨去叫人。女老板的铺子比较近,他有钥匙,店里有防火服。他顺了几套,和小刘一人一套,又带上了几套,冲上二楼。

然后他们看到了,令他们今生都难以忘怀的可怕场面。二楼过火的地板上有四个人,或者可以说,四具尸体。靠着楼梯口进门处的那个人已经烧得黢黑,显然死了。剩下三个人,静静地趴在地板上,身下渗出血来。小刘尖叫着老板娘,不顾一切地跑到一具近乎烧焦的尸体旁,大呼老板娘,甚至准备给那具尸体穿上防火服。他显然疯了。

凌云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那具尸体的脖子上竟然有着一道狰狞的裂口,鲜血从中汩汩流出,仿佛是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划过一般!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尸体黢黑的身体上还分布着好几道触目惊心的大口子,这些口子正不断地向外喷涌着猩红的血液。

凌云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他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恐惧,脚步踉跄地跑去查看另外两具尸体。当他看清那尚未完全烧焦的面容时,心中不由得一沉——这分明就是张老板和他的儿子啊!他们的身上同样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刀痕,鲜血如泉涌般流淌而出。

凌云颤抖着手轻轻触摸了一下他们的身体,却发现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呼吸和脉搏的迹象。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与绝望。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目睹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这血腥而恐怖的场景让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他几乎是爬回正在给尸体穿防火服的小刘身边,阻止了小刘荒唐的行动。但小刘嚎啕大哭起来,怎么也不肯放手。拗不过小刘,他觉得二楼的地板上黏黏糊糊的,好像是菜籽油,火还在烧,越烧越旺,他撇了一眼四周。屋子里的小圆桌旁,摆着两个还剩杯底一点酒的啤酒杯和一瓶开了盖的啤酒,张老板就倒在旁边。他觉得再不走,他们也要葬身火海,于是他丢下了手中准备救人用的防火服。

对小刘说,“带老板娘赶紧走吧。”然后两人一人一只胳膊,踉踉跄跄地抬着老板娘的尸体朝下走。还好厨房的煤气罐早就爆炸了很久,没有再爆炸,否则,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可以活着走出来。小刘全程都在哭,开始他还听到声音,后来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只是出来看到跑来救火的众人的时候,他重新瞥了一眼小刘,他的脸庞早已被泪水淹没。熏得漆黑的脸庞上,下巴上的红记愈发明显,仿佛浸了血一般。他的眼神也像是浸了血一样,失神、惊恐和难以置信里透露出深深的愤恨。

当问起小刘和张老板一家关系如何的时候,凌云表示,小刘是好人,不可能杀害张老板一家。更何况张老板夫妇对小刘有恩。案发那天晚上,他和小刘一起吃的饭,吃饭的时间大约是六点半左右,在鑫鑫饭店吃的,小刘好像在饭店里帮忙了一会,吃完回到家正好新闻联播还没播完。小刘说累了,大约八点多就洗漱完毕睡了。而他一直在看书,厕所和洗澡间都在住的屋里。小刘没有出去。

他同时主动说起了隔壁张琨的情况。他说他看到张琨是八点半回家的,他们的屋子正街道,然后他听到了噔噔噔的上楼声音,也可以确定张琨没有出去。张琨和他们所住房间的门一开,无论多么小心,都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楼梯年久失修,只要上下楼必然都可以听见。但他那天直到一起出去,都没有听到有人开门或下楼的声音。

“这么说,张琨和那个同住的小刘都可以排除嫌疑咯。”肖青说道,“那张琨为什么撒谎是九点下课的呢?”

“这个我去她学校调查了,那天晚上本来是有课的。但老师说她没有去上课,那天恰好老师点名,她不在。她还是去KTV兼职了,没有上课。”何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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