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突然出来的女声让顾芊芊浑身汗毛一竖。

她转过头看着门口不请自来的某人，脸上浮上一抹冷艳的笑容。

“还真不尴尬，就是有点恶心的慌。”

门口的人听到顾芊芊的话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脚上的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噹噹”的声音。

“卫瑶，这么多年不见，你这脸变的可真是大啊！”

顾芊芊仔细打量着卫瑶的脸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说道：“发际线休了，鼻子挺了，脸削了，嘴做了……”

顾芊芊的视线慢慢滑到卫瑶的身上，颇为意味的说道：“就是不知道你这胸是人工还是填充啊！”

卫瑶紧咬着牙听着顾芊芊的话，可顾芊芊的话说完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

顾芊芊不死心说道：“看来我还少说了一样，你这脸也加厚了吧？！”

程诺听不下去，暗里推了推顾芊芊。

顾芊芊抱着臂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卫瑶见顾芊芊不再说话，目光从在场的几人身上掠过，在看见顾以言的时候，眼神缩了一缩。

她看向程诺说道：“程诺，你恨我么？”

程诺闻言没说话，只是看着卫瑶。

她知道卫瑶问的是什么，可她确实不恨。

当年她爆出自己被包养的事，害得自己被学校停学，虽然只是不几天，但后来她也为她做的事付出了代价。

“你其实不该那么做的，没毁了我，却毁了你自己。”

卫瑶闻言，涂着大红色的嘴唇微微扬起，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

“你知道么，我比讨厌顾芊芊更讨厌你，顾芊芊命好，有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所以我也只是会嫉妒，可你不一样。”

卫瑶斜靠在椅子上，明明很随便的一个动作，可看起来却偏偏风情万种，满是诱惑。她敛着一双如初的皓目看着程诺，轻声说道：“明明你和我一样，有着一个病魔缠身的家人，家境贫困，可为什么你就能那么高高在上，永远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明明我们是一样的，为什么我就得屈膝在耕种各样的老男人身下，而你却能和陈骆谈一场细水长流的恋爱？！所以在我得知你和陈骆分手，被顾总包养的时候，我很开心。”

卫瑶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可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

“我想着，我们是一样的，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能做出那副样子，于是我把你的事发到了论坛上，可我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朝向和我设想的完全不同。”

卫瑶看着顾以言，凉声一笑：“我错误的估判了你对顾总的重要性，于是我曾经想的会发生在你身上的事都一一应验到了我身上。讽刺么？”

程诺闻言，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一切不过是你自作自受，我一早就知道你的事，但我从没有想要将这些公诸于众。”

卫瑶闻言也只是无声的笑着，目光掠过米芾眼神微微有些迷茫：“米芾？”

被叫到的米芾抬起了头，眼中蓄满了泪水。

当年整个寝室，只有米芾和卫瑶还算亲近，也许是卫瑶觉得米芾对她没有什么威胁吧，因为那时候的米芾是个小胖子。

“瑶瑶。”

卫瑶听到这个声音确定了她刚刚的不确信，她细细看着如今瘦下来的米芾和她旁边的陈骆，脸上露出了从她进到这个屋子以来第一个真诚的微笑：“恭喜你，终于把想要的握到了手里。”

米芾摇了摇头，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吸着鼻子一抽一抽的说道：“瑶瑶，如果你想，你能比我过得更好的！”

卫瑶摇了摇头，她早就满身污浊，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要她，更遑论过得更好。

“米芾，那时候，谢谢你。”

卫瑶的话一出，米芾哭得更凶。

她知道卫瑶说的是什么，那时候就是卫瑶的事被爆出来的时候，那时候顾芊芊整日和沈润在一起，卫瑶因为流烟没有办法出寝室，米芾就担任起了负责卫瑶一日三餐的工作，已经时不时的劝慰。

米芾知道，卫瑶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她只是一时被嫉恨迷惑了双眼，才会做出伤害程诺的事。

卫瑶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米芾，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米芾就是一个小哭包，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在寝室说要安慰卫瑶，可话没说两句，就开始哭了起来，惹得卫瑶顾不得烦闷的心思只能先哄米芾。

那个时候米芾还是胖胖的，肉嘟嘟的脸蛋上满是晶莹的泪珠，当时卫瑶就知道，只要米芾掉眼泪，不管是谁都恨不得一颗心挖出来给她，只要她不哭。

不过即使这样，卫瑶也很喜欢米芾，不仅是因为她的良善，更是因为她的天真。

卫瑶叹了口气，说道：“米芾，你再哭下去，这屋都要让你淹了。”

米芾闻言打了个哭嗝，看着卫瑶，脑中回想起当年的事，好不容易人住的泪水，再一次奔涌而出。

卫瑶看着那时候百用不灵的杀手锏如今竟然不好使而且还适得其反，心头一苦。

她看了眼陈骆，感受到他满含心疼的眼神，心头一松，还好陈骆是喜欢米芾的。

卫瑶站起身，也不再劝哭着的米芾，伸手将桌边的白酒打开，倒了满满一高脚杯。

她举着白酒杯一口喝下，忍着喉间的刺痛，嘶哑着嗓子对程诺说道：“对不起。”

然后也不等程诺说话，潇洒的转身离去。

“瑶瑶！”

卫瑶的脚步走到门口，就被米芾的哭喊声叫住。

卫瑶回头朝米芾露出一个一如当年初进寝室时的那个温婉的笑容，眼中满是泪花。

“陈骆，好好待米芾，如果我知道她受了委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卫瑶深深的看着米芾，然后利落的转头，拉开了门。

她闭上眼睛掩住即将落下的眼泪，然后睁开，脚步急促却决绝的朝远处走去。

程诺看着大敞的门，面上满是复杂。

“小诺诺，你说卫瑶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顾芊芊皱着眉看着卫瑶座位前喝的一滴不剩的高脚杯，满是不解。