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波澜让程泽不由自主地冲进厕所。水声哗哗，他疯狂地洗手，仿佛要洗去一些看不见的污秽。尽管手上没有任何血迹，他的心中却沾染了无法言说的重负。紧接着，他趴伏在马桶上，身体抽搐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干呕的声音在空荡的浴室中回响。

程泽抬起颤抖的双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慌和不确定：“我杀人了？”

没有人，只有系统回应他：“是的，三个人。不过请不要过于自责……他们也曾如此。”

程泽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他大叫着打断系统的话：“我没有自责，人不是我……”话语戛然而止，他心中的复杂情绪难以言表。

系统仍然保持着绝对理性，淡淡说道：“杀戮，是每一个成熟武者都要经历的。而你提前经历的这一过程，你的未来会比他们走得更远。”

程泽双眼迷茫，他倒在厕所的墙边，再次问道：“我真的杀人了吗？”

得到的只有系统冰冷的回应：“是的，你，也就是宿主，真的杀人了。请宿主放心，痕迹已清理，尸体已处理，不会有人找上。”

程泽长长叹了口气，随后又问：“真的，杀戮是武者必须经历的吗？”

系统这次没有以声音回应，而是在程泽面前的系统面板上弹出一个大大的蓝色“是”字，冷冷地告诉他答案。

程泽长叹一声，简单漱了漱口，摇晃着走下楼去。

小区里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不过自从父母出事后，程泽就不经常来了。走进店内，程泽拿了几瓶小酒。古人说借酒消愁，他希望这酒精能溶解他心中的忧愁。老板瞥了程泽一眼，却没多问，只是默默收了钱。

程泽回到家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一瓶酒，尝试着大口灌下，希望酒精能冲淡心中的苦涩。但辛辣的酒液却让他的喉咙如火烧，胃部翻腾，最终他冲向厕所，将酒液尽数吐出。苦笑中，他抱怨道：“怎么这么难喝？”心里却在思索，为何人们总说酒能消愁。

从厕所出来，他将剩下的酒放入冰箱，冷水洗了把脸，试图洗去一脸的疲惫。程泽回到卧室，扑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时间仿佛凝固，而他的思绪却如同乱麻，越理越乱。

他想到了那个小巷，那三个身影，还有那个女孩。如果今晚他没有路过，没有介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或许不会有人牺牲，“不！”程泽突然大叫，紧接着他从床上坐起，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夜晚的凉风拂过他的脸颊。似乎这样可以让他放松些。

拿起手机，程泽想明天请个假，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锁屏上的十一点半，使他停顿了片刻，“这么晚了吗？”程泽问道，但是却并无人回应。随后他输入锁屏密码，准备跟老师说一下明天请假，至于请假原因自然是瞎编的。意外的是，短短几分钟后便收到了回复：“好的。”短短两个字，却让程泽如释重负。但转念一想，他不禁好奇，难道老师这个点还没有休息吗？但现在没人能解答这个问题。

随后程泽准备给程雨薇打个电话，但是想想时间，他决定还是算了。

程泽猛的发现，现在自己好像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听到程泽的心声，系统跳了出来，银色的小球在程泽身边徘徊，程泽的耳边传来系统声音：“跟本系统倾诉啊！”闻言，程泽淡淡的笑了笑。

有的事，一个人承受便可。

伴随着月亮在天空的不断移动，程泽也渐渐睡着。

次日清晨，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程泽准时起来，随后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程泽便又躺了回去。或许是因为昨天精神过于紧张，这一晚程泽休息的并不好，甚至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还醒过一次。

当程泽再次醒来，他感到身体轻松了许多。尽管一夜的辗转并未让他得到充分的休息，但至少心中的重压已经减轻了一些。他伸了个懒腰，坐起身，随意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走进浴室洗漱。经过一夜的休息，程泽感觉精神状态好多了，虽然还有些疲惫，但至少不再是那种沉重的压抑。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已是午后。程泽在无所事事中打开了电视，想要分散一下注意力。然而，电视上的画面却让他的心再次紧绷起来。

新闻播报员的声音在客厅中回荡：“...欢迎收看本台新闻。现在插播一条紧急事件，昨夜张某、王某、李某三人于下班后不幸失踪，目前警方正在进一步跟进调查...”

屏幕上出现了三张面孔，程泽的目光在其中一张黄发男子的照片上停留，他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关闭了电视，冷汗再次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银色小球漂浮在程泽身前，耳边传来系统的声音：“不必恐惧，这是第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你要适应。”

程泽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他呢喃着：“不是……最后一次吗？成为武者……呵呵，怎么和过去想的不一样啊。”

很快便传来了系统的回应：“是的，但不完全。成为武者确实能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但武者间争斗不可避免，资源是有限的，机会也是如此，只不过现在还未到达需要死斗的程度。［其他信息处于保密状态］”

程泽有些好奇，“保密？什么需要保密。”

系统的回应很简单，“无权限。”仅仅三个字，但也意味着当前的程泽不可能知道。

既然系统选择保密，那就有他的道理，程泽知道再追问也无济于事。他从沙发上坐起，摇摇头使自己清醒些，他心想：三天的时间应该足够自己平复心情，调整好状态。随后程泽便躺在沙发上准备闭眼休息会，而是一休息就是一个下午，等程泽再次醒来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系统见程泽已平静许多，便提醒道：“本系统温馨提示宿主，当前你最大的问题是你妹妹。”

程泽一愣，不解地问：“为什么？”

系统以它那不变的冰冷声音回答：“根据分析，本次你的爆发是由于那人谈及了程雨薇。”

程泽沉默了，他知道系统说得对。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是啊，谈及她我就会失控。但是，如果成为武者连她都保护不了，那又有什么用呢？”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奈。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应：“但你的反应过激了。”

程泽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悔意：“是啊，我明白了。”

他继续说道：“这是成长必须经历的，理性，无论对个人还是国家，又或是文明，都至关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