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我以前又不是没回过尸魂界，只不过这次待得久一些罢了。”

苍崎真月慢慢凑近赫丽贝尔，轻柔地把手搭在她的头顶，带着一丝怜爱轻轻揉捏着。

“要是想我的话，可以用鬼道或者地狱蝶告诉我哦，只要听到你的呼唤，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赫丽贝尔缓缓垂下脑袋，把脸颊深埋进高高竖起的衣领之中，整个人宛如雕塑般呆立当场，

“我并非孩童，与我相比，罗莉和美诺里才更需要慰藉。”

“我从未将你们视为稚嫩的小孩，即便是罗莉与美诺里，也仅仅是外表显得娇小可爱些，但论及年龄，实则都是我的数倍之多呢。”

苍崎真月凝视着赫丽贝尔那对游移不定、闪烁逃避的翠绿色眼眸，无奈地耸了耸肩，

“若要说安慰，恐怕应当由年长的她们来安慰我才对吧！”

“是否需要我前去唤醒她们？她们现在应该行了苏醒过来了。”赫丽贝尔轻声说道，“身为亚丘卡斯级破面，理应不会如此脆弱。”

苍崎真月无奈地叹息一声：

“有时候真恨不得剖开你的小脑瓜瞧一瞧，里面究竟装着些什么？”

这个女子平素在众人眼里可是聪慧过人、精明强干的高冷女王范，若不然怎能服众，成为众多破面们所依赖的核心人物呢？

偏偏到了某些节骨眼儿上，却又流露出几分呆萌可爱来。

是缺爱吗？还是说情感果真会令人智商降低呢？

如此巨大的反差实在是太萌啦，简直要把人给迷得晕头转向！

难不成她企图用这种萌萌哒的方式将自己萌死，继而顺理成章地接收自己手中的崩玉吗？

“那么，您是否需要看看呢？倘若能够及时施展归刃，或许不至于丧命。”

赫丽贝尔眉头微皱，轻声回应道。

罢了罢了，也许这位女士压根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钢铁直女吧。

苍崎真月连忙挥动双手，焦急地表示拒绝：

“不了，别这样云淡风轻地说出这般骇人听闻的话语啊！况且，你向来最讨厌毫无意义的牺牲，又怎能轻言赴死呢？”

“我这条命本就属于真月大人所有，承蒙真月大人活命之恩，实难报答万一。只要是为了真月大人，即便豁出性命去也算不得什么无谓的牺牲！”

赫丽贝尔语气坚定如铁，目光毅然决然。

“好好好，你的心意我看到了，不过你还是要珍惜自己的命才行。”苍崎真月轻声说道，声音平静而温和。

赫丽贝尔静静地聆听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不过，既然你说命是属于我的，那我让你好好珍惜它，从今往后你再也没有自己放弃性命的资格了。”

真月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赫丽贝尔。

赫丽贝尔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息从心口直冲而上，仿佛冬日里饮下了一杯浓烈的酒，灼烧着她的喉咙和胸膛，暖暖的感觉弥漫全身，让她忘却了一切，只想张开嘴巴，将内心深处的话语倾诉出来。

“我知道了。我的命只属于真月大人一人，它不再属于我自己，我也没有权利去支配它。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好好地活着，紧紧追随在您的身边，直至永恒……永恒……”

话一出口，赫丽贝尔就懊悔不已。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如此冲动，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真月大人是要立于高天之上的死神，而自己，自己不过是从死神眼中如同野兽一般的虚转化而来的破面罢了。

还说什么追随身边直至永恒……实在太可笑了！

“那可就说好了。”苍崎真月加快了语速，抓住她的肩膀，“在我身边，直至永恒！”

赫丽贝尔看了苍崎真月一眼，垂下头去。

“……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

“嗯嗯，毕竟是连敌人都认可的高尚骑士。”苍崎真月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记在心里了，现在想反悔我也不同意了。”

赫丽贝尔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您在想些什么，您的想法……怎么说呢？很难让人理解。”

“我不待在您身边又能去哪里呢？对了，为什么您会让我成为同伴？您的实力已经强至如此，还让我这种无用之人待在身边？”

“就是我需要你啦！”

“为什么？我果然还是想知道原因。”

“因为……孤独。”苍崎真月耸耸肩。

“孤独？像您这样的强者会觉得孤独。”赫丽贝尔有些难以理解。

虚圈中的强者从不缺少簇拥，尸魂界的情况不知如何，但强者在哪里都应该会获得尊重吧？

“不开玩笑啊，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时常会感到孤独。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就是会觉得格格不入，有时我甚至会对这个世界感到害怕。”

苍崎真月说，

“但现在好多了，越来越多像你这样的同伴陪在我身边，我渐渐没那么怕了，这个世界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了……”

“怕？”赫丽贝尔回想自己过去的近千年人生，点头，“确实有时候会怕，因为所处的地方太高了吧……”

“什么？”苍崎真月问。

赫丽贝尔挠挠头，

“我刚成为瓦史托德的时候，在遇见孙孙她们之前，不管是亚丘卡斯还是普通有智慧的大虚，看到我的第一反应都是畏惧，那时我经常会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不同的存在。”

“后来我才明白，并不是我们的生命本身有什么不同，而是我们所处的位置不同。”

“您或许也是一样的，您的天赋卓绝，所处的位置相较于他人来说太高了，以至于早已站在了和他们不同的世界。”

“不是生命不同，而是位置不同，真是了不起啊！比我看的透彻多了。”

苍崎真月仰头看着天空，不自觉想到那张熟悉的小脸，口中喃喃道：

“只是这话听起来好熟悉，我好像也如此评价过某个男人？”

苍崎真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恭喜你我的女王……你现在是个哲人了。”

“您又来了。”赫丽贝尔语气淡然地说，藏在面具下的肌肤开始泛红，无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