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钧墨的资料被送到呼延庆桌子上。

仔细阅览完后，不由感叹一声“英雄出少年”。

他依稀记得，十年前，永昭帝率领改制的护周军北上御辽，当时的周景长子周统战功卓越，也是在十几岁的年纪。

而现在，王钧墨能研制出暴利的雪墨酒和雪花糖，能在令家能打理好产业，能在水渊著书立说，战乱爆发后还能领兵作战，单兵斗将。

在军中也深受将士爱戴，唐威那件事就可见一斑，士卒自发的为统领助威出头。

而唐威这边，朝廷分给唐威的亲卫都不愿意搭理他，高下立判。

……

两日后，呼延庆部队已经到达德城，水渊军能紧紧跟上，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这也就意味着，这支部队，在一定程度上，有大周顶尖部队的水准了，某些场合，能发挥出护周军同等的作用。

当然，仅限这一万人，不包括鲁州留守的部众。

又是两日，他们终于赶到最前线的涿城外，与刘建业部会合。

刘建业部共五万兵力，其中三万精锐；护周军两万；水渊军一万；还有上谷郡武家援助的两万士兵，其中一万精锐。

朝廷联军共计十万，对黄许联军二十万。

贼军驻守涿郡的有八万老兵，六万杂兵，其余人马分驻在涿郡燕平、北蓟和安次三县。

因为贼军不事生产，只好将部分手下派出去收缴物资。

虽然百姓穷，可世家大族们富啊。

他们粮食都坏在了仓库，吊钱上的绳子也因为时间原因一提就烂，禁不住铜钱的重量。

初到涿城，安营扎寨之后，呼延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升帐议事。

一来麾下各将领互相见一面，二来听他们汇报一下涿城贼军的情况。

排在首位的，自然是水渊侯周策了，在这个营帐中，他无论是战功还是身份，他的地位毋庸置疑。

与周策相对的，是王钧墨见过的，护周军的将领李用李昭平，护周军的统帅之一，多年来战功赫赫，受封昭平侯。

周策下方的是位面容冷峻的女子，武家援军的统帅武诚，字倾城。虽然是她女子的身份，可帐中并没有人小瞧她。

曾率军攻破辽国万人的营寨，阵斩辽军大将，自取表字倾城，无有争议。

排在李用后面的，就是刘建业了，曾是北境边军，本也有着战功爵，可不知道怎的，突然反叛，坐在这也算暗中的敲打。

不然一个降将坐在前列，其他忠心同样有着战功的将领怎么想？尽管刘建业势力庞大。

呼延庆坐在主位上，堂下的席位就这么四个，像赵宇秦礼他们，作为属官站在各自主帅身后。

王钧墨站在周策身后，打量了另外两人。

刘建业面容坚毅，眼神冷静，不像是会背叛之人，战事之初，对战败的护周军也是围而不杀，后面又顺利接受招安，想必是其中有着隐情，此人还是心向大周。

至于周策席位后的武倾城，倒是引起王钧墨注意了。

当然，并不是因为她的容貌和气质吸引，而是她的身份和事迹。

要知道，女性在身体素质方面是先天比男性弱的，以女子之身，达成无数男子所达不到的成就，过程想必更加艰辛，王钧墨深表佩服。

似乎注意到王钧墨的目光，武诚侧头向他望去，深邃的眸子，似乎要看穿他的灵魂。

四目相对，王钧墨忽然感觉头脑一涨，伸手扶住周策身后的椅子，赵宇看去，见他就要晕倒，连忙扶住他。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周策疑惑回头，赵宇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将王钧墨搀扶了出来。

“哼！这就是水渊军的将领？连我一个眼神都顶不住如何上阵拼杀的？”

又是一个来镀金的世家子弟，酒囊饭袋！

武倾城心里想着，刚刚升起的战意也很快消了下去，对离去的王钧墨产生没来由的厌恶。

会议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打断，因为是联军，呼延庆的属官依旧强调着军规，而后，刘建业和武诚各自阐述这些天对贼军的了解。

现在对于朝廷来说，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围城，不用多，只需几个月，这帮贼兵就会因为粮食短缺溃散。

可朝廷也拖不起。

首先是战乱对大周疆域民生的破坏，鲁州扬州正在缓慢恢复，燕州若是围而不攻，此地将持续受到战火荼毒。

其次大周也在多线警备，一旦北辽或者南蛮同时挑起战争，粮草辎重的供给或许就没那么充足了。

南蛮不好说，北辽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一良机，只是还没开打，朝廷和永昭皇帝也很疑惑，但北辽绝对没憋好屁。

最后，他们将近十万人也是一股庞大有生力量，无论放在大周四边哪个位置，都能暂定边患。

所以，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攻城。

而且还只能用最朴素的方法，因为在鲁州令雪毅的诸多安排，水渊军占了很大便宜。

黄震都吸取了过去的教训，联军这边能想到的不能想打的，他都尽力部署下去进行防范。

“周将军请留步。”

散会后，周策刚出帅帐，就被武诚叫住，微微一愣，转身问道：“武将军有何指教？”

武诚走上前抱拳行了一礼说道：“指教不敢当，就是听说你们水渊军出了一个血衣将军，带领数千人破十万人驻守的城，还在数十万的贼军大营中，斩获贼首的头颅。”

“不知道血衣将军是哪位？可否让武某见识一二。”

武诚直接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落落大方，不像找事的，周策逐渐收起戒心，抱歉道：“恐怕要让武将军失望了，令雪毅现在……”

“就是你要找我？”

忽然，一道声音传入几人耳中，顺声望去，红发血瞳的令雪毅扛着王钧墨的陌刀走了过来，脸上依旧覆着暗红的面具。

“令雪毅？”

“令雪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