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几天前没有王钧墨，他们一家子人恐怕都要死。所以这些天吕班主对王钧墨好吃好喝好照顾着，王钧墨换下的衣服也被吕英拿去洗了。

王钧墨不喜欢别人叫他“公子”，这个对他来说有些名不副实的称呼。在问到应该怎么称呼时，王钧墨让他们叫自己“先生”。

在知道王钧墨性子好相处后，吕英子时常跑在他身边找话，家住哪，几口人，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也恰好能打发时间，王钧墨都笑着一一回应，后来还从行囊中拿出书简教她认字。

吕班主看出了点什么，一天傍晚吃完饭，将吕英子叫到一边，问道：“你是不是相中王钧墨小先生了。”

吕英子刚想说“不是”，看到父亲严肃的面容，透红着脸轻点了几下头。

“爹劝你尽早把心收回来吧，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可是爹，小先生还没有娶妻，而且他也不讨厌我啊，还教我识字，这在外面得花多少钱人家还不愿意教。”吕英子问道。

“那是小先生心善，不鄙视我们下九流的身份，不在乎那点束脩礼。小先生对我们一家恩重如山，你别让小先生难做。”

似乎还不理解父亲，吕英子想了想，继续说道：“小先生救了我的命，我嫁给他怎么了。再说了，那些说书的不是说：俊俏书生救了出门在外的小姐，小姐不都嫁给书生了吗？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小先生。”

“你也说那是说书的说，可我们走过这么多地方，你听说过哪家有过这事，你也说那是俊俏书生和小姐了。小先生确实俊俏，可你是大家小姐吗？我们是下九流，英子，别怪爹说话难听，你跟小先生不是良配，爹不想你以后伤心。”吕班主看着眼睛逐渐红肿的女儿，劝说道。

“爹，我知道了。”沉默了许久，英子点头答应。

接下来几天，吕英子没有再缠着王钧墨让他教识字，看到王钧墨也不再绽放往日的笑容。

王钧墨也没想没问，只当是她到了那么几天。

见王钧墨没注意自己的异常，不问自己原因，让吕英子更加失望。

看来我吕英子并不特殊，小先生对我的好，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他真的是对谁都温和。

十一月，一行人进入常山郡地界内谷阳县，经过一个村庄时，恰好赶上地主家添男丁，吕班主谈好价钱晚上在打谷场前搭好台子唱了半夜。

王钧墨对听戏的兴致不是很大，早早的回到主家安排的房间中休息了，不是下人住的房间或者柴房，而是客人住的厢房。

在知道王钧墨身份后，主人家收起随意的神色，连忙一脸正色的将王钧墨请到上座。

虽然他们地多，虽然他们有钱，但他们不是有着功名的读书人啊。

还请王钧墨去主房看看孩子，王钧墨写下一首“婴孩欢笑如花开，纯净无邪人人爱。愿孩成长多福禄，无忧无病成俊才”的诗。

这家人姓肖，欣喜之下当场摒弃先前的想的肖富肖贵等名字，定为“肖婴”。

甚至要给王钧墨一笔“润笔费”，被王钧墨谢绝的。

主人家高兴之下，连带对跟王钧墨一起来的吕班主一家都好了很多。

半夜，王钧墨睡着，忽然被门开声惊醒，从几个月前开始，他睡觉就很轻了。

王钧墨不动声色的握住胳膊处的短刀，来人走到了床边，近了，近了。

“小先生你睡了吗？”

王钧墨正要拔刀捅去，忽然听到来者的声音：是英子，她来干什么？

见王钧墨没有回应，只见吕英子轻轻掀开王钧墨的被子钻了进去。

“这么晚了什么事？”

怀中多了一块软玉，王钧墨一惊，问道。

“啊？小先生，你还没睡？”吕英子红着脸说道。

“男女有别，传出去影响你声誉，快回去。”王钧墨向里挪了挪，伸手要将她往外推。

“小先生，你嫌我下贱，嫌我脏对吗？”吕英子问道。

“怎么会？没有的事，赶紧回去。”王钧墨愣了，但还是很快说道。

“那小先生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呢？是不喜欢英子吗？”

“有吗？我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没触你霉头。”

“那小先生就是喜欢我喽，我也喜欢小先生，我爹告诉我，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让我跟你保持距离。”吕英子笑道，“既然现在没事了，明天我就告诉爹，你也喜欢我，让爹请媒人去你家里说亲。”

“哈？定亲？这都哪跟哪啊？英子，这事听你爹的。”王钧墨劝道。“我还没有成亲的念头，也并非良配。”

“为什么？男人女人到一定年龄不都要成亲的吗？我喜欢小先生，我就要嫁给小先生。”

吕英子向王钧墨靠了靠，紧紧抱住他的腰靠着他的胸膛。

王钧墨一番劝说她就是不放开，又不好大声叫出来引出动静，损害她的名节，只能任由她抱住。

这个平时腼腆的女孩儿，这或许是她最后的勇敢。

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了。王钧墨略显粗重的呼吸，触碰到吕英子的脸，也红润了她的脸颊。

“小先生，要了英子吧。”吕英子忽然翻身，伏到王钧墨身上说道，“我看爹娘就是这样……”

说完，要解身上的衣服，被王钧墨抓住手扶住腰移到里面，轻声说了句：“今天先睡。”

王钧墨的声音似乎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很快，吕英子眼皮沉重，进入了梦乡。

见吕英子睡着，王钧墨轻手轻脚的下床，给她盖好被子，穿好衣服，从包袱中取出两卷书简放到枕头旁，拿起行李离开了房间，趁着夜色离开了村子。

简单辨别了一下方向后，王钧墨继续向北，已经十一月了，他打算向北在南宫县停留几日，然后向西回到邯郸郡，经南泽、青城、武安三县，绕过广平，赶到过年前回到司隶州齐郡水渊县。

第二日

“英子，你一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你半夜就进来，跟小先生睡到天亮？”

“爹怎么跟你说的，跟小先生保持距离，你怎么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