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吃的什么呢?
贺时韫将人搂入怀中。
看妻子将那信笺拆开,拿出不过薄薄一张宣纸,念着其上的字句。
不过寥寥数语。
只在开头问道,他们可否到达婺城,京中之事只字未提,陆茗看不出什么,视线落在最后那句:镇国公府安,勿念。
“……这么短。”
陆茗抿了抿唇。
有点委屈。
“娘亲都不给我说说她自个儿,还有爹爹,怎么一句都不多说,筠哥儿也没多给个几句,我头一回出远门呢……”
不过好在镇国公府安。
这句比任何,都让她来的顺意心安。
他们离开京城接近半年之久,还想过不回去,陆茗真的反应过来,自己有太多牵挂与不舍,是对亲人的。
“不急。”
贺时韫将她手包裹在掌心,“我们明日便启程回京。”
“嗯。”
陆茗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
只是在他怀中动着动着,就感到有点不对劲了,在被人捏着下巴深吻之时,陆茗避无可避,抖着睫毛轻颤。
随即,腰后的带子一松——
“等,等等!”
陆茗喘着气儿推开他,看贺时韫不听她说话,又要吻上来,立马红着脸退开,指了指翻身的宝儿,“抱,抱女儿去外面的小榻……”
贺时韫轻笑一声。
“去啊……”
陆茗红着脸瞪他。
难道还要让孩子在一旁瞧着??
她看着贺时韫将宝儿抱出来,小家伙迷迷糊糊哼唧,被爹爹抱紧了,他给陆茗递了一个“等我”的眼神。
陆茗捂住脸。
别过头装作看不懂。
等人走了,她捏紧松松垮垮的寝衣,红着脸,穿了鞋子拿过那小小的木匣子,打开,取出一颗药丸,闻着确实很香。
陆茗去茶桌倒了杯水。
饮下去。
只不过贺时韫回来的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回榻上,她腮帮子里含着水,鼓鼓的,被人一眼瞧见,立马咽了下去。
“吃的什么呢?”
“……没。”
陆茗觉得他眼神太深了,撒腿就笑着起来,往榻上跑,刚想滚进去,背后就被人桎梏住了,一具宽厚硬实的身体贴过来。
“宝儿睡了?”
“嗯。”
“你别太草率了,我都没听见你哄她,若是女儿一会儿跑进来,我们可怎么解释自己衣衫不……唔!”
陆茗想破脑袋都没想到……
那药还有催情的作用。
这个夜里,在男人低沉温柔的哄声中,她连连发出些声响,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媚,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不过。
某人好像更加乐此不疲了。
一炷香毕,陆茗有气无力被抱着重新去擦身子,到了要紧处,还不忘满脸通红地阻止他,“……就,就这样吧。”
“呦呦。”
男人的低声警告也变得异常低哑。
陆茗笑了。
“都说了顺其自然,你老这样……搞得我和做无用功一样。”
说出这句话的后果就是……
翌日陆茗坐马车,屁股磨得特别难受,为了宝儿不童言无忌问点什么尴尬的事情,陆茗大部分时间都是趴着的,被贺时韫明里暗里关心好几回。
她都让他不要说话。
顾名思义自己趴着不是难受,是陪孩子玩儿。
贺时韫笑而不语。
入京的路难走。
倒不是说有多不平整,都走过一道了,熟悉是熟悉,只比起南下的顺利,入京路上的进出城要麻烦许多,核对身份变得繁琐。
走走停停就过了大半月。
到了九月初。
天气越来越热……总算是临近京城。
陆茗在看到万分熟悉的道路时,坐到贺时韫身边,叹道:“终于回家了,也不知道荷月那个小丫头在怀王府中如何……”
说完没有回应。
宝儿也发现了,蹬蹬蹬爬到娘亲怀里,一同看向她爹爹。
“爹爹,你今日怎么不说话呀!”
“阿韫?”
陆茗一把握住他的手。
“怎么了?”
她心中稍微是有些预感的。
从要回京开始,只觉一路上奇怪,今日就要到达城门,反倒是越来越强烈的奇怪。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还是问了出来。
贺时韫听前方马车,被官兵拦截的声音,掷地有声:“人都下来!”
“站好了,问一句答一句!”
陆茗也被那大吼大叫吓了一跳。
贺时韫这时撩开车帘,“去一旁,让后头的人先入城门。”
“是。”
车夫立马驾车,去了旁边的空地。
“怎么了?”
陆茗知道他有话要说。
贺时韫看向她:
“在我们离京一月后,皇上驾崩。”
“这半年以来,新帝上位,城中官宦谋逆之心四起,先帝过于多疑,为几个皇子笼络之时,打下的根基皆是不稳,不免时局动荡。”
陆茗全身冰冷。
“那当今圣上是……”
“阿渊。”
贺时韫的话令人安心。
“先帝最爱的儿子,还是当今皇上,不过如今温贵妃的长子,三皇子,只有其被先帝亲自封永亲王,为人上进聪慧,是不少臣子依附的对象。”
“不过,不在镇国公府考虑范围之内。”
陆茗狠狠松了口气。
大石落地。
她听到新帝上位,时局动荡,谋逆之心尚有……
最怕就是镇国公府也参与其中。
陆伯屿为人最是有气节,少年成才,为朝廷效力,最是衷心于为百姓谋福的君主,若是三皇子比贺行渊更是优秀,又有谋反之心……
就要变天了。
贺时韫与贺行渊手足之情,君臣之情,都是世人知晓的。
陆茗知晓陆伯屿爱她,也对贺时韫爱屋及乌,但若是贺行渊还没有手段平乱,稳固朝廷,缺少能力治理举国上下……
她不知父亲是否会依附三皇子。
毕竟上一世……
元宣帝并没有这样早逝,贺行渊未有当政,她不清楚为何如此大变故。
贺时韫看出她心中所想。
“放心。”
“镇国公府向来中立,承先帝一脉归顺于如今圣上,皇贵妃如今有孕,腹中有双生胎,你二叔的将军府也得以庇佑。”
“动乱之时,我便命允肃派兵护卫镇国公府,以防谋逆之人拉拢,此番平安无事。”
皇贵妃……
如今,陆清鸢年纪轻轻,已然早早坐到了这样的位子。
陆茗被一连串的话砸晕了脑袋,半个月归家的欣喜,一扫而光,可在听到镇国公府平安,她眼神才渐渐清明。
“……我知道了。”
太子继位,没有夺嫡之争,贺时韫又与当今皇帝年少交好,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朝廷动乱,也不是她一介妇人可干预的。
只是……
她为何还是不安。
这种不安,在入城门时,到达了极点。
“来者何人,可有入京的诏书和通关文牒!”
贺时韫拍了拍妻子的手。
撩开车帘。
只见那官兵一瞧,立刻下跪:“参见怀王殿下!”
这道声响不知呼唤来了何人。
只见不远处——
一排黄金兵甲着身的士兵,大大小小十来人,跪下行礼。
为首的那人身材魁梧,气度不凡。
单膝跪地。
“参见怀王。”
“魏将军。”
贺时韫眼眸,淡漠无波澜,“别来无恙。”
“圣上已然在宫中等候数月,终于等到王爷归来,还请王爷下马车,随臣入宫觐见。”
陆茗听闻心脏停了一拍。
明明是无比正常的话。
贺行渊听闻贺时韫回京,迫不及待见他而已,为何她心中如此不安?
她忍不住多想:
为何这般着急?
为何在城外就拦下他们的马车,将贺时韫一人带走?
为何早有人等待?
“阿韫。”
“无事。”
贺时韫时时刻刻注意着妻子的情绪,见她蹙眉,抚了抚她面颊,“皇上与我是自小的情谊,要见我而已。”
“……好。”
陆茗尽量显得轻松:“今日还回来用膳吗?”
“不用了。”
贺时韫先吻了她唇角,又亲了亲宝儿的脸蛋,听女儿轻轻柔柔喊了句爹爹,他浅浅勾唇:“我先让人护送你回府,我今日晚些回。”
晚些回来,就是一定会回来。
他从不骗她。
“嗯。”
陆茗点头。
等人下了马车后,她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心思,拉开车帘去瞧,见他一人翻身上马,一群人纷纷上马,不像是护卫,更像……
监视。
或许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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