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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不对,一切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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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不对,一切都不对

或许是因为……

那个吻她感受不到。

阿桃存在于她的身体,那个温热柔软的触感,只有阿桃才能感受到,而陆茗不行。

“怎么啦?”

绿竹感受到身边人不开心,“阿桃,是因为我们人太多、太打扰,你不开心吗?”

陆茗摇摇头。

“没有。”

她走到几人面前,和阿桃交换一个眼神后,看了眼贺时韫,最后别开视线,落在允肃身上,“我家屋子门很久没开了,你可以直接砸开,修好就行。”

阿桃:“……”

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反正那位老人家早就把她忘了,她才不管他的屋子呢!

允肃说着就上前。

看了眼那铁栓着的木门,伸手一震,非常准确地把锁劈开到了地上。

门咣啷一声!

朝两边大开,摇摇欲坠。

“老爷,夫人,请——”

阿桃拉着贺时韫,兴致冲冲地走进去。

许久没人住的屋子……

收拾起来要费一番心思。

陆茗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也不觉得他们这群人冒犯,在屋子里来来往往,很多东西,她没见过,阿桃会突然窜出来,和她小声说什么用。

仿佛什么都知道。

陆茗第一次干活儿,不矫情,都愿意上手学一学。

水井被走之前的人盖的好好的。

允肃弄开了沉重的石头井盖,将落了灰的部分,全部打出来,倒在院子的地上。

一行人忙忙碌碌。

陆茗头一回不觉得累。

她来来回回,像一只欢快的小雀儿,在小杂房的柜子找到了几床褥子和草垫。

擦床、洒扫的活儿……

都给允肃和绿竹了。

墨兰失血过多,换了药,又在院子的小椅上昏睡过去。

陆茗运用阿桃的身体越发灵活,在日头底下,晒了好些时候,也不觉得难受,反倒是灵气十分充沛。

可能桃树的本体过于强大。

靠得又不远。

她和大家收拾来收拾去,连手臂上的伤都忘了。

许久才坐下来。

陆茗接下绿竹端来的水。

“谢谢。”

“没关系呀!”

绿竹十分喜欢眼前的阿桃,伺候完贺时韫和“陆茗”,她就想过来粘着阿桃,觉得她人又勤快又和善,很好的一个姑娘。

快到正午了。

绿竹想到什么,急急忙忙提出有没有浴桶。

陆茗摇摇头,“没有。”

“不过,家里有木米缸,挺大的,我可以腾出来。”

她刚才走了好几圈,

已经把这屋子都摸了个遍——

这屋子很大,左右一起有四间房屋,院子也很大,柴房和厨房竟然都是分开的,主人家应当是个极为讲究的人。

陆茗带绿竹和允肃到米缸前。

指了指。

“你们可以收拾吧,我搬不动。”

“可以的!”

空桶也是十分厚实的木料,怕是连水都漏不出去,难怪用来贮米。

陆茗笑笑出去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提前和阿桃说一声自己的病症,于是去了最大那间的屋子。

门是半敞的。

她走近几步,发现贺时韫正坐在木榻边,给阿桃的手心换药。

两人坐的很近。

阿桃应当是嫌弃伤口难看,一直皱着眉毛。

“不开心了?”

贺时韫柔声询问,出门一趟,他已然褪去在京中那样说话的正式,在陆茗和宝儿面前,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丈夫与爹爹。

“丑。”

阿桃哼了一声。

不过,趁着他在上药之时,她又托着下巴,偷偷打量面前人的眉眼。

俨然一对般配的夫妻。

陆茗心道好笑:世上也只她,能看见自己与夫君的相处了,还是以外人之眼。

陆茗眼帘垂了垂。

走开了。

而房间内的贺时韫,早在门口人来之时,便已察觉。

余光匆匆见那粉色衣角略过。

他微微蹙眉,视线落在面前的妻子脸上。

是他的错觉吗?

有一瞬间,他恍惚,在那个名为阿桃的女子身上,总透出一种令他熟悉的感觉。

无关容貌与举动。

“怎么了?”

阿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傻啦?”

贺时韫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呦呦?”

阿桃没听他喊过这个称呼,眼神疑惑,却还是谨慎:“什么?”

贺时韫只觉自己多想。

他深吸一口气,将人紧紧拥入怀中,他轻吻她的额发,熟悉的淡香涌入鼻尖,是陆茗专属的味道,她的指尖、眉眼,每一处都是他熟悉的。

他竟然分心在别的女子身上。

心中,忽而觉得愧疚。

“无事。”

“昨日一事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山匪,怕扰了你心绪,宝儿的事情我还未与你说过,你可知宝儿能够‘附灵’?”

阿桃自然知道。

附灵——

针对于化人形的花草:他们能依附在所有花草之中,可最佳的,是遇到与真身相同的花草,作为栖身之所,以灵魂附着其中。

是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方才,阿桃就感知到他们口中的“宝儿”,就在那一株白木梨花中。

睡得可香了。

只是……

灵气似乎有些枯竭。

想必是存于人的肉身太久,还需要沉睡一段日子。

总之,附灵是好事。

存在于真身,吸收日月之精华,比在肉身中获得的好处要多得多。

阿桃形似十四五岁的少女,真身又是那样强大,本就比宝儿更加出色,对于新来的小家伙,若是她愿意,也能将呼呼大睡的宝儿从花中揪出来。

不过吧……

那个小家伙,也需要这段附灵期。

不然要长不大咯。

“不知道。”

阿桃懒洋洋地窝进他怀中,“附灵是什么?你与我说说吧。”

“好。”

贺时韫捏捏她的脸。

一如既往的触感,只是,好似有什么不同了。

……

陆茗与允肃坦白自己不会厨。

这差事,自然就落到绿竹手里了,这里还有个地窖,在院子里,没想到还有不少囤粮。

地窖挖得很深。

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储存食物,很多都还能吃,上来的时候,地面可比里面热多了。

绿竹允肃一个生火一个做饭,倒是配合得来。

“对了!”

绿竹脸蛋黑乎乎的,咳了几声,从灶台里抬起,大声朝隔壁道:“阿桃姑娘,那柴房的水我已经备好了,我家夫人身子不好,每日要泡药浴,麻烦你带她去!”

“好。”

陆茗正愁找不到理由与阿桃独处。

她收回手。

放下给墨兰擦拭手伤血污的布巾。

在木盆中搓洗了一顿,她手没什么力气,搓不干净,有些丧气,推开门出去院子外,刚哗啦一声倒了水……

转头就碰上一人。

陆茗愣了下,礼貌喊了句:“贺老爷。”

这称呼念出来,真显老啊……

还有些好笑。

贺时韫没说话。

将一葫芦状的药瓶递给她。

陆茗转换身份的很好,放下木盆,擦了擦手上的水,双手接过来。

“这是……”

“治你的伤。”

贺时韫说完便走了。

进去房间后,妻子已经不在了,应当是去泡了药浴。

他在桌前坐下。

正欲想些宝儿的事情,哪曾想,脑海里闪过刚才他所见——

阿桃挽起的手臂上青紫一片、木盆里没搓干净的布巾、粉色衣角未干的水渍,还有那泡出褶皱的双手。

贺时韫眉头紧蹙。

良久。

一道身影走进厨房。

贺时韫看到捞起袖子、板着脸生火的允肃,和绿竹真炭黑的脸——柴火太差了,烧的全部都是烟。

“怎的不去伺候夫人沐浴?”

绿竹看见来人,立马站好身子,磕磕巴巴解释道:

“阿,阿桃说她不会厨,奴婢方才去瞧过了,夫人身上还未有症状,便让阿桃去陪她,奴婢现在就去!”

“不必了。”

贺时韫眉头还是没松。

走出去之前,还是开了口:“既然是客,那位姑娘本就是好心收留,莫要让她干活。”

允肃:“是。”

绿竹赶紧点头。

贺时韫吩咐完这些,心中才稍微好受些,他往院中走去,站在那屋檐下,没来由的心中空落落的,便径直出了院子。

翻身上马。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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