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状态的苏煦，完全无法干涉活人的轨迹。

哪怕他一直跟着宿主，不希望他杀人，更不希望他去执行华桑的命令，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又一个无辜的人遇害。

苏煦没有选择，来到了杂货店铺。

老板看到他有些意外。

“你的身体去哪了？”

“我死了。”

时老板诧异，也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你大可以放弃这一世，去下一世等他。”

“不。”苏煦拒绝。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宿主爱上华桑，最后又被活生生抛弃，在火海中而死。

“那你又该如何，陪他吃苦，这又何必呢。”

“宿主是因为我才受到连累的……”

苏煦垂下头，眼角微红，第一次无助的想哭。

时老板看着他，越发感到新奇，这个系统真是越来越像一个人类了。

“老板，我想把这个卖了，你看你收吗？”

苏煦拿出自己的项圈。

这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如果连这个老板都不收，那他也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

时老板拿起项圈仔细端详，倒是有些意外，这小系统还有这东西。

这里面分为两个功能，一个是储存数据，一个是空间。

“你这空间里还放着不少东西，都不要了？”

“嗯。”

“那你这保存记忆的功能还要吗？”

“要。”苏煦点头。

没有了记忆，那他还怎么去帮助宿主。

时老板掂量着项圈，从墙上扣下一块红宝石，指尖在空中微微划过，一条银色的项链便和宝石嵌在一起。

“戴在身上，这条项链可以代替你的项圈记忆功能，帮助你跨越时空依旧保留记忆。”

“嗯。”苏煦把项链戴在脖子上。

时老板把项圈放进了一个暗层，仪器上显示了项圈的价值，苏煦注意到，老板明显嘴角扬了扬，显然非常满意这场交易。

“很不错的东西，那么你想换什么。”

“我希望老板可以出手帮帮我，帮我毁掉说明书。”

“就这？”时老板惊讶。

“嗯。”

时老板轻笑一声，绕过柜台走到少年身旁，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行吧，你在店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时老板走了。

苏煦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周围显得异常安静，但却有另一种声音吵闹着，苏煦听不真切，感觉很远，又有时很近。

直到啪嗒一声响，货架上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少年被动静吸引，起身过去查看。

掉在地上的是个很不起眼的不倒翁。

苏煦踮起脚尖，把不懂翁放回原处。

“谢谢。”

临走前，苏煦听见了耳边传来的声音。

他下意识看向不倒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仔细一想，这是时空店铺，里面存在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也很正常。

毕竟时空局包罗万象，联系着各个宇宙各种神明，内部之间的分化也很复杂。

苏煦在店铺里等啊等，一直等到了天黑，时老板才踏着暮色的霓虹灯光缓缓走进店里。

“老板……”

少年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身，目光期盼地看着他。

“可以了吗？”

“嗯，已经毁掉了，但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你的宿主现在在男主手里，我倒觉得这更麻烦，男主是个天师，又有天道庇护，不是你我可以干预的。”

苏煦点点头，还是非常感谢老板能帮他这个忙，将宿主的说明书给毁掉了，至少他的宿主将不再受人控制。

“没关系，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今天的事真是太谢谢你了。”

苏煦弯下腰给老板鞠躬，便离开了店铺。

…………

午夜的城市里霓虹灯光嘹亮。

人类的生活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纪泽先站在街口淡淡的欣赏了一眼对面的酒吧，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多时，他回到了自己临时出租的房子里。

客厅里站着的人偶被他贴上了符纸，暂时无法动弹，但没有完全控制住。

这种东西很邪门，他也是第一次见。

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

纪泽先从未在师父那里得知过有关于人偶的事。

这世上奇人异事者多，或许也是哪位高人创造了人偶，并赋予了人偶如此灵动的特性。

但这一点也有不好，容易被人操控做违法乱纪的事。

比如他眼前这只，就是被人类操控的。

纪泽先脱了外套挂在玄关，走到人偶面前细细打量片刻，曲起指尖敲了敲人偶的骨骼。

是一种接近人体皮肤的材料，但不是硅胶，更像是用肉做的。

至于是什么肉，纪泽先也就不知道了。

他找来解剖的工具，正要对人偶下手时，一道声音穿墙而过赫止了他的动作。

“先生手下留情！”

少年急匆匆穿墙过来，纪泽先诧异的愣了愣。

这少年，竟是一只刚死不久的鬼。

“你认识这人偶？”

苏煦点头，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人偶是我朋友，请道长不要伤害他。”

“也行。”纪泽先不是那种迂腐的天师，他对鬼怪也没有偏见。

毕竟连人都有好坏，何况是妖魔鬼怪了。

纪泽先坐下后，问：“我不伤害他也行，但是为了抓他，可是费了我不少道行，要想这么白白带走，那也不行。”

“那道长要什么？”苏煦问。

“你有钱吗？”纪泽先问。

“没有……”苏煦摇头。

“既然没钱，那你留下来给我打五年工，如何？”纪泽先挑着眉笑了笑。

他长得俊秀不凡，眉毛更是浓密而长，笑起来的时候不会让人觉得阴险，反而带着一种坦荡。

苏煦别无选择，答应了。

他同时也庆幸，男主是个看着很好相处的人。

纪泽先见他答应了，抽来一张符纸，在上面画了一道咒，扔到少年身上。

刹那间，少年的身上被一道金光笼罩，片刻后，少年已经变成了可以触碰实体的鬼魂。

“好了，我困了，你把屋子收拾一下。”

“是……”

苏煦点点头，在纪泽先回房间休息以后，埋头收拾起屋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