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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又大又白的莲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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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又大又白的莲花精

父亲许卫明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眉头皱着,右手还一根快抽完的烟。

他身边坐着的便是她的母亲阮淑。

阮淑约四十二岁,一身墨蓝色荷花刺绣旗袍,淑婉端庄,一头黑发打理得很精致,脚上还穿着一双米色方头方跟皮鞋,看起来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换。

而在沙发的对面坐着三个人,一个身着红色连衣裙、颇有风韵的中年女子,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个长相漂亮的年轻女孩,还有一个青春洋溢但看着有些傲慢的年轻男孩。

女孩和男孩很相似,应该是双胞胎。

许青黛仔细一看,这女孩她认识!是和她同一所艺术大学的大三舞蹈系的系花许珊,而且不是省油的灯,在学校碰见她时就爱找自己的麻烦。

以前,她想不通,现在倒是明白了。她应该一早就知道她和自己的身份了。

与此同时,许珊也飞快地瞟了她一眼,看着她姣好的容颜,卓然出众的气质,眼里闪过一丝嫉恨。在学校里,许青黛是校花,也是众多男生心中的清纯女神,她就像夏日湖泊里的一株荷花,因此被称为“半夏清荷”。在许家,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这些身份和地位,都是作为私生女的自己所没有的。

“妈,发生什么事了?”

许青黛敛了敛心绪,镇定自若地看着母亲。即便她已经听见了所有的事,但还是要保持冷静,才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才能不让母亲受到伤害。

阮淑还没开口说话,一旁的许珊接收到中年女子的眼神讯息,冲上来挽着许青黛的手臂,娇滴滴地说。

“这位就是青黛姐姐吗?你长得可真好看!你好呀!我是你妹妹,我叫许珊。”

装不认识?呵呵!

许青黛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感觉有些肉麻,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

“这位小姐,很抱歉,我们并不是很熟。我妈妈就生了我一个,并没有什么姐姐妹妹的。”

却不料,许珊大叫一声,做出一副被许青黛甩倒的样子,泪水泪水顷刻间就如洪水般袭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许青黛瞬间明了,这是一朵又大又白的莲花精!

许卫明见状,迅速捻灭烟支,扶起许珊,冷声责备,“黛黛,你怎么回事?珊珊是你妹妹,你为什么推她?”

虽然很久以前,许青黛就知道父亲对自己冷淡是因为他重男轻女,而母亲就只生了自己一个,所以她从小到大都并不责怪他。但每次都努力学习,考第一名,就是想让他多喜欢自己一点。可是却依然只换来他淡淡的回应。如今,看着他眼里对许珊毫不掩饰的怜爱,内心还是有些刺痛。

可是,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同样都是女儿,却如此偏心?她很想质问他,但她知道现在不能,现在更重要的是母亲的事。于是,她强压下那股冲动,冷静地说。

“爸,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而且,我不会承认她许珊是我妹妹。你知不知道她在学校……”

许青黛想说出她们平常在学校的恩怨,让父亲看出她的真面目,却被许珊快速打断。

“姐姐,我知道你在学校时就对我有点小偏见,上次你的闺蜜还来教训了我一顿。但没事的,我不会在意,谁叫咱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呢!”

“什么?!教训!”许卫明顿时大发雷霆,“你还让人了她?你这逆女!你给我跪下!"

许青黛双眸刹那间起了一层水雾,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上次虽然是闺蜜俞伊米因为自己的原因警告了许珊,但还不至于动手打人,如今他问也不问清楚就草率定了自己的罪,还命令自己跪下!他到底还有没有把自己当女儿!

“爸!你什么都不清楚,就凭她一面之词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让我跪下。我不服!”

“你还敢顶嘴?管家,给我拿家法来!”

这番话一出,许青黛心里对父亲许卫明的失望更甚。

“不,老许,你不能打我们的女儿!她没犯什么错!”

阮淑此时也顾不上哭了,一个箭步上来挡在许青黛面前,用力地护住她。

“她还没犯错?她狠心到对珊珊下手了。你再包庇她,她以后都不知道还会犯什么大错!”许卫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让开!今天我一定要教训教训她!”

许青黛看见身前的母亲,终于明白为母则刚的深远含义。从小,是母亲喂第一口饭,添第一件衣。遇到难过的事,也是母亲在开导,遇到开心的事,是和母亲在分享。突然觉得,就算不受父亲的重视,也不会那么难过了。得母如此,也此生足矣。

“不,我不让!”

场面一度混乱,谁都不肯让步。客厅里气氛剑拔弩张般紧张,静的连一根极细的针银针掉落都能清晰于耳。

那个中年女子仔细观察着目前的情况,觉得是时候添一把火了,把她知道的那个秘密抖出来了。她站起身来,拉住许卫明的一条手臂,举止甚是亲昵,说话温温柔柔的。

“卫明,你先消消气。我想黛黛也不是故意的,我看家法就算了,惩罚太重了。毕竟,她也是你的女儿,可别为了我们伤了情分。我们这都二十年了,没关系的。你们才是一家人。”说到最后,声音还哽咽着,听着好不委屈。

“小娟,你别这么说,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受委屈了。以后,你们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听完她的话,许卫明顿生愧疚,当即给出了承诺,决定为自己的白月光余娟和儿女负责。可这话让许青黛母女俩怔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打算要把外室和私生子接回家,将她们母女扫地出门?可凭什么?

他们红着眼眶看向许卫明,声音沙哑,异口同声地问。

“老许,你什么意思?”

“爸,你不要我们了?”

想到自己的亲子亲女,想到为自己委屈了二十年的初恋情人,他决意不再沉默,将深藏于心的秘密说出来。

“阮淑,我们离婚吧!”说完,也不管妻子的惊愕与伤心,许卫明又接着对许青黛说。“黛黛,其实……其实你并不是我和你妈的亲生女儿。“

不是亲生女儿?

这下许青黛终于明白了。难怪从小到大父亲对自己那么冷淡!难怪无论自己考多少第一名他都熟视无睹!难怪他那么宝贝许珊!原来他不是重男轻女,只是因为自己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余娟见这个秘密终于被说出来,心里窃喜,但面上不显。

其实,她也是无意间在许卫明喝醉时听他说的,如今被捅了出来,看她们还有什么脸占着原本属于她和孩子们的位置。

而站在许卫明身后的许珊姐弟虽是万分诧异,这么看着是不像,而他们却也是肉眼可见的喜悦和兴奋。

再过不久,许家的一切都会是他们的,爸爸也是他们的,他们就是许家的大小姐和大少爷了。

“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会……”

许卫明叹了一口气,这才将二十几年前的事娓娓道来。

二十几年前,许卫明还是阮氏集团一个普通上班族,虽然工作能力出众,但其性格屡遭排挤,后得阮氏集团阮淑的父亲赏识,欲招其为女婿。彼时,许卫明正好和余娟分手了,便答应了他,后来还继承了阮氏集团。

原以为,一切美好生活就像涓涓细流平静顺遂,意外却来的猝不及防。阮淑被确诊为难以受孕,这断裂了许卫明对子女渴求的愿望,天仿佛一下子塌了。

起初,为了不让阮淑太过忧伤,他装作不在意,在她提出领养一个孩子的时候,他迟疑地答应了。这个孩子就是许青黛。后来,余娟找到了他,说有了他们的孩子。他有了自己的血脉,高兴的同时,也很担忧,毕竟自己已经结婚。而那时的他也不能离婚。好在,余娟告诉他她可以不图名分,只要能生下孩子就好。

许卫明听完,很是感动。就这样,他一直将他们养在外面,直至今日才被发现。

“事情就是这样。阮淑,我自知对不起你,但现在我更不能委屈了小娟和珊珊他们。所以,我们……”

虽然他没明说,但意图不言而喻。

阮淑静静地看着他,脑海里二十几年来相濡以沫的岁月与点滴如电影般放映,一帧帧,一幕幕,那么清晰,那么痛心。

不禁想,他真心的日子与情分又有几分?罢了,罢了!

事已至此,她也要学会放下了。从今以后,她就带着女儿过吧。

看着母亲的许青黛,一言不发,无论母亲做什么决定,她都无条件支持。

“好,老许,我同意了。”这次,阮淑不再痛哭流涕,异常冷静。“一周后,我们去办理离婚手续,但你许氏集团的股份我不要。你只要支付一百万的离婚经济补偿就行了。但我有个条件,我们两个以后各不相干,老死不相往来。”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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