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业看来，她们各有千秋。

反正都是漂亮，没有大区别。

此刻杨业见到红瑶，把手里的书放下，微微挑眉诧异地问：“今日你怎么来了。有什么急事么？”

红瑶的真实身份只有杨业知道。

她本是忠臣刘大人之后，先皇在的时候，父亲被奸臣陷害贪污渎职，被判流放之罪，死在路上。她也被卖入青楼。

杨业入朝之后，为刘大人平反，还她自由之身。

她却自愿留在怡香楼，为杨业搜集消息。

杨业索性暗中把怡香楼买下，让她成了老鸨替他管理，不用再接客。

红瑶轻笑一声，过来把手里的食盒递给守勤：“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听闻主人身体抱恙在家休养，连上朝都没去。我带了几样小菜来。”

自从被杨业救了以后，不管杨业跟她说多少次叫他“杨先生”或者直接跟别人一样叫他大人也行。

红瑶坚持称呼杨业“主人”。

时间久了杨业便随她去了。

杨业微微点头：“多谢关心。我没事，只是累了，想歇歇。就算是真病了，看到瑶儿病也全好了。”

红瑶：“主人身体真的无碍吗......”

杨业：“真的。”

他这几日跟人重复了这句话无数遍，都有点麻木了。

他真的只是想休息了，这些人为什么不信呢。

“那就好。”红瑶靠过来，用柔弱无骨的手给杨业捏着肩膀，叹气，“主人，你一天都睡不到两个时辰，就算是铁打的菩萨都要累化成铁水了，何况是个血肉之躯。这四年，瑶儿可是眼看着主人清减了不少。”

杨业闭上眼享受着这温柔：“还是红瑶会疼人。”

红瑶幽幽地说：“会疼人有什么用，主人心里不还是只有女皇。你们男人啊，都是这样，看到漂亮女人就什么都忘了。你为了她莫非要把命都搭进去。”

其实一直有人不理解杨业。

觉得他累死累活，又如此清廉，明明随时可以废掉齐莲儿，却肯屈居人下，都是因为贪恋齐莲儿的美貌。

这些人总阴阳怪气地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别人这么想，他无所谓。

可是团队里有人误解的话，他还是要解释一下。

不然会把大家的想法都带偏了。

毕竟信念不同，做事的决心和效率也截然不同。

杨业微笑拍了拍她的手：“不至于，不至于。你知道的，我对她，只有君臣之情。我只是看不得大乾百姓受苦，才一拖再拖，不然早就退隐了。在我心里谁都没有瑶儿重要。”

红瑶忍俊不禁：“主人就会哄我。”

不过杨业这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而且他也完全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心思。

毕竟对他而言，齐莲儿唾手可得。

杨业又说：“你应该是还有事要跟我说。早些说完，赶在宵禁前回去吧。”

宵禁时间一过，她就只能在这里过夜。

红瑶哀怨地说：“主人总是赶我走.......”

杨业说：“先说正事。”

虽然他嘴甜，情商高，可是向来公私分明，说正事的时候，绝不掺杂个人感情，也不喜欢人插科打诨。

红瑶只能正色道：“这几日京城里多了许多可疑人物。”

想要跟内部人士打探消息，最好的密谈之所就是青楼了。

三教九流，只要有钱就能进。

言行举止多奇怪，都不会引起人怀疑。

关键周围房间里都闹哄哄的，把门一关，没人听得到里面说什么。

所以他们什么都敢说，完全没想到杨业在每个房间的桌子上装了黄铜做的喇叭形状收音器，再用小管道接到楼上或楼下的房间。

有人坐在楼下桌子边说话的时候，楼上的人把耳朵凑在铜喇叭边，就能把对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杨业微微点头：“嗯，他们都说了什么。”

红瑶：“所有人都想知道，主人您到底是真的生病暂时休息，还是跟皇上君臣不合，要被皇上罢免。”

杨业淡淡的说：“都有谁，你记下来了吗？”

杨业的过目不忘不仅仅是对文字，还有对相貌和声音。

但凡见过一面的人，他就能牢牢记住。

哪怕是时隔多年，哪怕那个人变老或长大，增肥变瘦巨多，甚至是乔装打扮贴胡子，他也能一眼就能认出来，想起对方的名字和来历，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见过这个人。

他为了让红瑶准确的收集消息，教了她一些这方面的技能。

红瑶虽然还不及他，却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红瑶拿出一张纸，放在杨业面前：“这是他们的身份，联络的人，说的话。”

杨业微笑，收好：“还得是红瑶，办事真稳当。我身边缺了你还真不行。”

红瑶娇媚的脸泛起红晕：“主人满意比什么都重要。”

杨业一句话，把她哄得心花怒放。

方才心里的些许酸意也荡然无存。

杨业就是有这个本事，寥寥数语就能控制人的心情，也能让人对他深信不疑，死心塌地。

红瑶犹豫了一下：“还有那个新科状元，昨天来打听您有没有把怡香楼里的姑娘来府上。”

虽然她没见过李不任，虽然他刻意穿得像个富家公子。

可是她一眼就看出来李不任的衣服是临时置办的。

料子是去年的，款收也不适合他。

可见他不是经常置办新衣，不知道行情，被成衣店忽悠了。

她随便问问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杨业微微皱眉，问：“李不任？”

她听守勤说了李不任弹劾杨业的事，对这种白眼狼的做派极为不齿和痛恨。

所以特别叫人把李不任的一举一动报告给她。

红瑶：“是。还问姑娘怡香楼的姑娘有没有苗族的。这个苗族姑娘有没有单独接待过您或者到过您府上。”

杨业嘴角抽了抽：“看来齐莲儿已经有些着急了。”

红瑶：“我总觉得他们在策划什么肮脏的事情。要不要叮嘱护卫索性找个理由不让他进怡香楼。”

杨业：“不必理会他。你不让他进，反而惹人怀疑，搞不好还暴露了自己，显得我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