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些检查就没必要了吧。”

宛澜谢绝了GOC的医生给自己做做那些复杂的身体检查项目，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既然如此，您在这里先休息。后续还有些事务需要您配合一下。辛苦了。”站在一边的指挥官朝他点点头，带着医生走出了医护帐篷。

宛澜躺回医护床上，微微闭眼，调整呼吸。

十分钟前，他发动了【玄黄】，将黑骷髅体内的以太彻底吸收，被吸收后，黑骷髅大半个身体都化作了粉末，然后他带着已经彻底被砍成两半的木雕塑和没有被完全吸收半边黑骷髅走出了地下室。

在【玄黄】炼化作用下，宛澜现在感觉体内以太非常充盈，不过很可惜，闭上眼睛调动自己的【玄黄】却没发现自己有获得新的技能。

但是。

【玄黄】似乎出现了某种改变。

宛澜放空大脑，通过浅层的冥想沉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他又“看见”了自己周围徘徊的“气流”。

那是他的以太，也是他的【玄黄】。

玄妙的、黄黑色的气在身边周旋，随着宛澜意念的操作，它们随心所欲地变化成具体的形状。

他对【玄黄】的控制似乎提升了。但是也仅限于此。

“叮铃铃~”

铃声打断了宛澜玩弄【玄黄】的意念，他睁开眼拿起手机。

乔虞汐来电。

“喂，任务结束了？”乔虞汐阳光的声音传出。

“是啊......不过你差点害惨我了。”宛澜闷闷地说。

“啊？怎么有气无力的，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很简单吧？”乔虞汐疑惑，“我怎么害你了？”

“你说直接物理攻击就能奏效，可是我试过了，它根本就不怕。”

“不应该啊，这个【异物】就是个脆皮，以你B级力量觉醒者的拳头一拳就能打碎它。”

“哪有那么简单。”

宛澜揉揉自己眉间，将自己这一晚上的作战详细说了一遍，在谈到如何打败那个无头骷髅时，宛澜换了一种说法。

“【异物】毕竟不是什么智慧生物，所以我才能假装失去反抗能力，欺骗它收起幻术，然后依靠力量将它打成渣滓。”

“你脑子还挺好使的，能想到它幻术的本质。”乔虞汐点评，“不过要是它不上当怎么办？那你岂不是一直不能调动以太，也没办法恢复身体控制。”

宛澜也知道这个疑点。

他自己清楚自己的【玄黄】有一个保护自己的保底机制，所以他敢鲁莽行事。但是别人不知道，只会觉得宛澜是运气好才大难不死。

“我的【诡秘】对付这种家伙有奇效。”

所以，宛澜只能这样解释。

“嗯~没受伤就行。老实说，我都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坏了。”

“什么意思？”

乔虞汐回答：“你看到的资料里有说过【无面佛像】的本体是一个无头骷髅怪嘛？”

宛澜闻言一愣。

确实没有。

【无面佛像】是有过被收容、消灭记录的【异物】，但是从来没有一份资料里说过，【无面佛像】是从影子里爬出来的无头骷髅。

“所以那不是【无面佛像】？”

“......你现在旁边有人吗？”乔虞汐没有马上回答。

宛澜声色不动，举着手机朝帐篷外走去，GOC的人忙忙碌碌没人注意到他。

他环顾四周，自然而然地重新走回帐篷里放低声音。

“没人，怎么了？”

“首先，我得和你道个歉。”

“让你参加这次任务是林怀民和我打了个赌，他决定考察一下我的眼光，也就是考察你这位副队长的实力，所以指名道姓让你来参与配合GOC的任务。如果你可以出色完成这次任务，那他就算认可我们。”

“考察？”宛澜倒是没什么怒气，就是觉得那个林怀民好麻烦。

“他小女儿的能力非常特殊，我们很需要她。所以我接受了这个考察，没经过你同意让你参加这次任务，很抱歉。”

“倒也不用道歉。”宛澜淡淡回答，“我本来就是你的队员了，既然你有指派我肯定会遵守。”

“谢谢。”乔虞汐轻声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可以确保你这次任务就算陷入险境也不会真的出问题。”

“为什么？”宛澜不解。

自己的底气来自于【玄黄】，那乔虞汐的底气是什么？

“又是直觉？”

“不，是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个火苗。”

听到电话后那稀稀疏疏衣服摩擦的声音，乔虞汐打断了他的行为：“上次你接触了我的火焰还记得吧？在你触碰后它在你精神浅层留下一个防御后手，在你真陷入了生命危机时，它会为你解除一切异常状态并保护你的安全，至少也可以支撑到GOC王牌部队入场救援。”

“你既然没触发，那就说明你没到绝境。”

“我怎么没感觉到？”宛澜一点没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多了什么东西。

还好乔虞汐对自己没有恶意，如果是一个同等实力的敌人在自己身上留下这种东西要害自己，神不知鬼不觉，防不胜防啊。

“感知不到很正常，你的精神力没到那个水平。不过这事儿要保密啊，算是作弊了。诶，其实也不算，毕竟你先前并不知道~”

“咳咳，说回正题。虽然我留了后手，但是还是发生了意外。你遇到的那个黑骷髅，它不算是【无面佛像】本来的能力，而是遇到了特殊情况......它被污染了。”

“污染。”对于这个词，宛澜很熟悉也很陌生。

在知道自己的【玄黄】是一种【污秽】后，宛澜有查阅过关于【污秽】的资料。在特异局开放的可以查看的情报中可以知道。

【污秽】是一种会无差别影响普通人、生物、以太造物、【诡秘】和【异物】的东西。【污秽】的污染是一种很奇妙、多样的东西。

被【污秽】沾染上的生物可能会出现外形上的改变，那是一种堪比核辐射的“畸变”，是一种恐怖的、反人类科学的生物学结构的重组。

污染也可能导致生物出现精神上的错乱——这种错乱不是脑科学、神经学层面上的错乱，也不是单纯因为幻术造成的混乱，而是一种彻底的、认知上的改变。

如果说有一些【诡秘】和【异物】是怪物。那么被【污秽】污染后的东西，就是不该存在于世间的异类。

特异局内部面对【污秽】和受污染目标采取的措施和GOC一模一样。

不计代价的、极端的毁灭。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玄黄】为什么被白朔归为了【污秽】，自己也没有变成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但是宛澜肯定会死死保守住这个秘密。

“可是，那个黑骷髅看上去也不像啊？”

宛澜觉得那个无头骷髅虽然长得寒颤，有那么点恐怖游戏的画风，但是和“克苏鲁”那类型相差还挺大的吧？

“肯定是刚被污染，没有完全畸变。不然你已经触发我的保护机制了。这次事件我会帮你和GOC交涉，后续的事情等我回江汇了再讨论吧。”

“对了。”

在挂断电话前宛澜被乔虞汐喊住。

“你记得和小唐联系，我们有一位队友明天到江汇，你跟小唐代我接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