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言冷着眼看着吐出这两个字的程诺，双眸中是压抑着的怒火，他猛地站起身，开门走出了这个让他倍感沉闷的屋子。

程诺听着顾以言离去时摔门的声音，脑中想着顾以言在出门前那句狠戾的话语，无力的瘫坐在床上。

“离婚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程诺闭着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掩入发间。

“顾以言，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相互折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互相放过……”

程诺长呼了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木然的抹掉眼角的泪痕，可眼中的赤红依旧出卖了她刚刚哭过的事实。

程诺来到客厅的时候，整个庄园已经没有了顾以言的踪迹，只剩下抬头看着她的徐昂，和一脸看好戏的Avery。

原本坐在客厅的brown教授，Henry和邵可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想做的事，都办到了，想看的戏也看到了，还在这里干什么？”

程诺冷着脸，看着这个她曾经真心心疼的孩子，如今也只剩下了冷漠。

Avery也不在意程诺的冷言冷语，只是笑着说道：“oath，我早就说过了，你会跟我一样的，我们是一类人，除了我，没有人会接受你，跟我走吧。”

程诺闻言，颇觉搞笑，她看着Avery，有些苍白的嘴唇张合着，随着她的动作，扯出一道道红痕，往外冒着丝丝的血。

“我永远都不会和你走，我们也不是同类人，最起码我还知道什么是尊重，相比起我，可怜的人终将被抛弃的人只有你，只是你！”

程诺看着Avery依旧挂着笑意的面容，却越来越冷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Avery，你真可怜，不过你今日遭受的一切也不过是你咎由自取而已！”

程诺向来不会如此疾言厉色，如今能说出这话，也算是被逼到了份上。

Avery缓了一口气，看着程诺无所谓的说到：“OK，oath，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一天。”

Avery站起身，扫了扫身上西装的褶皱，也不用人请，就朝庄园外走去。

程诺看着Avery的背影，没说话，收回目光看着站在沙发前的徐昂。

程诺突感有些无措，面对Avery，程诺可以像刚刚那样，可面对徐昂，程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

程诺和徐昂两个人在尴尬的沉默后一同开口，又一同收回了话音。

徐昂抬头看着程诺，手指无意识的搓了搓袖口，说道：“刚刚对不起啊，我一时情急，你和以言没事吧？”

程诺抿着唇摇了摇头，走下了楼梯，坐到沙发上。

“没事，你不用太挂心。”

徐昂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看着程诺，舔了舔唇，有些踟躇。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程诺看到徐昂纠结的样子，出声说道。

徐昂沉吟了一下，握了握拳头说道：“刚刚Avery和你在画室说的事，是真的么？你……真的得了……抑郁症！”

徐昂压着喉间的苦涩，将最后三个字说了出来，然后满眼期待着等着程诺的回答。

可他的期盼注定得到的失望。

程诺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吧，虽然我表现的很正常，但很可惜的是在三年前我就已经得到了这个结论。”

程诺看着震惊的徐昂，没说话。

她之前给顾以言讲的三年前与Avery相遇的事情，半真半假，真的是他们相遇的事，假的是那并不是她做检查的平常医院，而是N国加州精神医院。

那个时候，她感觉到她自己的一些负能量会被无意识的放大数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于是就被这邵可若和Henry接着检查的名义，一个人去到了那个医院，独自做了检查，看了医生，而结论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患了轻度抑郁症。

而她也是在医院做心里辅导的时候，碰巧遇上了同样来医院做辅导的Avery。

“你没和以言说么？”

徐昂张口无措的问出这句话，程诺也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当初检查出来的时候，我和顾以言早就分开了，也没打算在有什么牵扯，跟他说这些作什么，而后来在一起之后，我的病也被控制的差不多了，自然也没有说的必要，只是没想到……”

程诺苦笑了一下，她没想道她藏了那么久的事情，就这么被Avery捅了出来，还被顾以言知道了。

“那你们……”

徐昂看到了顾以言怒气冲冲出去的画面，自然也就明白程诺和顾以言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却没有插言的资格。

徐昂自嘲的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刚刚冲进去的应该是以言，门市他踹开的，我只不过是凑巧先进去了而已。”

程诺一愣：“是么？那还真是……”

程诺想到她刚刚和顾以言说的话，再看看徐昂没有半点躲藏的眼神，不禁有些后悔，她刚刚的话……

“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以言那边，我就不去了，我这次来是因为家里的问题，也从桥从若若那儿知道了你和以言领了结婚证的事，本来想着来逐个以下，不过现在看起来……”

徐昂无奈的摊了摊手，然后从衣服口袋里难处一个包的厚厚的红包，和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程诺面前说道：“之前若若的事，是我一时情急，说话不仅脑子，你别怪我，这个盒子是赔罪的离去，红包则是给你和顾以言包的，祝你们两个新婚快乐。”

徐昂站起身，给了程诺一个拥抱，然后转身潇洒的离开，即使程诺落在背上的目光满是炙热。

“他走了？”

邵可若站在二楼的扶手前，透过窗户，看着徐昂的背影，嗓音有些沙哑。

程诺回头看了眼邵可若，才发现她的脸上满是泪水，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